“萬法皆破，無物不碎？破元錘？”
黑袍看著被一拳擊潰的血光刀意，感受著瀰漫天地的浩大拳意，有些意外。
“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葉青大笑著，擊潰血光刀意後，拳鋒下壓，直指黑袍本人。
“你以為有破元錘便能擋住王屠嗎？”
黑袍不屑，橫揮而出的殺生王屠倒轉，先是一刀斜斜向上斬出，當上揚至最高時，又筆直向下斬出，待與地面平齊時，再是一刀橫揮。
連續三刀，如構成了一個三角。
三角即是天地人，亦是天地人三刀。
殺天！
屠地！
戮人！
刀意縱橫，殺意滔滔，莫可匹敵。
葉青的破元拳意，頓被刀意、血光淹沒。
葉青本人，亦是如此。
……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
一旁，白袍看著神色平靜、好似一點兒也不在意葉青生死的風傾幽，沒有急著動手，饒有興味道。
“沒什麼好擔心的。”
風傾幽語氣平淡，卻又充滿了信心：“反正他死不了。”
“哦，這麼有信心？”白袍笑道：“哦，我差點兒忘了，他還有地皇鍾啊！”
風傾幽同樣笑道：“就算不用地皇鍾，他一樣不會死。”
“哦，為什麼？”白袍愈發好奇。
“因為我相信他，就如我相信我自己一樣。”
風傾幽看著白袍：“你，同樣殺不了我。”
“是嗎？”白袍輕輕一笑，笑容慈憫，身後的蒼白火焰中，浮現出一柄拂塵。
浮塵有柄而不見尾，晃動之間卻清氣流轉，流光無瑕，清氣之中，似有喜樂安詳，流光之間，若有慈悲憫懷。
“普濟清慈？”
風傾幽看著白袍手中的拂塵，脫口而出。
“你竟也知曉普濟清慈？”
白袍有些意外，對方認識王屠倒也罷了，沒想到竟然還認識他手中的拂塵。
“略知一二。”
風傾幽意外道：“只是你這樣的人，如何能煉製出普濟清慈？”
普濟清慈，顧名思義便是普濟世人、慈悲為懷，古之道門普濟清慈一脈的道器。
普濟清慈一脈普濟世人、救濟窮困，心懷慈悲，而普濟清慈便是以慈悲良善之心為根本，集天清地明之氣、生靈慈悲願力所成之道器。
當然，原本的普濟早已損毀、消失，白袍手中的普濟清慈，自然是自己煉製的。
只是煉製普濟清慈，豈又是那麼容易的？
如果說煉製殺生王屠，是殺，是屠，那麼煉製普濟清慈，就是救，就是慈，煉製普濟清慈需要救助百萬之生靈，收集這百萬生靈的感懷、慈悲願力，成就清慈。
故而，煉製普濟清慈，非大毅力、大慈悲、大良善不可為也。
可以說，煉製普濟清慈的難度，比之煉製殺生王屠還要艱難許多，從古至今，能煉製成普濟清慈之輩，少之又少。
當然，少，不是說沒有。
只是令風傾幽好奇的是，白袍是如何一邊製造殺戮、練就殺生王屠這等血腥殺戮之器，一邊又慈悲為懷，施恩救人，煉成普濟清慈這等慈善之器的？
可謂天下奇聞！
白袍笑道：“你猜？”
風傾幽真的認真沉思了一會兒：“我猜，你主修的功法應該是《殺生普濟善惡經》，對嗎？”
“咦，你竟然真能猜到？”
白袍愣了愣，旋即開懷笑道：“貧道現在對你愈來愈感興趣了？”
所謂《殺生普濟善惡經》是數萬年前殺生普濟真君所創的絕世功法，殺生普濟真君自幼在道門普濟清慈一脈長大，驚才絕豔，不到而立之年便通讀三千道藏，熟稔萬千神通，成就聖人。
然其所在宗門遭逢慘變，除卻他外，整個宗門被強敵屠戮一空，縱然他是聖人，亦無能為力，被重傷而逃。
為了報仇，殺生普濟真君投靠當世第一魔宗殺生魔門，遍覽魔門神通，遍修魔門功法，並取長補短，將殺生魔門功法與普濟清慈的功法相融，自創《殺生普濟善惡經》。
古有道祖一氣化三清，成就天地人三聖，《殺生普濟善惡經》便是借鑑此法，其初修行時，可斬善惡二念，善惡二念擁有獨立的思想與人格，善念可修行普濟善經，濟世救人，慈悲為懷，以功德良善成道；惡念則修殺生惡經，無惡不作，以殺證法，以殺戮惡孽成道。
待及將《殺生普濟善惡經》修行至大成，成就聖人，善惡二念便可凝聚善惡二身。
二身若成，便可獨立、分開行事，宛如兩人，亦可合二為一，化為一體。
更可怕的是，善惡二身不會因為分開而境界跌落、實力降低，善惡二身都可承繼本身的境界與實力。
也就是說，修行《殺生普濟善惡經》，一人便相當於兩人，威能無窮。
若然能參透善惡本源，二身最終合二為一，不分彼此，更可成就無上大道，不朽不滅。
當然，縱然是開創《殺生普濟善惡經》的殺生普濟真君，最後亦未能參透善惡真意本源，成就無上大道。
此外，由於《殺生普濟善惡經》是以普濟清慈一脈和殺生魔門的功法為根基創造而成，而這兩門都有一件亙古詭器的煉製之法，便是普濟清慈與殺生王屠。
可以說，這兩柄詭器就是專門為《殺生普濟善惡經》量身定做，若是善惡二身能得普濟清慈與殺生王屠，兩者相輔相成，威能更勝百倍。
總而言之，《殺生普濟善惡經》絕對是一門邪異可怕的魔道神功。
白袍妖師因是半人半詭，幼年時飽受欺凌，後誤入一處洞天，得到殺生普濟真君的傳承，得授《殺生普濟善惡經》，從此一飛沖天。
白袍妖師為了修行《殺生普濟善惡經》，一邊無惡不作，塗炭生靈，一邊普濟世人，行善積德，後來意外來到了玄盟與羅剎國，白袍妖師先是助力羅剎王建造羅剎文明，身受萬千生靈的感念，後又一手掀起玄盟與羅剎國的爭端與廝殺，製造無邊殺孽，最終將《殺生普濟善惡經》修行至大成，同時藉助千載光陰，煉成了殺生王屠與普濟清慈兩柄亙古詭器。
說實話，自他斬出善惡二身，煉成殺生王屠、普濟清慈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同時在他人面前展現此兩者。
這本來是他為羅剎王準備的。
只可惜，還沒等他用呢，羅剎王就先死了。
現在用來殺兩個半聖，頗有幾分殺雞用牛刀的感覺，只是他實在不想節外生枝了。
獅子搏兔，亦需盡全力，他可不想陰溝裡翻船。
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會翻船，但他不想冒這個險，一點兒險都不想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