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月樓之酒,有百種之多,每一種皆遠近馳名,其中最有名的當數浮生醉。

據說浮生醉是用浮生花和月亮水釀製而成,一杯入喉,浮生若夢,但願長醉不復醒,就算在劍南道亦赫赫有名,千金難得。

拂月樓之舞,亦有千百種之多,日日皆不同,千日不重樣,而其中最有名的當為迎仙舞,相傳此舞乃是根據南疆上古時期祭祀月神時所跳的月神舞改編而來,神秘優雅,有一曲迎仙舞,神魔傾其心之謂。

憑此三樣,拂月樓名傳江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每天慕拂月樓之名而來之人數不勝數。

不過,拂月樓雖然有名,但拂月樓的樓主卻十分神秘,見過之人少之又少,亦無人知其來歷,曉其出身。

只是傳聞拂月樓的樓主,是一名女子,一名十分美麗的女子,名飛雪。

雖然是女子,卻無一人敢輕視對方,更不敢打對方的主意。

拂月樓建立的時間並不久,只有十數年的時間,可能在混亂的浮陀郡立足十數年而不倒,更於短短數年間將拂月樓經營成劍南第一樓,名傳天下,手段、實力可想而知。

事實上,剛開始,有人見飛雪一介女流之輩,不是沒打過拂月樓的主意,其中甚至包括陰泉門、永珍宗這樣在江湖上亦赫赫有名的大宗門,可是第二天,陰泉門的門主就莫名暴斃於密室內,永珍宗無端被數大門派圍攻,永珍宗的宗主永珍子當場身死,數大長老重傷,整個宗門差點兒分崩離析。

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列舉。

雖說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拂月樓插手了此事,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拂月樓做的,拂月樓就是背後的主謀。

殺一人不可怕,滅一宗也不足懼,可怕的是,我做了,你卻沒有證據,可懼的是,我做了,世人卻無可指責。

拂月樓就如一個湖泊,看似清澈無瑕,卻深不見底,凡打拂月樓注意,意欲不軌之人,一不小心,就會跌入其間,死無葬身之地。

總而言之,拂月樓在浮陀、在劍南,都是一個傳說。

而此時,葉青就坐在拂月樓內,品著美酒,賞著舞蹈,好不逍遙自在。

樓,自然是拂月樓最高的三十三樓;

酒,自然是拂月樓百酒之首的浮生醉;

舞,自然是拂月樓千舞之最的迎仙舞。

拂月樓的三十三樓,是拂月樓樓主所居之所,他人不得入內;

拂月樓的浮生醉,只有最尊貴的賓客才能享用;

拂月樓的迎仙舞,只有在特殊的時日方能觀賞。

可葉青既不是拂月樓的主人,更非拂月樓的貴客,而今日亦非特殊時節,可偏偏葉青現在就坐在外人難入的三十三樓,品著只有貴客才能品嚐的浮生醉,欣賞著特殊時日才能觀賞迎仙舞。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有多厲害,亦不是因為他多麼有名,更不是因為他有多麼英俊瀟灑,僅僅是因為,他沾了風傾幽的光。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如果沒有風傾幽,別說是來什麼拂月樓三十三樓、賞迎仙舞了,可能連浮生醉都喝不上。

至於風傾幽為何會有如此待遇,自然是因為風傾幽與拂月樓的樓主飛雪認識,且交情匪淺。

此時,飛雪就坐在風傾幽的身旁,低聲細語著,言笑晏晏。

葉青則坐在一側,喝著美酒,賞著歌舞,旁邊還有侍女端茶遞水,侍奉在側,好不逍遙自在。

一曲舞罷,飛雪看向葉青,美眸中帶著好奇、探究等光芒,輕笑道:“葉少俠,不知鄙樓的浮生醉和迎仙舞如何?”

飛雪很美,人如其名,仿若天上飄落的雪花,美麗、皎潔、清冷,可當她笑起來時,卻如三月春風,溫柔、和煦,又帶有幾分桃花的灼然、燦爛,別有一番風情。

“酒如其名,浮生若夢,舞若其言,仙神傾心。”

葉青讚歎道:“多謝樓主款待。”

“能得少俠誇獎,飛雪三生有幸。”

聞言,飛雪促狹道:“桃夭、蓮華、素秋、若梅,你們還不快陪葉少俠喝上幾杯,以謝少俠誇揚之恩!”

桃夭、蓮華、素秋、若梅,就是先前跳迎仙舞的四名女子,四名女子氣質各異,如若春蘭秋菊,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皆貌美動人,乃人間絕色。

“咳咳……”

葉青沒想到飛雪竟然會整這麼一出,急忙擺手道:“樓主客氣了,不用如此,不用如此。”

“怎麼,少俠是覺得他們姿容平平,瞧不上她們嗎?”

飛雪秀眉微蹙,傷心道:“還是說少俠覺得我安排不周,怠慢了少俠?”

“樓主言重了。”

葉青說道:“既如此,我敬四位姑娘一杯。”

說著,葉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少俠豪氣。”

飛雪莞爾一笑:“桃夭、蓮華、素秋、若梅,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給少俠斟酒,陪少俠多飲幾杯!”

“是,樓主……”

四名女子應了一聲,就向葉青走去。

“行了,別玩了。”

就在這時,坐在飛雪身旁的風傾幽輕聲說道。

“怎麼,傾幽你不高興了?”飛雪玩味地看著風傾幽。

風傾幽神色清淺,卻又如深淵湖海,深邃無垠,波瀾不驚:“讓她們都先下去吧,說正事兒。”

“你們都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聞言,飛雪臉上的戲謔之色斂去,揮了揮手。

“是,樓主。”

桃夭、蓮華等人以及侍奉在屋內的婢女,皆應了一聲,齊齊退下。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風傾幽開口道:“事情如何了?”

飛雪先是看了一眼葉青,見風傾幽沒有表示,便開口道:“如你所料,楚國平疆軍正在秘密調動。”

“看樣子,他們馬上就要動手了。”

“嗯,應該不出一日。”風傾幽篤定道。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飛雪神情嚴重道。

“接下來,就按計劃進行吧。”風傾幽看向飛雪道。

“嗯,我這就去安排。”飛雪起身,向葉青點了點頭,離開了屋子。

待飛雪離開後,葉青方才好奇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平疆軍,什麼馬上就要動手了?”

“別急!”

風傾幽神秘一笑:“最遲明日,你就知曉了。”

“明日,天下將有大事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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