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鏖戰

在古代,盔甲,尤其是鋼鐵打造的鐵甲,永遠都是一支軍隊乃至一個國家最珍貴的戰略級裝備。

為什麼西夏的鐵鷂子只有三千人的編制?不就是因為他們只攢出了三千領完備的冷鍛鐵瘤子甲嗎?

後來的西夏人不是不想擴大鐵鷂子的規模,實在是裝備的積攢一直跟不上消耗,有心無力而已。

至於遼國為甚麼能逼的大宋叫哥哥,那卻是因為他們擁有三萬裝備有完整鐵扎甲的鐵林軍(蕭太后:感謝車神老帥哥的熱情贊助,愛你吆!),後來這些鐵扎甲的大部分被金人繳獲(完顏阿骨打:感謝延禧老弟的傾情打賞,也愛你哦!),改把改把湊出了五千具裝鐵浮屠,如此才有了後來“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神話。

大宋在車神皇帝高粱河飆車時,見遼人一副窮酸相(當時的遼國差不多有五萬鐵林軍的編制,但是真正的成編制鐵甲保有量不足一萬套),十分豪爽的打賞了對手兩萬多套鐵甲,一時間導致雙方的軍事實力戰略對比出現了顛覆性的變化。

莫看鐵甲是防具,但是真正能夠發揮其最大作用的往往是在軍隊進攻的時候,穿著鐵甲的戰士在戰場上足以摧鋒折銳,不可阻擋。

唯一能夠正面對抗他們的就只有另一支鐵甲軍隊。

自高粱河車神之後,大宋數代君臣雖然勵精圖治,將大損的鐵甲軍恢復到了五萬領以上的步人甲編制,就數量而言可謂是獨步天下,只可惜數代大宋帝王皆守成之主,膽魄不足,天生的腿短(缺騎兵)讓他們防守有餘,進攻性不足。

以至於大宋坐擁天下最多的鐵甲編制,卻毫無發揮的餘地,很多時候只能靠著神臂弓撐場子。

之所以說這麼多有關鐵甲的話題,自然是因為攻打孟家莊的這群盜匪中亦有鐵甲的存在。

五套略有些破碎的步人甲,被五個手持鋸齒大刀的壯漢穿的鼓鼓囊囊的,他們邁著如山般沉重的步伐,帶著一群身穿破布爛衫的盜匪雜兵向著孟家莊的莊子入口處壓了過來。

那些個盜匪雜兵說是雜兵,其實每一個都是甚為精壯的漢子,整個孟家莊的壯丁中也只有那十幾個射手在身體素質上勉強可以與他們相若,只不過這些個漢子身上大都穿的衣衫破爛,手中拿著的武器亦是不怎麼整齊的朴刀,與五個鐵甲武士相比不是雜兵又是甚麼。

當然,這倒不是這些所謂的“盜匪”真的就窮困至斯。

畢竟這個時候的大宋可正處於立國以來最強大的時期,從帝王到公卿百官可沒有蠢貨,對京師地界的監察系統亦不是瞎子當值。

京師重地,便是郊野之外,若得有一群裝備精良的漢子匯聚,很難不引起大宋朝廷的注意。

為了能夠對付二狗這個有聖賢之資的小幼苗,“盜匪”們能夠在不觸動朝廷(或者鎮魔人)的敏感神經之下,糾集一批精幹人手,出動三名道門散修精英,再拿出五套鐵甲出來,就已經算是足夠大手筆了。

當那五名鐵甲武士出現在孟家莊外時,焦動這位自信心滿滿的指揮者頓時變了臉色,有經驗的莊戶壯丁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在所有人當中,只有站在莊子圍牆高處的二狗和守真道人稍微不曾顧忌鐵甲武士的出現。

當然二狗的淡然卻是因為他對鐵甲的戰場威懾不甚了了,且也有些自負就算武器奈何不得敵人,自己的靈能依然可以對付他們。

而守真道人則握緊了那杆四稜銅鐧,神色凝重的凝視著莊子外一步步逼近的鐵甲武士。

焦動提著一杆花槍,這並不是他的慣用武器,但是由於剛剛復生才半個月的手掌尚且嬌嫩,他卻只能暫時用一下這種玩具一般的傢什作武器。

他快步跑到二狗近前,卻低聲道:“恩公,敵人有鐵甲銳士,莊子被破已成定局,小人會率領本地莊戶儘量拖住敵人,恩公身負重責,還請快快退避為妙.”

二狗卻搖頭道:“敵人乘勢而來,我便臨陣脫逃也落不得好,倒不如豁出去拼一下。

放心,那五名鐵甲銳士自有我等去抵擋,焦道長只需要對付那些無甲的敵人便好,最好將他們與那幾個鐵甲銳士分隔開來.”

兩人正說著話,那正在靠近的“盜匪”當中忽的跳出一人,手持一張半人多高的五尺長弓,於須彌見開弓放箭,一支近四尺長的狼牙雕翎箭幾乎在眨眼間就來到兩人的近前。

焦動手上的功夫雖然不曾恢復,但眼力卻不差,只他見得那箭,卻早已躲避不得只能絕望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只可惜死亡是個渣男,只在門口蹭了蹭,便被二狗飛出一槍挑飛了去。

不過狼牙雕翎箭上所蘊含的強大力道,卻震得二狗握槍的手掌一陣發麻。

那射手見得二狗一槍挑飛其箭矢,卻也吃得一驚,他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大怒,當即對著二狗連射三箭,卻是一箭比一箭更犀利兇狠,直要將二狗射殺當場一般。

但是二狗的槍卻依然令人心安,在旁人看來,他貌似毫無壓力的將三支箭矢一一挑飛。

當然實際上二狗的壓力也是很大的,他的槍雖然能夠跟上敵人的疾箭,但是卻亦不得不借助靈能的力量消解那些箭矢所帶來的衝擊力。

這時在“盜匪”後面觀戰望陣的金劍道人卻面帶怒色的對身邊的武將龐毅喝道:“龐智果!你家子弟就這般驕狂麼?那陳家子乃是尊上親自下令要活捉之人,伱等卻敢下得死手?!”

那龐毅悶哼一聲,卻道:“先生毋憂,我觀那陳家子非是一般人物,吾弟箭法雖利,卻暫時奈何他不得。

不過久守必失,我這就命龐辭罷手,免得出現些意外.”

這龐毅卻對旁邊一個隨侍的親衛吩咐了一句,但見那親衛快步衝到“盜匪”前進的陣列之中,與那箭射二狗的龐辭說得幾句。

那龐辭聽得傳話之後,卻有些憤怒的回望了一眼,然後又瞪了站在莊子高處的二狗一下,卻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垂下了手中的弓箭。

不過他並沒有將弓箭收起來,而是仍然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看起來若得有莊戶接下來在圍牆上露頭,卻很難逃脫他的狙擊。

二狗看得這般,卻是皺起了眉頭,須知莊戶們本就不是耐戰的精銳士卒,若得一開戰就被敵人用神射手狙殺幾個,只怕士氣很快就會崩潰,那麼這場戰鬥也就不用打了。

故而在二狗看來,那個神射手的威脅性卻要比五個鐵甲銳士還要大得多。

他卻回頭與焦動說道:“取一張好獵弓來與我!”

焦動卻有些個驚魂未定並敬慕的望著又救得自己一次的二狗,萬分感激的說道:“恩公,那射手好生猛惡,您何必與他爭鋒,莫若避他一避為好.”

二狗搖頭道:“正因為他太過猛惡,我才不能退避,否則一會兒廝殺起來,只怕孟家莊的莊戶們吃不得他幾箭就要士氣崩潰了!且拿弓來,待我一箭射殺了這廝!”

說實話,自二狗出得相州以來,卻還不曾顯露過自己的箭術,以至於所有人都將他視作一個快槍手,只有真正見識過的陳老漢才知道,自家的狗子徒弟的箭法才是最無解的。

焦動作為一個還算合格的指揮者,又怎會不知一個神射手對這場戰鬥的影響呢。

只是他一時也不曾有甚辦法對付那廝,此番二狗開口要對付那射手,焦動雖得心中頗有些憂慮,卻還是乖乖的找那些射手,尋得一張最好的獵弓並一壺鵰翎好箭,親自送到二狗面前來。

二狗取了那弓箭,卻才尋那莊外的神射手龐辭的身影,張弓搭箭瞄了過去。

龐辭對同類的氣息最為敏感,幾乎在二狗瞄過來的時候便發現了他的動作,他看得二狗那不過三尺多的獵弓,以及他稍顯疏陋的射箭姿勢,不由的露出些許輕蔑之意,同時亦抬起弓箭反瞄二狗。

只不想二狗卻只瞄了龐辭一下,自抬弓朝著天空射出一箭,看起來好似放了個空,箭矢的準頭直接差了十萬八千里一般。

那龐辭看得眼皮直跳,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這般可笑的箭法,卻要與他對瞄,簡直就是關公門前耍大刀,豈不是作死耶?

只可惜龐辭剛笑得兩聲,一支鵰翎箭便自天上幽然落下,正好扎入他因大笑而張開的嘴裡,然後自後腦穿出一截箭頭。

龐辭的喉嚨裡只發出的咯咯兩聲,便自僵直的仰倒在地上,而此時他的臉上卻還帶著些不曾消去的笑容,唯有眼神中透漏出一絲茫然和驚恐。

在後面督戰的龐毅正與金劍道人說話,同時眼睛還隨時注意著戰場的動態,只是他因著分心卻不曾第一時間看得自家兄弟的死亡。

直到圍牆上焦動激動的大喝道:“彩!恩公一箭射殺盜匪射手!真乃神射也!”龐毅卻才注意到龐辭的身影居然不見了,然後他才知道自家兄弟竟然被人給一箭射殺了。

實際上此時親眼看得二狗射殺龐辭的焦動在欣喜之餘卻有些懵,恩公就這麼隨手一箭,便把敵方的神射手給射殺了?蒙的吧!

焦動真覺得二狗那一箭就是蒙的,畢竟那實在太讓人意外了,咋就隨手對著天空放一箭,然後箭落下來就插死敵人了呢!

那絕對是運氣!

不過“事實”雖得如此,話卻不能這般說。

焦動卻高舉花槍,對著莊子圍牆內待命的莊戶們大聲呼喝道:“陳家小哥兒神射無雙!一箭射殺賊寇神射手!彩——”

他連喊三遍,而一眾莊戶聽得二狗這般戰績,卻也忍不住跟著大喊:“神射無雙!神射無雙!”

二狗站在那圍牆高處,卻也大笑起來,他將那一壺鵰翎箭如孔雀開屏一般的散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它們射上了天空。

此時早有一些莊戶受得激勵,卻不等焦動吩咐,便提著朴刀大步上的圍牆來。

他等卻見那些個箭矢貌似無序的飛上了高空後,卻很快又隨著重力飛落下來,竟得分毫無差的落在賊寇的頭頸上,直接將逼近的賊寇直接射殺十數人,賊寇那厚實的陣列肉眼可見的空出了一小塊兒。

只這般的殺戮,卻讓戰場上的雙方同時失聲。

當然孟家莊的守衛們在驚駭過後卻是士氣大漲,他們用兵器狠狠的拍打著地面或者圍牆,以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意。

而那些正在逼近的賊寇的腳步卻就亂了起來,好些人在驚駭過後開始畏畏縮縮,以至於賊人的陣列開始變形脫節,尤其是五個鐵甲銳士與普通的布衣賊寇之間卻有些分離了些。

焦動看得這般情形,卻是眼中精光一閃,大喝道:“弓箭手準備!對著鐵甲銳士身後齊射!”

十三個射手略有些手忙腳亂的開弓引箭,卻對著那處射出箭矢。

十三支箭矢當中有四支射在了鐵甲銳士的身上,卻只如搔癢一般被彈飛開來,還有兩支箭落得空處,只有七支箭對敵人造成了真正的傷害。

一名盜匪被箭矢直接射中了面門當場身死,另有一人被射中三箭,暫時失去了戰鬥力,還有三人受得些傷,不過並不影響他們參加戰鬥。

如此戰績,正經來說倒也算不得差,只是與前番二狗的戰績一比較,卻明顯讓人有些看不上。

二狗對身後喝道:“再取兩壺箭來!”

這時不等別個吩咐,便有機靈的人殷勤的抱著好幾個滿滿的箭壺奔來。

二狗取得一壺箭矢,卻再次如孔雀開屏一般的展開,將它們以最快的速度射了出去,然後卻又是十四五個賊寇被當場射殺。

須知便是這些賊人多番準備,此時衝來的總人數也不過一百多人,只二狗兩次出手,便清掉了他等近乎五分之一的兵力。

接近百分之二十的戰損啊!

正常情況下,一支封建軍隊只要戰損百分之五就有崩潰的可能,能承受百分之十的正面戰損就已經算是絕對的精銳了。

便是這些個賊寇來歷不凡,拼死敢戰,卻也有些受不得二狗這般屠戮。

那些個布衣賊寇們在驚恐之中很快就失去了陣列隊形,卻是一窩蜂似的開始亂了起來。

在後面督戰的龐毅和金劍道人亦是大驚失色,本來還因為自家兄弟被射殺而憤怒不已的龐毅,卻只覺得一盆冷水澆在頭頂,心裡拔涼拔涼的。

尼瑪!這是從哪裡蹦出來的變態人物?!怎好吃俺撞上了叻?!

金劍道人面色凝重如冰,恨聲道:“直娘賊!那些個破落戶竟然不曾稟報這潑廝還有這般手段,當真是該死至極!回頭某家定要狠狠追責!龐毅!你我現在須得拼命了!我去拖住那陳家小兒,你等且儘快殺敗孟家莊的守衛,然後助我擒拿那廝!”

這金劍道人言罷,卻自背上抽出一對黃金色的細長劍,騰身大步往莊子那處衝去,其奔行速度之快幾如奔馬一般。

二狗正待再射一壺箭時,卻看見正狂奔而來的金劍道人,心中不由的一緊。

他卻是見識過這道人的劍術,其刺劍之快堪稱絕倫,整個孟家莊中除了自己之外,只怕無人是這廝的一合之敵。

他自顧不得再射箭清理敵方小兵,只大喝道:“敵人有高手襲來!我自抵擋與他,其他且交給諸位了!”

二狗說罷便棄了弓箭,提著長槍卻迎那道人而去。

今天家中有事,更正的晚了。

十分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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