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京師大震動(三)

如果你直面了混沌,你該如何避免自己被腐化?

很簡單!拒絕混沌!消滅混沌!唾棄混沌!

用最堅決的信念堅定你的立場!任何無謂的憐憫和猶豫只會讓伱陷入不可預知的麻煩。

就如眾人近乎毫不猶豫的將二百多條活生生的傷兵一一補刀殺死,哪怕看起來柔弱俊俏的劍姬們,依然可以面不改色將短劍刺穿邪徒士卒的喉痛,扎破他們的心臟,然後用砍刀斬下他們的首級。

只劍姬們的這般作為,不管是二狗還是焦動、李守真幾人,從此卻再也不敢小看她等。

而就在眾人忙著處決俘虜的時候,一隊人馬卻從通往汴梁城的大路上迤邐而來。

這讓正在殺人的眾人不由的停止了手中的活計,二狗卻要找自己盛裝霹靂火丹的藤箱,只這時他才發現那藤箱竟被遺失在了那鋼鐵造物之中。

這無疑是一個很不正常的情況,在此之前二狗甚至一直不曾注意到藤箱並裡面的親手造物的遺失,就好似潛意識裡將它們忽略了一般。

不過現在卻不是糾結自己有可能被人(??)暗算的事情,二狗更需要考慮的是,這支突如其來的人馬對己方的威脅。

在先前的戰鬥中雖然二狗等人以近乎不可思議的方式將七百餘禁軍精銳消滅殆盡,但是他們卻也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哪怕是有霹靂火丹的協助,直面敵人的漏網之魚的李守真和薛道原亦遭受了無數次來自敵人的決死攻擊,多虧了他們提前穿上了在前一場戰鬥中所繳獲的步人甲,不然這兩個武藝高強的準巡路天師就要提前去見道祖了。

便是因為實力未復而只能在戰鬥中敲敲邊鼓的焦動,卻也為了減緩戰友的壓力而不得不幾次強行爆發戰力,以至於他剛剛復原不足一個月的手掌出現了多處肌肉撕裂,指骨骨折等情況。

這也是為什麼處決敵人的傷兵,需要六位劍姬出手的原因。

由於二狗等人潛意識當中稍稍展露的大男子主義,她們在戰鬥過程當中遭受的衝擊比較小,只收割了兩個敵人的人頭。

因為只有兩個幸運兒突破了男人們的防線抵達了她們守禦的陣線跟前。

但是劍姬們畢竟不是擅長正面作戰的主力戰士,她們更適合充當陰影中的刺客。

所以面對這新到來的可能的敵人,他們不得不保持最高的警惕,並隨時準備撒腿跑路。

但很快二狗等人就發現,帶領這支突然到來的隊伍的人並不是旁人,正是昨夜被二狗釋放的【金劍】李助。

昨夜離開時李助等人總共不過十來人,此時他等不知從何處蒐集了更多的人手,現在的人數絕對已經超過了一百人。

更離奇的是,在這支隊伍的最前面,幾個壯漢卻用槓子抬豬羊的方式(不懂的可以看看【西遊記】裡小妖抬豬八戒的樣式)抬著一個身穿甲冑的漢子,那漢子被四馬倒攢蹄,垂著鬚髮看不清模樣。

李助等人近得莊前來,卻見得周圍散落的禁軍屍體,無不為之驚駭震動莫名,以至於一眾人等皆戰戰兢兢不敢再往那莊中去了。

二狗見得李助等人停在外面,他讓其他人留在破碎的莊子中,自己自迎上那支隊伍,向站在最前面的李助喝問道:“李助,昨日我已經放你歸去,現在緣何又帶人回返?”

李助前走幾步,卻翻身拜倒在地上,抱拳道:“昨日蒙得陳家哥兒寬宏,饒得李助性命。

我李助雖得鄙薄,卻不敢或忘此恩德,昨夜去後便召集了些早先潰散的人手,欲帶來與小哥兒助戰則個。

只不曾想陳家哥兒神通廣大,竟早已覆滅了強敵。

李某慚愧,出力不成,便只好捉個投名狀來與陳家哥兒錦上添花.”

二狗卻有些驚訝,看了看那被抬著的甲士,好奇的問道:“不知李先生捉得投名狀是哪個?”

李助單膝跪地,回手一招,令人將那廝抬上前來。

幾個壯漢將甲士抬到近前,李助捉住那人髮髻,使其抬起頭臉來,再取出其人口中的堵塞物,那廝卻才開口,只叫道:“李助逆賊!安敢背叛教首,來日定不得好死也!”

李助又重新將那廝的嘴巴堵上,然後卻才不緊不慢的介紹道:“好教陳家哥兒知曉,這廝名叫許乃濟,是清寶教派的青士壇主,負責掌管教派潛伏於京師禁軍伏子,其明面身份乃是虎翼軍甲字諸營的掌營書佐。

此番來襲孟家莊的禁軍,正是由這廝召集並親自帶領而來的.”

二狗聞言,卻笑道:“先生是說這廝就是這支邪徒禁軍的首領麼?哈哈,先前我還遺憾走了他,不想竟被先生捉了回來,卻是妙哉!先生果然送的好投名狀也!”

二狗叫來李守真幾人,就著幾個還能說話的俘虜,與那許乃濟驗明瞭正身,卻正是覆滅的邪徒禁軍的首領,也就是那位許將軍。

二狗自嘆了口氣,卻與李助說道:“先生這般回返助我,可謂是身犯干係,只不知有何所求耶?”

李助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略顯侷促的說道:“李助別無···他求,只想央陳家哥兒與俺一個正經出身.”

二狗哂笑道:“先生這話說得好笑,我一個鄉野小子,手中無權無職,如何能給先生什麼正經出身?!你若有所求,該當去尋當今官家才是!”

李助卻有些激動的說道:“陳家哥兒此言卻是欺李助無知也!某家幼年時便開始學劍,自來一直心懷忠義之心,只年輕時遇人不淑,卻被誘入得那清寶一系作得客席。

李某不滿他等邪徒行事悖逆,卻因無力反抗而不得不忍辱屈身,一時苟且,此番得小哥兒救助,總算脫離了苦海。

我自知勢單力孤,扛不得清寶邪徒的淫——威,但又不肯就此沉淪下僚,忍氣吞聲。

而小哥兒出身名家,有諸般神通手段,正是奮勇生髮之時,李助不才,與除魔之事願附驥尾,以作舒張意氣之舉也!”

二狗訝然道:“你想作個鎮魔人?”

李助慨然道:“不錯!鎮魔人祛邪守正,護佑正道千古,我心慕之久矣!”

二狗搖頭笑道:“這事我可做不得主。

不瞞李先生,我自入得鎮魔人門下也不過半載,尚且是個新兵蛋子!如何能作得你的引路人?不過你若真的有心,待得此間事了,我倒可以為你引薦一兩位老資格鎮魔人。

如若你能入得他等法眼,自然可以得償所願也!”

李助苦笑兩聲道:“這個卻難矣!”說罷卻不再多言,只以僕禮與二狗作謝。

這時一直在旁邊旁聽的薛道原卻忽然說道:“李助!你既有悔過之心,卻還得行些例證作投名,只一個許乃濟可不夠!”

李助看了薛道原一眼,拱手道:“卻不知這位道長有何指教耶?”

薛道原指著周圍散落的邪徒禁軍屍體卻道:“這些個就是你等現成的投名狀,且把他們都斬下首級,按照祛邪之法處置便好!”

對於一支軍隊來說,什麼是正經的祛邪之法?

當然是鑄京觀!

據司天道庭最古老的文獻記載,邪惡的戰爭邪魔是最早入侵大地的混沌邪神,同時祂也是失敗的最徹底的邪魔力量。

凡人們在這位邪神的身上掠奪了最多的戰利品,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戰利品就是亞空間邪神的頭骨,從此凡人們獲得了一個種族特權——純潔的頭骨。

在凡人的頭骨不曾被破壞天然結構之前,任何邪魔都無法用非物質性的方式直接擊破凡人的靈魂防線,只能透過各種威逼利誘去pua——誘惑凡人主動擁抱邪惡。

這就意味著,只要你保護好自己的腦袋,哪怕亞空間的邪神就在壁障的隔壁注視著你,只要你對其視而不見,祂也拿你沒辦法。

當然如果有邪魔獲得了現實的載體憑依,它們還是可以用物理性的手段劈開你的腦殼,然後再抽走你的靈魂,吞噬你的血肉。

所以如果用結構完好的首級鑄京觀,某個不能提名字的邪神並不會為此而受益。

而某些想“顱獻顱座”的渣渣們,咱在這裡奉勸你等在舉行儀式時,最好不要在那些顱骨上打眼鑽洞啥的,萬一你們的主子不滿意你們的手藝呢!

小心變成混沌孽獸哦!

在李助所帶來的投誠者們的協助下,不但那些受傷者被斬首,便是那些早已被殺死計程車卒,他們的頭顱也被一一砍下,然後全都堆在莊外的大路上,鑄成一座丈餘高的京觀。

京觀的築造是有特殊要求的,那些在戰鬥過程中破碎的、受損的敵人頭顱會被徹底砸碎、焚燒,骨灰播撒在京觀的最底層,顱骨完好的頭顱則被堆疊起來,封黃土以成丘狀。

或許很多人會奇怪這京觀所代表的含義到底是什麼。

那是在模仿並紀念人類最偉大的始祖王者——黃帝斬下戰爭邪神的頭顱,並用常陽山之土封禁戰利品的偉大勝利。

從此以後,“人類的讚歌,便是勇氣的讚歌.”

就成了一個真理。

什麼?你不相信偉大的那啥被砍了腦殼?

請你悄悄把某不可描述的邪神的印記倒過來,一定不要仔細看看,你就說那是不是一個沒有了腦袋的身子吧?

順便說一句,自從那位不可描述的存在丟失了自己的腦瓜子之後,祂就不太喜歡走出自己的狗窩了,一般的戰鬥基本上都是讓小弟和走狗們去頂缸。

當然,那位沒了腦袋的不可描述存在於司天道庭的古老文獻裡的悲催記載並不止這一個。

比如有個叫田長卿的小癟三,就仗著自己打了幾場莫名其妙的勝仗,卻大言不慚的寫了一本如何打群架的書,開篇第一句話:“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直接把俺們偉大的戰爭之主的名譽給否定的一文不值。

啐!

就砍腦殼這一塊兒的業務,那廝懂個錘子啊?!

他被人砍過麼?!

他知道腦瓜子沒了是個甚麼樣的體驗乜?

只有實踐才能出真知!

不要不懂裝懂嘛!

咳咳!

話說自北宋開國以來,除了在初期弄過幾次京觀,一百多年來卻是極為鮮見,倒是周邊的大遼和西夏搞過不少次此類的儀式。

要說二狗等人覆滅七百多名京營禁軍精銳的行為,對此時的大宋來說算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件,那麼他們在京師近郊鑄京觀的行為,卻無疑是真正捅破天的“大作死”。

是時,司天臺的大司正馮有喆慌忙入宮奏報:慧星起於西北,天下或將有大變也!

沒錯!就在這個時候,彗星來了!

當然,肯定不能說二狗等人鑄京觀與彗星出現有關係。

就算別人相信,二狗自己卻也是不會相信的。

不過他卻也知道,將一群禁軍的腦殼子堆在汴梁城外築成京觀,卻是比在大宋皇帝的頭頂上拉屎拉尿還要嚴重無數倍的羞辱。

汴梁城絕對是不能待了,所以在幹完這事兒之後,二狗便立刻帶著人跑路了。

二狗等人卻是兵分數路“逃竄”,其中一路由二狗等十一個核心人員,再加上【金劍】李助直接往北走,經黃河渡口陳橋鎮,直驅北邊的封丘。

至於那些個由李助收攏來的剛剛砍過禁軍腦殼作投名狀的配軍們,則分成數股,喬妝打扮後往西北、西南、南方等地進發。

對於大宋朝廷中的君臣們來說,今天絕對是一個多事的日子。

首先正是來自司天臺的奏報,慧出西方。

對於天變這檔子事兒,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是要下詔罪己的,無則加勉,有則改之,突出的就是一個心誠則靈。

然後就是樞密院奏報,殿前太尉,權虎翼軍指揮使,右諫議大夫陳同義於昨日早間卒於家中,因其子陳宗嚴正在西北前線任職,其長孫陳從善代父上書,叩問官家當以何禮置葬。

當然如陳同義這樣的二世祖,別看官階聽著挺唬人,實際上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所以根本用不著哲宗親自操心,官面上走個形式,宰相章惇直接就交給兵部和禮部的官員操辦了,賜官、追贈一條龍下來,甚至都沒有超過一刻鐘的時間。

官家追贈陳同義左諫議大夫(升半階),蔭賜其子陳宗嚴祿階升一級,長孫陳從善虎翼軍文書行走職,等等等等。

對於陳同義這等繼承父輩恩德而來的“草包”武官,朝臣們在處置身後事的時候突出的就是一個吝嗇,這還是看著陳家有子在西北前線打仗的份上,卻才給出的些厚待,不然那陳家孫兒休想有任何恩賜加身。

直到下午,由章惇主持的公事房即將散場的時候,下面卻才傳來令人驚恐的稟報,言京城西北近郊處有數百禁軍無故被殺,頭顱都給鑄成了駭人聽聞的京觀。

當章惇接到這稟報的時候,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太師椅上,腦瓜子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兒。

堂堂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如何能發生如此惡劣之事件。

這可不比當初的二狗夜馳京師長街,那事兒可大可小,一切只看當權者的需求而已。

可這禁軍被殺,腦殼子鑄成京觀之大案,卻非得死上一大批人不可,就算是哲宗皇帝也休想把控住局面。

已修正,可以正常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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