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意決
古懷德不耐煩繞圈子，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前來的上目的。
古建業聽完，並不責怪自己，反而對古湘升起濃濃的遷怒，如果古湘不被找到，還繼續頂著沅家大姑娘的名頭活著，那麼他和玲瓏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
如今，不過是一個玩意，竟讓玲瓏動了真怒，還想著回京城和離，堂堂的將軍夫人都不要做了，這真是瘋了。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有著古湘的身影，於是對著古懷德罵道“你這個不教子，你娘魔怔了，你也跟著魔怔了不成，那古湘，到底是從那裡找來的姑娘，是不是京城那些人故意設的圈套。知道你娘思女心切，找了個冒牌貨？”
“爹，你……”古懷德不可思議的看著古建業“你……你……簡直是無藥可救，這可是你自己的親女兒，那有當爹的這麼說自己女兒的，你這般懷疑，置娘於何地，置錦衣衛於何地，當初妹妹能找回來，我親自求了韓大人，你以為這天地下就只有你一人是個明白人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被人收買了？”
古懷德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火“爹，你總是這樣，出了事情就往別人身上推，你有沒有想過根可能是在你自己身上？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與你爭論，無論你認不認湘兒，她都是我妹妹，無論你承不承認，我娘都鐵了心要和你和離，你若還有心……罷了，我和你說這做什麼。”
古懷德氣呼呼走了，來喜愁眉苦臉的看著古建業，見他神情極度難看，只靜靜的立在他身側不敢出聲。
他信步往前走去，看著翻新後的將軍府，改變了佈局後的府邸已經沒有往日的模樣，再也沒有玲瓏在這生活過的痕跡。
古建業最後走到自己的住處，這裡是唯一被他強行保留下來的，未經過林娘子的改動，看著裡面精緻小巧的擺件，伸手拿起一件在眼前端詳，心裡七上八下，感嘆著玲瓏的情意。
這些物件無不是玲瓏親手挑選，一次次來邊疆時放在府裡的各個角落，這曾是玲瓏對他情義的象徵，曾是他們感情的見證，隨著古湘的到來，隨著林娘子的介入，這一切都變了味，又慢慢消失。
“夫君，夫君！”
古建業抬頭一看，林娘子帶著縣令一同走了進來，他不悅的放下手裡的擺件，看向兩人。
“夫君，縣令大人親自過府來拜訪你來了。”林娘子滿臉笑容，眼神卻緊盯著古建業手裡的擺件，盤算著它的價值。
“古將軍，本官此次回京述職，然……”縣令有些無法開口，為難的看著古建業。
古建業仔細盯著縣令的表情，急速地在腦海中思索著他的來意。
一想到古懷德前來說的那些話，再看向縣令的神情便有些怨恨，若不是他全意幫助玲瓏和古湘，憑她們兩個弱女子怎麼會這麼快在邊疆立足，又怎會在邊疆做出如此大的動靜，以至於讓玲瓏生出和離的念頭。
古建業越想越氣，心裡恨透也縣令“你我本無過多的交集，回京述職這等要事無需向本官炫耀。”
“玲瓏夫人提出要和本官隨行。”縣令被古建業嗆紅了臉，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挑明來意。
那曾想，不等古建業開口，立在一側的林娘子先跳了起來“夫君，姐姐這可真是太不知所謂了，這孤男寡女怎麼就不知道避諱點，往常姐姐又不是沒從京城來邊疆，怎麼這次回程卻偏偏矯情起來了。”
“住口。”
古建業黑著一張臉，陰狠的瞪了林娘子一眼，那張了黑黢黢的臉一瞬間掛滿了冰霜，他的面目表情極度複雜，嘴角輕微的抽搐著。一雙大眼有些駭人，呵斥道“玲瓏夫人，呵，她這算那門子的夫人？又是誰的夫人？”
這似事而非的話，咽的在場的人無人接話。
他往前幾步走到案前，案上擺放著的文房四寶上還刻著玲瓏的畫作，古建業心裡的忽冷忽熱，那顆心像是被人那針在扎，密密麻麻的痛。
他終於體會到韓良德當日卑微哀求他的心情，心底對玲瓏的情意又開始翻滾，他焦急的盤算著古懷德前來告知的用意，又盤算著縣令的目的……他終於看清自己的心。
縣令也暗自琢磨著古建業這翻舉動的含義，看著古建業和林娘子兩個人的模樣，他不僅後悔來這一趟，明明是古建業先負了玲瓏，現下看來，古建業還把玲瓏看做是自己的私有物……
正當縣令胡亂思索之際，古建業開口道“縣令大人，請回吧，本官有家事處理，不便多留。”
縣令聞言正眼打量了古建業一下，見他似有觸動，思索著古建業應該會去阻止玲瓏了，這才抬手向著古建業行了個告辭禮，快步離去了。
林娘子一見沒了外人，連忙道“夫君，姐姐獨自一人回京城您定是放心不下，不若我和古雪隨姐姐一起回京，路上也好有個照應，那怕姐姐有什麼心思，看著我和古雪在，怕也不敢輕舉妄動。”
林娘子一邊說一邊仔細的打量著古建業和來喜的神情，不放過主僕二人的一點動靜。這些日子她可是看明白了，在古建業心裡，來喜比她這個半路娶的媳婦還重要。
這次回京城，她豁出臉面也要跟著去，這枯燥乏味的邊疆也就玲瓏那個傻子，會帶著自己的女兒前來，漫天黃沙，真是讓她受夠了。
京城的繁華她早聽過路的商人談起過，如今有了回京城的機會，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錯過。
“你回京城？”古建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不悅的看向林娘子，這人怕是忘記也自己是為什麼和玲瓏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吧，之前的事他沒有辦法，捏著鼻子認了，現在又想回京城，真是痴心妄想。
“對”林娘子大大方方的對上古建業打量的目光，“老爺，這回京城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到的，縣令大人怕也是為了避嫌才前來告知你這件事情，姐姐那人我雖然接觸不多，卻也知道，姐姐說一不二的性子。你只怕是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