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心疼
“你們沉香閣出來的人都是什麼毛病？”
一側的白芍炸毛了，前有厲塵說要和沅湘單獨說兩句話，結果呢，卻做出禽獸之舉，眼下這管事嬤嬤也這般做態，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
“有什麼話，就在說吧。”鍾嬤嬤沉聲道“少夫人身邊離不了人，她現在如同一個膽小的稚子。”
雲嬤嬤怔怔的看著沅湘，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二話不說，對著沅湘拼命的磕頭。腦門都磕的烏青，她這舉動，讓幾位嬤嬤眼裡一暗。
兩位嬤嬤制住她，問道“你別當光磕頭不說話，厲塵對少夫人做了什麼？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雲嬤嬤道“閣主心疼少夫人，聽聞她病了，讓我前來探望，我是看不見韓夫人這副痴傻的樣子，一時悲從心中來，這些年沉得閣裡這樣的姑娘沒有上千也有上百，從未觸動過我的心，可韓夫人不一樣，她是賈先生，她有一心想要靠自己的女子，如今她成了這般樣子，如果有一天韓大人厭惡了韓夫人，我雲嵐願意照顧賈先生一輩子。”
沅湘轉動頭，看著了雲嬤嬤，扯了扯嘴角，又看向一旁的徐生，問道“不是有東西給我嗎？”
徐生遞上信，雲嬤嬤看著沅湘纖細手骨，那還有一絲肉，心裡又恨又悔，卻又無力阻止厲塵的瘋狂。
沅湘開啟信，抽出來看了許久。看著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龜裂了，慢慢豐富起來，又喜又悲，時哭時笑，嚇壞了一干眾人，鍾嬤嬤湊上前去，看到是一些她看不明白的字。
她小心翼翼的把信收了起來，放進口袋裡，對著徐生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幫我給他帶句話：外面風雨時有，讓他記得收衣服。”
眾人被沅湘這句無頭無腦的話驚呆了，出門在外，還要記得收衣服？這事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總感覺不太對。
“雲嬤嬤，你有什麼話跟我來吧。”沅湘轉身進了屋子。
鍾嬤嬤緊跟了上去，沅湘制止道“不用跟著，我只見雲嬤嬤一人。你們離遠點。”
幾位嬤嬤鬆開了她，站在院子裡看著雲嬤嬤隨沅湘進了屋。
雲嬤嬤把門帶上後，靜靜的看著沅湘一會兒，才道“沅小姐，我替我家閣主對你說聲對不起，他這人執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韓大人能不能活著回京還難說，老身前來只是想告訴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千萬別尋死覓活，為閣主這種人不值當。”
沅湘心裡一驚，什麼叫韓良德能不能回京還難說，難道厲塵對韓良德下了殺手，不然身為他心腹的雲嬤嬤怎麼敢說這麼一句話來。
她又記起前世，程婉兒說的那些話，當時她想不明白，雲嬤嬤這翻話，卻像一道光照亮那一團迷霧，也只韓良德信任的人，才會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撐。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前世為程婉兒出氣的也是厲塵吧，這人可真是瘋子。他這般對自己，怕是程婉兒又在他面前說了什麼，才給自己引來禍事。
怪自己對他太不設防，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面。
“他故意派你來的做說客的吧？”沅湘冷笑一聲“你到是忠心，到了這還敢替他勸說，他給你什麼樣的好處，讓你這麼樣為他賣力？”
雲嬤嬤靜默著沒出聲。
“你回去問問他，他看上了我什麼，我改”沅湘平靜的口吻如同談論這個妝好不好一般。
雲嬤嬤慘笑一聲，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你怎麼還不明白，你越是這樣，閣主越對你有興趣，你若順著他，他過兩天也就膩了。”
“嬤嬤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像閣裡的那些姑娘們，一看到他就撲上去？”沅湘伸手摸了一下臉，笑道“嬤嬤可知道，這臉要是沒了第一次，便會徹底沒了，他想要我，那就等著吧，即使我死了，我也不會留下一根髮絲。給他這樣噁心的人，何況，我家阿德還沒有回來，我還要等他回家呢。”
“你不會死的”雲嬤嬤篤定道“死算什麼，活著才是最難的，這麼多年的苦日子都熬過了，還怕這檔子事，我今天一是來看看你，二是來給你說一聲對不起，三，有我自己私心，你要是那天想遠走高飛，找個沒人的地方，我願助你一臂之力。你不需要告訴我去那裡，只需要你在有離開的念頭時，給我說一聲，我會想辦法攔住閣主的。”
沅湘笑得空洞，雲嬤嬤道“不想笑就別笑，看著瘮人，這便是我要單獨給你說的願意，這事要是傳到閣主那裡，這輩子，只能受制於他。我言盡於此，信不信在你。”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想要讓我走？”沅湘道“韓夫人這個位置，你們千方百計的要我讓出，這到底有什麼魔力，引得你們一個個費盡心機，不惜毀了我？”
沅湘定定的看著雲嬤嬤“回去告訴他，別以為他那些齷齪事我不知道，為了讓程婉兒做韓夫人他真是費盡心機，可惜，直到現在我才想明白，他對我做的這事情，早晚有一天，也會有人對著程婉兒做一遍，十遍、百遍……”
她越說笑意越濃，整個人也越瘋顛，笑聲傳到外面，鍾嬤嬤再也按耐不住，進了屋，看著一臉痛心的雲嬤嬤和放聲大笑的沅湘，腦袋嗡嗡直響。
雲嬤嬤等沅湘笑夠了，才輕聲說道“韓夫人所說極是，這話我一定會替你帶到。韓夫人多保重，老身告辭。”
出了錦園鍾嬤嬤拉住她“雲嵐，你和少夫人說了什麼？”
雲嬤嬤複雜的看了看鐘嬤嬤“我能說什麼，只能寬慰她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人沒有過不去的坎，好好活著才是是最好的結果。”
“我信你的鬼話。”鍾嬤嬤冷笑道“你到是說說少夫人為什麼要尋死？”
“那就要問你們了”雲嬤嬤強硬道“你們這些人都是飯桶嗎？守著韓夫人都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要你們有何用？還號稱精銳，我看你們就是一群白痴，不知道韓夫人最遺憾的是什麼嗎？閣主歷盡千辛萬苦給她找到她的親生父母，你們卻像防賊一樣的防著我們，真是讓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