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試探
韓良德臉徹底黑了下來，眼情不善的看著長風。
長風這副欠揍的樣子，真讓他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見古湘似笑非笑盯著韓良德，長風也衝他笑道“韓護衛是不是對小姐的按排不滿意？”
“湘兒小姐交待的事情，韓某怎麼不滿意。”
韓良德說完，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不斷的調整著呼吸。
此時他若看不出古湘已經對他有了懷疑，那真弱爆了。
豈不知他這副隱忍的樣子，越發讓古湘起疑。
只是這份狐疑被她藏在心底，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把落日、桃花都叫到跟前，當著幾人面的，說了以後在邊疆長久生活的打算。
看著落日、桃花一臉歡喜的樣子，她再次開口試探。
“邊疆生活清苦，你們如果想要離開，韓護衛可以護送你們離開，不論去那裡，我都會準備一筆銀子，保證你們一生衣食無憂。”
落日和桃花剛要開口說話，被古湘制止。
“聽我說完，之前在京城，我總是一個人單打獨鬥，很多事情，因為你們二人年齡太小，從未讓你們知曉，所以我們雖然做了幾件事情，可都是半途而廢，這一次種草藥，是個長久的事情，無論什麼變故都無法打消我的決心。”
“草藥，我沒有種過，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但我知道一點，不管什麼事，想要做好，做出成績，需的不只是一腔熱血，還有投入長久的精力。”
她頓了一下，看了眼韓良德，神色越發認真。
“我身上已經沒有束縛，我不必再小心翼翼的活著，我只想專注的做好這一件事……”
“小姐，落日這條命都是你的，自然不會離開。”落日紅著眼圈說道“小姐，不論你做什麼，落日絕不會退縮。”
桃花也急切道“小姐，還有我，我雖然不如落日姐姐聰明，但我什麼都能幹，小姐不要再說讓我離開的話。小姐在那，那就是桃花的家。”
古湘看著這兩個半大的孩子，嘆了一聲，“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脫離奴籍的機會，既然都不珍惜，那便留在我身邊吧。”
“長風，你呢？”古湘緊盯著長風，“當初，你和落日情同兄妹，現在脫離奴籍的機會，同樣給你。”
長風神色有些複雜，他垂下頭，不敢去看古湘的眼睛。
“如果你想脫離奴籍，你自己手下的鋪子，全歸你，也算全了我們主僕一場。”
長風愕然的抬頭看了一眼古湘，她可知這些鋪子的價值，就這麼輕易全給他？
良久，他開口道“小姐，長風選擇留下。”
韓良德震撼的看著長風，脫離奴籍意味著他從此可以光明正大生活著，心頭再沒有那一道枷鎖。
這個讓人心動的機會，就這麼被他拒絕了？
這一刻長風似乎也沒有那麼讓他討厭。
古湘難以置信的看著長風，落日和桃花她二人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她能猜到。長風見識外面的世界，還打拼出了他自己的一片天地，還能選擇留在她身邊。
她的心，被感動塞的滿滿當當。
她笑道“既然你們三個都不願意離開，那我們便還向最初說好的那樣，長風負責掙錢，我們三個負責管理荒地。”
“湘兒小姐，是不是少算了一位？”韓良德有些鬱悶的提醒道。
這麼明顯的區別對待，讓他很生氣。
古湘審視他一眼，笑道“韓護衛，不是說過讓你帶著人開荒嗎？年紀輕輕怎麼記性這麼差？”
長風輕笑一聲，道“小姐，你這可算找對人了，韓大人曾經統領過那麼多人，組織婦人們開荒真是太適合了。”
古湘瞭然的點點頭，便開始分配別的事情。
這一次她只靠古家人和空間裡的靈泉，就不信還能出么蛾子。
韓良德看著染起新鬥志的古湘，很想開口勸說她放棄開荒這個念頭，這裡的土地如果適合種東西，朝廷就不會每年往這裡撥救濟糧了。
這話他不能開口，只得找了個機會和玲瓏提了一嘴。
玲瓏聽完笑的眼淚流出來，直把韓良德笑的無頭無腦，不明白這事有什麼好笑的。
“韓大人，先前我還以為你開竅了呢，原來還是老樣子。”
玲瓏抬手擦掉眼淚，說道“你沒有吸取點經驗教訓嗎？”
韓良德搖搖頭。
“看來韓大人並不瞭解湘兒。”玲瓏惋惜道“她很沒有安全感，這點你知道嗎？”
韓良德繼續搖搖頭。
玲瓏簡直不想去看他，譏笑道“你呀，口口聲聲說沒有湘兒不行，我看你不是真是喜歡她，而是突然被迫亡妻，心裡這口氣咽不下去吧。”
韓良德下意識的想要反駁。耳邊又聽玲瓏說道
“你查過湘兒的所有事情，你應該明白，她為什麼對銀子如此執念，也應該明白，她最渴望的是什麼，可你都做了什麼？娶了她，卻從不瞭解她。她能為了和沅張氏斷了母女情，對自己的命都不屑一顧，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玲瓏這一聲一聲的追問，像是在他心上重重一擊。
他恍然明白，古湘也許在畫下那副畫的時候，卻實對他是有情的，也對他敞開過心扉，只是經歷了這些事後，她把心門重重關上了。
沒有安全感的她，寧願待在這個陌生、匱乏的邊疆，也不願意離開……
從她再次問落日、桃花、長風要不要走時，他還不解，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
落日、長風和她有著過命的交情，她都能反覆的問了一次又一次，他這個半路強行介入她人生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得到她的信任。
那怕之前有過，也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消耗完了吧。
韓良德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所有的話，在事實面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已要怎麼面對古湘。
玲瓏見他那副頗受打擊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卻又不能不把這些事情說明白。
她不想韓良德只是為因為心裡的不甘，才對著古湘念念不忘。
她悄悄離開後，韓良德還怔在原地，不停的回想著和古湘相處時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