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人
長風把裡面塞的東西扔了大半出來，才頂著眾人看好戲的目光把桃花從裡面輕輕的抱了出來。
長風拔掉桃花嘴裡的破布，在鼻息處探了下，帶著一絲驚惶叫道“小姐，這小姑娘怕是不行了。”
宋氏蹭的一下從地地上起身竄了過去，怔怔的看著小臉慘白的桃花，爆發出一股滔天的恨意，穿過人群衝著劉芳撕打起來，一時間竟打的她無從還手.嘴裡不停的嚷嚷著“還我閨女……還我閨女。”
圍在一起的村民，見到桃花那麼小的孩子竟被藏在木箱裡，看那樣子怕是不行了，當下看宋二和劉芳的眼神變了，這可是宋二的親閨女，為了幾兩銀子，怎麼下的去手。
劉芳悽慘的叫著“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怎耐何宋氏如同魔怔一般，紅著一雙眼追著她拼命。
沅湘則在長風叫她的時候就來到了孩子身邊，看著這個瘦小的孩子，她輕輕的探了下桃花的鼻息，還有微弱的氣息，她用空間裡學來的急救方法，一遍一遍施救。
孫氏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她的身邊，大聲的嘟囔著“沅小姐，桃花都去了，你還折磨她幹啥呢？”
“閉嘴”
半蹲著的長風站了起來，冷眼看著四周打探的目光，對著孫氏呵斥道“沒看到小姐正在救桃花嗎？都散的遠些。”
見識過少年的狠厲的眾人，一下子禁了聲，孫氏不自在的搓了搓手，轉頭看到還在撕打的宋氏，上前幫忙，剛一巴掌打到劉芳身上，人群中有人叫道“里長來了。”
劉芳一聽來了精神，更加賣力的哭道“叔呀，你可要給我做主呀，宋大丫是要把我往死裡打，你看看都把我打成什麼樣了。”
陳里長來的路上已經聽聞了來龍去脈，頭痛的看著劉芳“你要不搶人家的孩子，人家會跟你拼命？”
又看看一旁看熱鬧的婆娘們，呵斥道“來兩人把她們分開，真要出了人命，你們都算圍觀的也脫不了干係。”
孫氏一見里長這麼說，先一步拉住了劉芳，原本就是被動挨打的她又結結實實的捱了宋氏幾下，眾人忙著把她們分開，慌亂中不知道誰踩到了宋二，惹得他一頓乾嚎，里長這才注意到宋二還在地上趴著，不遠處還有個面帶不善的少年不悅的盯著眾人。
里長往前走了兩步看的更清楚了，半蹲半跪在地上的竟然是沅湘，他連忙上前說道“小姐這是要幹什麼，怎麼跪上地上了，使不得……使不得。”
一旁的人拉拉里長，指指長風小聲的說道“別出聲，這半大的孩子兇的狠，他說沅小姐在救桃花呢不讓人出聲。”
里長轟散眾人，那料她們竟一個個的圍著不走，遠遠的看著地上的桃花，宋氏恢復了清明，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只是不住顫抖的身軀出賣了她強撐著的平靜。
沅湘再次探向桃花的鼻息，又趴在桃花的心口聽了聽，才抬頭對著宋氏說道“你家在那？讓長風把桃花抱到你家中去。”
“花死了？”宋氏出聲問道。
“沒死，活過來了”沅湘起身看著宋氏“你不能讓桃花就這麼躺在這吧？”
宋氏連連點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留，她抬手擦了又擦，聲音發著顫“跟我來。”
三人剛要走，劉芳上前伸開胳膊說道“叔，他們不能走，把我們都打成這樣了，得賠我們錢。”
沅湘冷笑道“誰打你了？”
劉芳一聽，指著長風和宋氏，得意的說道“他們兩個都打了，沒有五十兩，不，沒有一百兩，我就到縣衙去告你們。”
“你快閉嘴吧”里長黑著一張臉“你還去縣衙告他們，單是你差點要捂死桃花，這一點，就夠你在大獄裡呆上三五年的。”
“那我就白挨這頓打了？”
“不然你想怎麼樣？”
劉芳看著宋氏說道“叔，你看俺當家的還在地上都不能動，怎麼著也得賠我三兩銀子，這事才能算拉倒，”
長風抱著桃花的手攥的生痛，如果說在那個腐爛陰暗的地方看到的那些都是大奸大惡之人，眼下這為了三兩銀子親爹就能活活把一個小姑娘捆起了，發賣，假如今天再晚一點找到小姑娘，大家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想到此處，長風抱著桃花往回走，沅湘問道“你幹什麼去？”
“她不是說他男人躺在地上起不來，要賠三兩銀子嗎？小姐替我先給了，我讓他徹底起不來”長風頭也不回盯著宋二說道。
沅湘聽的眼皮這直跳，這一刻她清晰的感覺到長風這半個月來所經歷的事情遠不像他說的那般輕描淡寫，一個以乞討為生的孩子，早就受過世人的冷眼冰語的洗禮，怎麼會僅僅是看了對囚犯行刑就能暈到呢？
一直趴在地上的宋二見長風陰狠的表情，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裡罵道“劉氏瞎說的，我能起來，我……我……我就是躺地上涼快一下。”
“還要不要銀錢了？”
宋二搖著頭，衝著劉芳叫道“你還在那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東西收拾一下？”
里長見狀立馬說道“大夥都在，就做個見證宋二兩口子屁事沒有，反到是把桃花藏到木箱裡差點把孩子悶死了，宋二，這事你準備賠多少？”
宋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錢袋，開啟全倒上手也不過幾枚銅錢，腆著臉說道“里長，我家就這麼點錢，你看”
宋氏說道“我不要錢，請里長做個見證，桃花從今天開始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里長點頭應下，催促著宋氏“快回去吧，孩子要緊。”
宋氏才帶著沅湘和長風往自己家走去。一路上宋氏只顧的著擔憂自己的女兒，直到到了住處，她才有些窘迫請長風和沅湘進了家門。
說是家，不過是一間搭在荒地邊上的茅草屋，裡面更是簡陋，厚厚的稻草上鋪著一床看不出顏色的薄被，長風打量著這屋子，原以為自己過的就挺慘的，那料到宋氏一個成年人，竟也過的如此心酸。
沅湘不時的看看長風，見他眼裡閃過一絲同情，懸著的心才落了地，看到長風陰狠的一面時，她一度感覺是不是因為自己插手改變了他的成長軌跡毀了他，眼下見他心裡還存著一絲善，一絲對弱小的同情與憐憫，才寬了心，等這事了了以後，他們要好好的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