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底線
“還缺什麼，一併說了，省得我前腳走，你後腳又鬧著少東西。”
沅湘看著眼前的那些空地，開口道“路過院子時，那些花開的真漂亮，再看我這個院子，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停”張氏制止道“綠柳，你去叫人再送些花過來。”
沅湘扯著嗓子補充道“帶盆的那種哦，萬一死了，還能換。”
綠柳頓住了，回頭看張氏，見她點頭才又快步出去了。
沅湘一點點的試探著張氏的底線，一會要茶具，一會兒嫌門匾晦氣要換，一會兒又要府裡的巧手做個貓窩……
經過一天的折騰，府裡的下人們都傳開，住在這偏院的這位大小姐十分得夫人看重，瞧瞧，一天的功夫，來來回回折騰多少趟了，夫人愣是沒發脾氣。
沅世謙回府時，身邊的小廝們正三三兩兩的搬東西，他叫住問了一翻，得知大小姐回府了，他愣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不是夫人密友之女嘛。
夫人管理果然有方，府裡這麼快都認可了這位姑娘，自己做為名義上的父親，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他一路來到翠院，見門上正立著兩名小廝在換門匾，停下腳步立在門外，直到張氏出來，他指著門匾說道“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字不好？”
張氏勞累了一天，有心不搭理他，沅世謙見她抿嘴不語，顧不上自己最初的想法，拉著張氏追問道“怎麼回事？這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忙碌？”
張氏撲到他懷裡哭訴道“候爺，我真是悔不當初，湘兒她粗鄙無禮，偏我罵不得打不得……”
沅世謙看看虛掩著的院門，安撫張氏“有什麼煩惱，回咱們院子說，這才第一天，讓人看見你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兩人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張氏一個眼色，綠柳心知肚明的帶著其它丫鬟出去了，她遠遠的守著，隱約聽到“不是親生的……想要嫁世子……要求太多……”
綠柳嘴巴閉的緊緊的，輕輕的又往院外移了幾步，她還想多活兩年。
沅湘演了一天的戲，也累壞了，她帶著菇娜隨意給自己做了點吃的，關好院門，回到屋子裡一心研究起毒藥的製做。
京城另一個院子裡也有個人在認真研究韓良德臉上的藥。
韓良德立在一旁耐著性子，任由烏致遠在他臉上塗塗抹抹。烏致遠自從和韓良德共騎匹馬後，他敏銳的察覺到他臉上也有股清洌的味道。不等到京城，他便試著各種法子，想要把韓良德臉上的藥給弄下來些。
風逆眼睜睜的看著烏致遠這些日子對著主上鞍前馬後，連大人的洗臉水都不放過，常常不是盯著主上的臉看，便是把洗臉水分成了好幾份，一直不停的新增東西，可惜那洗臉水沒有什麼變化。
這天韓良德立在一旁耐著性子，任由烏致遠在他臉上塗塗抹抹。
風逆則替烏致遠盯著那份洗臉水，他看看了這份洗臉水忍不往吐槽道“毒王，這洗臉水怕是都要臭了吧？”
烏致遠手上的動作並未停，嘴上說道“我裡面放了藥，你仔細看著它有什麼變化。”
“放藥了？”風逆又看看了那份洗臉水“還是清澈。”
“清澈？”烏致遠把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塞到了韓良德手裡，轉身看向那份洗臉水，一邊讓風逆把另一份洗臉水也拿過來比較。
三個大男人中一人盯著那兩份水在看，另兩個則看一眼水，看一眼烏致遠。
韓良德看了許久，硬是沒有看出有什麼區別。
烏致遠怕也是如此，因為他低下頭，只差把自己的鼻子伸進洗臉水裡去了。
風逆看的又敬佩又同情，全天下對毒如此痴迷的怕只有毒王烏致遠了吧，他能為了瞭解毒性，親自給自己下毒，只為讓自己知道中毒後身體會發生那些變化。
只是這一次他要主上的洗臉水乾什麼，難道說主上中毒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韓良德，只見他臉上隱隱有些青色，風逆驚詫道“主上，你的臉怎麼發青了？”
烏致遠得意道“急什麼，要是我早一點想到這個法子，他的臉應該在昨天就顯露出真面目了。這藥真是霸道，再等一個時辰，師兄的臉是什麼樣子，就真相大白了。”
韓良德一言不發的進了屋子，對著西洋鏡盯了片刻，雙手攥的緊緊的，臉上那青了一塊的印子和過年時被沅湘捏的傷如出一轍。
此時他若再想不明白自己臉為什麼會這麼疼，真是枉為錦衣衛，他仔細的想著自從自己開窗進屋的那一刻起到底有那些是被自己忽略的。
越想他心裡湧起的火越旺。眼裡的冷意越積越深，他一拳打碎了西洋鏡，怒氣衝衝的出了門。
聽到動靜院子的烏致遠抬頭看了他一眼，韓良德此時的臉上青紫交加，渾身散發著怒意，想要開口調侃一下的烏致遠默默的閉了嘴。
等韓良德走後，風逆抬腿正要跟上，被烏致遠一個閃身繞到面前。
烏致遠伸手在風逆面前晃了晃，八卦道“風逆，師兄他那天晚上是真的去見姑娘了？那家的姑娘膽子這麼大，把他的臉打成那副樣子，還毀滅了現場。”
風逆那有膽子再爆料，頭了不回的往外跑“毒王，我得跟上主上，改日再聊。”
烏致遠不答話，笑眯眯的看著風逆快要跑到大門口的時候，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他哈哈大笑起來。
風逆艱難的扭過頭，恨聲道“毒王，你又給我下毒”
烏致遠笑呵呵說道“你給我說說師兄那天晚上是不是去見姑娘了？”
風逆抿上嘴不說話，烏致遠走到他跟前蹲了下來，舉起手裡的小瓶在風逆面前晃了晃“你說這餓了一冬的蛇蟲鼠蟻把你當做食物，那場面怎麼樣？”
風逆閉上眼不再看烏致遠，這就是個變態。
此時的他真想給自己抽兩個大嘴巴子，看到主上走，自己為什麼要遲疑，慢了一步，又落到這個變態手裡。蒼天呀，多希望主上能聽到自己的心聲，回來救自己脫離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