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全身而退

“被鎖定,來不及了!”

陸長安面色微變,剛才讓地巖鼠處理現場,收取四階幻陣,耽誤了點時間。

那輪方圓數里的璀璨金月,落下一個倒扣碗狀的金色結界,將陸長安、夏文月,以及不遠處的納蘭晴一併籠罩,與外界隔絕。

天穹上,金色圓月的中心,浮現一位頭戴鳳冠,金色法袍的元嬰女真君,眉心點有硃砂,冰麗高貴,有種俯瞰蒼生的霸道氣場。

“師尊!夏師妹!”

終於脫離幻境沙漠的納蘭晴,面露喜色,長鬆一口氣。

“你……是何人?”

納蘭晴俏容一凝,眸光寒澈,瞧向夏仙子身旁的白衣男子,兩人攜手相依,關係不簡單。

尤其是夏文月,釵橫鬢亂,裙衫不整,緊挽白衣男子的手臂,站姿略顯僵硬。

“陸先生,不要離開文月半步,如此方可保你一命。”

夏文月眼神帶有哀求,摟住陸長安的手臂,傳音道。

陸長安於心不忍,沒有將剛經事的夏仙子震開。

姑且相信她。

主要是,此時想及時撤離,已經來不及。

至少要過過招,突破結界,才能施展化血遁逃走。

如果不動手,透過人情世故,友好協商,可以全身而退,那自然是最好。

若非迫不得已,陸長安不想在外界顯露真正實力和相關秘密。

“陸烏龜!你身為師長,蟄伏一百多年,竟然狼子野心,敗德辱行,對文月下手。”

天穹上,金月真君風華絕代的身影,與巨大金月合二為一,恐怖的靈壓,仿若十萬大山,壓在陸長安的頭頂。

陸長安身體一沉,體內氣血法力幾乎凝滯,雙腳如同灌鉛,動彈吃力。

夏文月和納蘭晴沒有受影響,可見金月真君神通法力的掌控力。

“陸某一介散修,何德何能,竟被傲月宮主記掛在心,一眼認出。”

陸長安身體運力,抗住頭頂的壓力,氣定神閒,拱手一禮。

沒有絲毫認錯,求饒的意思。

“死到臨頭,不知悔改!”

金月真君臉色陰沉,金色法袍獵獵作響,聲音幽冷清寒。

凜然殺意下,其眼底泛起一絲異色。

陸烏龜,居然修至結丹後期?而且在她的金月威壓下,從容不迫。

這份實力和鎮定,超出一般的結丹大修。

早在夏文月加入傲月宮,金月真君就調查過她的人際關係。

這其中,陸長安自然是對文月人生影響最大的修士。

如果陸長安與夏文月保持聯絡,感情不錯,傲月宮自會警惕。

然而,在過去的一百幾十年,陸長安斬斷與夏文月的關係,而且為了苟命,還跑路失蹤,離開衛道盟。

這種情況下,傲月宮以及金月真君,也就沒將陸長安當回事,甚至認為他很“識趣”。

豈料,那陸烏龜隱藏如此深,佈局一兩百年。

待到時機成熟時,冷不丁的出現,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摘取傲月宮培養多年的果實。

作為夏文月的師尊,傲月宮主,金月真君氣血上湧,震怒不已,產生必殺的決心。

……

“金月前輩言過其實。當年在清沙灣夏氏,大家都知道,陸某隻是收了文月為記名弟子,沒有真正的師徒之情。”

陸長安不以為然的道。

退一萬步說,真正的師徒戀在修仙界各地都有。

只要伱情我願,沒有強迫,外人沒有資格插手。

“無恥竊賊,還敢狡辯!”

金月真君眸中寒光更盛,白玉手掌在虛空一劃,背後的金色圓月分化出百丈寬的金月光蓮,散發危險的氣息。

元嬰真君的盛怒一擊,便要打出。

陸長安感應到遠超當年剎海真君的威脅。

“師尊!若要殺陸郎,便先斬掉徒兒。”

夏文月清叱一聲,別轉身軀,月白宮裙飄舞,擋在陸長安的身前。

“你……”

陸長安面色一變,手臂順著夏仙子的拉扯,將曼妙冰柔的身軀,抱在了身前。

“文月!為了這個老不死,你竟然不惜以性命要挾,與師尊作對?”

金月真君不得不收住攻勢,驚怒不已,面色鐵青,眼中流露深深的失望。

聽到“老不死”的稱呼,陸長安麵皮微微抽動。

不過,他的年齡確實大,比夏文月大一百二十歲。

作為元嬰真君的傲月宮主,估計年齡與陸長安相仿,差不了多少。

“陸長安!你竟然拿師妹當擋箭牌,算什麼男人?”

不遠處的宮裳麗人,約莫二三十歲的納蘭師姐,杏目圓瞪,呵斥道。

從她的視角,陸長安彷彿將夏文月要挾在身前做人質,為了苟活不擇手段。

作為過來人,她能看出夏師妹在時隔半個時辰後,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奪取女子的貞潔,並且要挾其苟活,實在令人不齒!

“不要鬆開我。”

聽到夏文月的傳音,陸長安看向摟在懷中,臉色略顯蒼白的冰麗仙子,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彷徨的內心。

他心中浮現一絲複雜情緒。

沒想到時隔一百幾十年後,夏文月不僅遵守約定,為了讓自己全身而退,不惜以命相抵。

或許在她看來,陸長安被師尊盯上,是被其牽連算計。

陸長安想掙脫夏文月的手,又擔心用力,傷到初經事的夏仙子。

“師尊,能否聽徒兒解釋,再做決斷……”

夏文月阻止傲月宮主出手後,收斂情緒,面色冷靜。

“無論你說什麼,無法平息為師的怒火。”

傲月宮主極度失望,強壓下怒火,聽著弟子的解釋。

縱然沒有太陰玉液,夏文月的先天道體,比一般地靈根強。主要體現在道體對冰系神通,法術的加成上。

金月結界的籠罩,讓外界無法探知其中的情形。

因為涉及傲月宮醜聞,金月仙子自然要隔絕外界的窺探。

“治癒病根……發掘先天道體……再造之恩……心魔之誓……”

在短暫的溝通後,金月真君面色陰晴不定,但怒火併未全消。

從過往的經歷看,陸長安取得太陰玉液,合情合理。

夏文月今日的所作所為,都是回報恩情。

況且,心魔之誓的約束,對夏文月這種有望元嬰的天才來說,很難去違背。

這注定是夏文月需要跨過的一個坎。

“陸長安,念在你早年的付出和文月的苦苦哀求,本宮願意饒你一命。”

“但你挑戰傲月宮的威嚴,侵犯本宮女弟子,罪不可赦。本宮要扣押你去傲月宮,贖罪百年!”

傲月宮主背靠煌煌金月,聲音幽冷,居高臨下的審判。

“呵呵,宮主莫要說笑。陸某取回應有之物,既然敢親臨傲月宮地盤,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陸長安輕笑一聲,慢悠悠的道。

此言一出,在場三女不由動容,吃驚。

金月宮主早就意識到,陸長安從始至終,臨危不懼,雲淡風輕,沒有面對元嬰真君的慌亂。

若是故作鎮定的偽裝,元嬰真君審視良久,絕對無可遁形。

“文月,感謝你的好心維護。但是,沒有必要!”

陸長安語氣溫和,趁著夏仙子一怔的功夫,掙脫她的手,也鬆開摟住她的手臂。

二人並肩而立,白衣月裙,彷彿一對神仙眷侶。

見到此幕,金月宮主對陸長安的惡劣印象有所改觀,並未趁機出手。

“陸長安,莫以為有天師給撐腰,本宮就不敢取你的性命。要知道,天師那個老狐狸,幾乎不可能離開風元國的。”

金月真君鳳眸中,殺意寒光再次浮現。

陸長安在風元國蟄伏百年,得到天師的庇護,讓孔雀聖女落網受降,這是衛道盟高層的共識。

事實上,陸長安確實與天師站在一條戰線,而且彼此達成了秘密協議。

“陸某與風元國天師交情莫逆,情同手足,這倒是其次!”

“陸某這次前來,無須天師親自庇護,亦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陸長安負手而立,從容不迫的道。

金月真君眸光閃爍,暗自權衡。

太陰玉液,已經讓陸長安得逞,殺之無法挽回傲月宮的損失,還會與夏文月關係決裂。

而且,陸長安有天師撐腰,這是不爭的事實。

天師高深莫測,四階卜卦宗師。若是因此得罪其人,關鍵時刻落井下石的算計,元嬰真君都可能中招隕落。

若無必要,衛道盟這邊的元嬰真君,都不太願意得罪天師。

陸長安有自信逃走,必然有天師給的底牌。

……

“陸長安,只要你能在十息內,突破此處的結界。本宮就相信你的話,賣天師一個面子,不追究今日之事。”

金月真君纖手一拍,背後的璀璨金月,寒光大綻。

剎那間,籠罩方圓數里的光界,鍍上一層金屬光膜,顯得更為凝實。

“陸……陸郎。”

夏文月抿動下唇,有些擔憂的看向陸長安。

其實,她情願陸長安接受師尊的百年懲罰……

“呵呵,何須十息?”

陸長安身形一個模糊,風馳電掣中,來到金月光界邊緣,一掌切下。

轟!

金月光界猛烈一震,地動山搖。

陸長安膨脹的手掌,泛起金色鱗紋,同時掌心醞釀一團壓縮的法力震盪。

咔嚓!

那元嬰級的結界,被劈開一人寬的裂縫,外界清涼的山風灌了進來。

“一息足以。”

話音未落,陸長安並未離開,虛影一閃,轉瞬間又回到夏文月的身側。

夏文月和納蘭晴,瞪大美目,不可思議,盯著被劈開的結界裂縫。

元嬰級的結界,居然被一擊攻破?

“法體兼修,元嬰級秘術!”

金月真君眸中閃過驚異,亦是出乎預料。

她提出的十息破界,只是給出一個臺階下,同時也是一種驗證。

陸長安若能達成,說明其實力超出尋常的結丹後期大修,且有天師的相助。

如果做不到,那就是虛張聲勢,直接將其擒拿扣押。

不曾想,陸長安實力如此強。

不僅法體兼修,且施展元嬰秘術,透過特殊的法力增幅,配合強橫肉身,以點破面,只需一擊,便能破界離開。

當然,這種結界範圍大,防禦力分散,不如元嬰真君的護體法罩,更是遠不及法寶防禦。

即使如此,放眼偌大烽國,不借助外物,一擊破界,幾乎沒有結丹期可以做到。

或許,唯有衛道盟元嬰之下第一人的梁少天,能與之相提並論。

“陸真人,你可願擔任本宮的客卿長老?”

金月真君殺意消退,露出欣賞之色,打量著陸長安。

難怪此人,能得天師高看一眼,出手庇護。

如果能挖牆角,得到第二個梁少天,與夏文月相輔相成,必能抵達提振傲月宮實力。

陸真人?

陸長安如果沒記錯,這位宮主最先稱呼自己陸烏龜,老不死。

看來,剛才一掌的威力,贏得元嬰真君的尊重。

聽到師尊的招攬。

夏文月心下一喜,清寒眸子,流露一絲隱晦期許。

“多謝宮主好意,但陸某有合作的勢力陣營,暫無它想。”

陸長安拱手一禮,直言拒絕。

金月真君並未強求,面色平靜,瞥了一眼夏文月,沒有掩飾失望之情。

聽到陸長安的拒絕,夏文月眼底最後一絲期許光亮消失。

原來,即使相隔一百幾十年,記憶深處的那個親和男子,並沒有徹底的磨滅。

在其陷入危險時,情不自已的挺身而出。

畢竟,她的少女初心,她的第一次,都交給了那個男人。

“今日教訓,好自為之!”

金月真君冷聲一聲,手掌隔空一抓,冰冷金霞捲起,將納蘭晴帶走。

今日之事,對傲月宮不光彩,金月真君要叮囑納蘭晴,守口如瓶。

……

金色遁光,破空遠去。

天穹上,璀璨金月緩緩消散,結界也快速黯淡,即將崩潰。

陸長安看向情緒低落,一言不發的夏文月。

“夏仙子,今日感謝你的成全,還有傾力護持。”

陸長安由衷的道。

如果不是夏文月,爭取“和談”的機會,今日只怕要與元嬰真君硬碰,暴露諸多底牌秘密。

“陸真人,從此之後,你我互不虧欠!”

夏文月恢復冷冰冰的儀容,眸光宛若深秋潭水,語氣冷淡生硬。

陸長安感受到絕情之意,符合玄冰真人的道號。

夏文月頭也不回,青絲飄零,踏起蓮花臺,破空遠去。

不過,或許由於身體不適,夏文月飛行速度並不快,只比築基期快一點。

陸長安目送那道冰麗倩影,壓住心頭的一縷衝動念頭,沒有追上去。

不得不說,夏文月時隔一百幾十年的捨身相護,讓他有所觸動,生出惻隱之心。

甚至,以此女的資質,成為這一世的道侶,也未嘗不可。

“元嬰之路,道阻且長。山高水遠,仙路長青,百載蒼茫,敢言再相緣?”

陸長安大袖飄飄,低嘆一聲,踏空遠去。

飛出一段距離的夏文月,聽到身後隱隱傳來的輕吟聲。

她沒有回頭,仔細琢磨後半段話。

片刻後,她嘴角泛起苦澀,心頭又生出一絲欣慰。

相識一兩百載,她總算知曉了陸先生的志向,也聽懂了他的心聲。

可惜,這一刻來得太晚。

除非二人都踏入元嬰,才有再相緣的機會,否則一切是枉然。

……

陸長安飛出一段路程,不由卜卦推算,關於夏文月。

其實,他臨走前,想補償一下夏文月,賜予法寶,保命底牌。

但夏文月完全不想虧欠,恩斷義絕,不可能接受他的好意。

好在,此女的先天道體,戰力強大,護道手段不俗。

推算後,陸長安眉頭微皺。

夏文月未來的修行之路,並不樂觀。

主要是,今日之事讓傲月宮主對夏文月產生不滿,師徒關係出現間隙。

尤其是夏文月以性命要挾,這對霸道的傲月宮主來說,是一種大不敬的挑戰。

而且,夏文月失去太陰玉液後,自身價值大幅下滑。

往後,傲月宮主對她的關照培養,也會降低許多,甚至不再作為元嬰種子。

即使知道這些,陸長安也幫不了什麼。

他有能力提攜他人築基,結丹。

至於元嬰?他自身都要辛苦謀劃,當前才取得些許的進展。

咻!

一道劍器遁光,急速穿梭,從某個方向迎面飛來。

陸長安看了一眼。

那是一名長身玉立,劍眉朗目的俊逸男子,約莫二三十歲,散發出結丹後期的法力靈壓。

陸長安心中一動,此人的形象正是司徒闌。

司徒闌急著趕路,只是簡單打量了陸長安一眼,沒有多問。

二人對視一眼,交錯而過。

……

司徒闌強忍著傷勢,趕到冰月堡。

然而,夏仙子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他的拜會。

連續等了三日,司徒闌透過手下調查的情報,對那日發生的事頗為吃驚。

雖然不知具體發生什麼。

但有兩點可以確定。

其一,鄰國名氣不小的陸烏龜現身過,與夏仙子見過面。

其二,傲月宮主曾盛怒追出來,後來結果未知。

等了三天,司徒闌終於見到魂牽夢縈的夏文月。

“文月,你沒事就好!”

司徒闌看向氣質清冷,月白宮裙的熟悉倩影,長鬆一口氣,上前噓寒問暖。

只是,這次見面,司徒闌觀夏文月的體態,與以往似有區別。

修行兩百多年,他不是雛,不由意識到什麼,面色一變。

“司徒道友,你猜的沒錯。文月已經失去了【太陰玉液】。”

將司徒闌的神情看在眼裡,夏文月冷聲道。

“你……”

司徒闌臉色難看,有點發蒙。

苦苦追求上百年,他對夏文月真心實意,上次戰場上的捨命相護,並非演戲。

至於【太陰玉液】,如果能得到那是更好,沒有哪個結丹修士,能夠拒絕元嬰機緣。

可是……夏仙子莫名失去了太陰玉液,意味著與其他男人發生關係,失去寶貴的貞潔。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對他造成沉重打擊,不由失態。

“哼!你很介意?果然如此,此前的追求都是虛情假意,一切都是為了【太陰玉液】。”

夏文月面若寒霜,失望至極,拂袖而去。

“不!沒有……我不是。”

司徒闌恍惚過來,上百年的付出,摯愛之深,讓他不肯就此放棄。

就算夏仙子失去了太陰玉液,仍是先天道體,傲月宮第一冰仙子。

他只是需要時間緩緩,問明緣由,慢慢消化這種巨大沖擊。

洞府密室內。

夏文月垂首咬唇,心中一嘆:

不知為何,明明司徒闌對自己百般討好,遷就,各方面都很優秀。可是,上百年取得的一絲好感,輕易煙消雲散,不及那個傷透自己心的陸先生的百分之一。

……

風元國腹地,冰雪聖山。

阿球!

一位容貌清癯,身著雪白天師袍的道人,不禁打了一個噴嚏,清瘦的身體哆嗦,從酣睡中醒來。

“是誰,牽動本天師的因果?”

天師頭髮和眉毛皆是銀白,漆黑的眼瞳,形似濃縮墨水,在陰陽圖中勾勒的黑點,徐徐轉動。

推算片刻,天師深遠的目光,不由看向衛道盟的方向,面色舒緩。

“劫難未消,那小子應該快離開大青東域了。希望晉升元嬰後,莫要忘記與本天師的約定。”

天師可不會忘記,陸長安欠自己的人情。

除了當年的卜卦送行,他還承諾替陸長安遮掩在風元國的天機,庇護相關之人。

他這麼好心,主要是發現陸長安跟腳神秘莫測,且有元嬰之資。

……

烽國,戰場後方。

陸長安已經遠離傲月宮的勢力範圍,朝烽國的邊境飛去。

“烽國不宜久留。”

陸長安知道,獲取太陰玉液,遭人嫉恨,不知得罪多少勢力和天之驕子。

除了侵犯傲月宮利益,還會得罪天羅宗,陳國謝氏。

此外,司徒闌乃是衛道盟主楚天封的親傳弟子,不可輕視。

趁此事尚未發酵,還是快速跑路為妙。

兩日後。

陸長安化作一個蓑衣老者,離開烽國修仙界,飛往荊國的方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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