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的空氣永遠讓人無法習慣,我和丁香、單羽飛是坐飛機來到的這個城市,嚴希說宋安娜就在這個醫院中接受治療。

一路上我們都沉默不語,對降頭師威脅的提心吊膽、對骨肉咒降的可怕無奈,嚴希在途中接了個電話,告訴我姬昊已經醒了。

我想,當我回到東花市的時候,我該向他辭職,然後迴歸我的校園生活。

即使是術者,這種日子也太過可怕了。我能接受自己面臨危險,但我無法承受自己重要的人受到威脅。

當飛機落地後,一輛車將我們送到了醫院。而理所當然的,我們受到了宋家人的阻止和反感。

這一切還是在一個老人出現後才得以擺脫。

“都讓開!”我看到那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的老人,用力把手杖戳在地板上。

本來已經想讓人把我們趕走的中年人頓時露出了尷尬的神情,但又恭敬地退到了旁邊。

我認出了這個老人,曾在一紙衣冠見過,當時我還以為他命不久矣。

現在想想,要不是因為他,我還不會和宋安娜再見面。

“您好。”我把那枚翡翠扳指找出來,想還給對方。

老人的臉上帶著憔悴,衝我擺了擺手道:“給你的東西,老頭子沒理由要回來。小夥子,你是來看安娜的?”

“是。”我點頭,老人看了看我身後的丁香和單羽飛,然後嘆了口氣,轉過身道:“跟我來吧。”

他這嘆了一聲之後的感覺,好像是一下子又老了許多,疲倦中帶著哀傷。

我們跟著他走過幾條走廊,然後空氣中顯而易見地浮現出了幾絲邪氣。寒氣像風一樣穿過我的身體,讓我不由自主地開始呼吸急促。

“師弟。”丁香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稍稍回了下神,點點頭,繼續向上走。

最終在病房的玻璃前面,我看到了病床上憔悴的女孩,一片烏雲般的黑斑浮現在她裸露的脖頸、手臂面板上。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好像全身的血都在倒湧迴心髒,然後在下一秒,這股血又狠狠衝進了大腦,讓我忍不住想衝進去用力抱緊她!

“別衝動。”正和丁香解釋的單羽飛一把拉住了我,而我狠狠瞪著他想甩開他的手。

單羽飛的手有著出乎意料的力氣,他緊緊抓著我,用壓低、有力的聲音提醒我:“別忘了,理論上你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的!這說明,你的大小姐不希望你知道這件事!”

“可是我已經知道了!”我的聲音忍不住拔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該去裡面陪她!”

“然後呢?抱著她哭?還是讓她看著你哭?”單羽飛煩躁地說著,一把將我拽倒。

我感覺身體不受控制地被拽走,背像是撞在了什麼圓圓的角上,很疼,但還不足以蓋過我心裡的焦躁。

“停下!”丁香插入進來,攔在了我和單羽飛之間,不然怒火攻心的我可能會對單羽飛揮拳頭——儘管最後遭殃的肯定是我。

丁香左手摁著我的肩膀,眼睛先惡狠狠地瞪了眼單羽飛,然後對我說:“聽著,小師弟。你想揍他、打他,或者想把他從八樓丟下去,我都不會攔你,而且我還會幫你的忙…”

“喂喂喂…”單羽飛嘴角一陣抽搐。

“但是,不是現在。裡面的那個姑娘……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既然她對你很重要,你就該尊重她的意願。”丁香的聲音也拔高了,壓下了我想爭辨的聲音,“女生不想見一個男生,總有她的理由。你覺得,她想讓你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嗎?”

丁香平時是很俏皮、靚麗的一個女孩,但每到關鍵的時候,她又會很有魄力。就像現在,她的語氣讓我不禁冷靜下來思索。

然後頹然地垂下頭,接著站了起來,走到那扇單面鏡前,看著病床上的宋安娜。

她正睡著,枕邊放著一部手機,還有一隻千紙鶴——那是我折的,價值兩百萬的一張支票。

真可笑,而她居然留著,放在枕邊。

這給我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我把手輕輕放在玻璃上,看到那些黑色的斑塊時,感覺無比刺痛。

“單道長,這是某種…降頭嗎?”我輕聲問。

單羽飛也已經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但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如果是,這肯定是一種我不知道的降頭。”

“那要怎麼辦?”我的聲音近乎是哀嚎,“總有什麼辦法吧?難道她只能這樣一生躺在病床上嗎?”

單羽飛和丁香對視了一眼,我懷著希望地看著他們,而後聽到單羽飛猶豫地說:“有兩個辦法……一是施術者主動解開法術,二是,殺死施術者。”

“殺死…施術者?”我愣了愣。

單羽飛凝重的點頭道:“是的,無論什麼降頭術,只要施術者死了,降頭也會被破解。除了骨肉咒降,即使施術者死了,被下了骨肉咒降的人也只是會跟著死去而已。”

他沒再說更多的話,我看著單面鏡後面的宋安娜,手漸漸地握成了拳。原本想要退出的想法,在此刻蕩然無存。

胸中剩下的只有將宋安娜解救的期望,以及對烏舍裡三姐弟的怒火。

龍有逆鱗,觸之即亡。我自認比不了龍,但也有我自己的底線,而對我重視的人下手,毫無疑問踩到了我能容忍的紅線!

“師姐,單道長,你們能教我避免骨肉咒降的方法嗎?”我轉身,認真地看著丁香和單羽飛。

我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已經在告訴他們,我要對付烏舍裡三姐弟。同時也有詢問他們兩個的意思,願不願意幫我。

就算我再怎麼有決心,想對付三個強大的降頭師也需要幫手。這不是怒火或者決心,就可以替代的了的。

聽到我這句話,瞭解我的丁香眼中流露出幾分無奈之色,單手插腰道:“就算我阻止你也沒用吧?師姐會幫你的。”

“你們認真的?”單羽飛後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糾結又古怪。

其實他的反應在我意料之中,我們已經經歷過那麼多生死,幾乎次次都是九死一生,這次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單羽飛跟我們走在一起,更多的是被殃及,他如果想退出,我是不會意外的,只會感到遺憾和愧疚。

不過事情的發展,證明我只是想多了,單羽飛摸了摸自己長出了些鬍渣的下巴,懊惱地道:“認識你,我也算倒了八輩子血黴。我有時候真希望自己能無情無義一點,可偏偏哥哥就長著副熱心腸!”

話沒說明白,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愧疚地衝他伸手:“對不起,總把你惹進麻煩裡。”

“行了行了,肉麻死了。”單羽飛沒跟我握手,而是拍了我的手掌一下,然後道,“我會做幾道護身符,到時候,你交給你家人戴著。骨肉咒降雖然惡毒,但沒法對有行炁能力的術者用,所以我們三個都可以放心。”

我鬆了口氣,這樣至少能免去後顧之憂。

“我記得,你說烏舍裡三姐弟可能往雲南去了吧?”我問。

單羽飛皺著眉頭道:“但是要在偌大個雲南地區找三個人,也是大海撈針啊。天知道他們要去幹嘛?”

“不急,只要知道他們要去哪,我就有方法找到他們的行蹤。”

我說完,轉身看了眼單面鏡裡的宋安娜,在心裡向她發誓,要讓她恢復原狀。

離開病房的走廊時,老人坐在走廊的凳子上,雙手疊放在手杖?上,見到我們出來就立即站了起來,緊張地問:“年輕人,安娜她還有救嗎?”

“您放心,我一定會讓她恢復的!”我盡力壓住自己的情緒,用最自信和篤定的語氣對老人保證。

從醫院出來,嚴希還在車旁等著把我們送回東花市,我問她能不能聯絡到姬昊,她稍稍猶豫了幾秒鐘,然後點了點頭:“大少爺有給你他的號碼,如果他醒著應該會接。”

時間緊迫不容耽擱,我先坐進車裡然後給姬昊打了電話。在幾聲讓人煩躁的忙音後,電話終於被接通,傳出姬昊虛弱卻依舊平穩的聲音:“晚上好,林先生。”

“姬少爺,現在還可以活動?”聽到這樣的聲音,我多少有點觸動。

姬昊似乎輕笑了兩聲,問:“林先生不會是特意來關心我的吧?有事,就直說吧。”

“好吧,你能查到烏舍裡三姐弟的行蹤嗎?”既然姬昊已經開門見山,我也跟他說起了正事。

姬昊似乎嘆了一聲:“不容易,他們藏的太深。想找到他們,猶如大海撈針。”

“那我給你個方向呢?”我看著車窗外的夜景,靜靜地說道,“雲南,他們近期肯定會到雲南去。”

“…”姬昊在電話那頭似乎沉默了一會兒,很快,他又傳出了聲音,“很好,林先生,你又讓我刮目相看了。”

說完,姬昊結束通話了電話,我猜測他應該是派人去查了。

只是他現在應該剛剛從車禍裡搶救出來不久,我也不知道他的受傷情況,這樣還能調動手下的人嗎?

我心裡存在著疑問,而事實證明是可以的。

僅僅一天,姬昊就傳來了訊息,查到了烏舍裡三姐弟出現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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