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償所願？
為什麼偏偏是這四個字？
就好像有什麼不得不做的事情一般……無端帶了幾分沉重。
季青臨眸光瞬間一頓，視線在那四個字上面停留了好一會兒，那眼神幾分複雜，說不出來的意味，和他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樣子不同。
“得償所願？”
少年眸光渺遠。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深埋在記憶深處的回憶。
季青臨微微笑了下，“這算什麼願望，丫頭，你就沒什麼具體的心願麼？”
伏玥淡淡回道。
“得償所願，可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得償所願，多少人回首這一輩子都有數不清的遺憾，這樣就夠了……真的，夠了。”
她的語氣漸漸低了下去，唇角的一抹笑意緩緩散去，但是那雙眼睛又異常明亮，映襯著夜空中那朵突然綻開的煙花，幻化出再不能忘卻的驚豔來。
眼睛裡面有星星。
大抵就是這樣。
季青臨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的風景。
太過驚豔，以至於餘生再不能忘卻。
驚豔的同時，便又是後悔。
至於後悔的原因，那是季青臨這輩子都不想回憶的東西。
午夜夢迴。
他無數次驚醒，隨之而來的，便是無盡的後怕。
*
紅衣少年長身玉立，和他並肩的少女，更是姿容絕世，站在長橋之上，本就自成一道風景。
伏玥抬眸看著滿天絢麗的煙花，視線飄忽了。她模模糊糊記得，她好像也曾見過這樣一場煙花，有個人為她準備過這樣一場盛世繁華。
但那是太遙遠的記憶了。
記不得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是埋藏了無盡往事回憶。
她在看煙花。
季青臨在看她。
少年溫柔的眉眼，滿目的深邃，落在旁人眼底，便是再美好不過的一個場景了。
伏玥手裡捏著剛剛季青臨給她的糖畫，說是糖畫，其實是個糖人，畫的很漂亮。
她低頭咬了一口。
很甜。
甜的有點發膩。
“走吧，我們再去逛逛。”季青臨一手牽著她，一手拿著佩劍，紅色衣袍的衣角隨著清風翻飛，恣意風發。
伏玥任由他牽著走，走馬觀花地看著周圍熱鬧的街市，她莫名其妙地提不起興致來。
周圍再熱鬧，她好像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突然，季青臨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鬼臉面具來，舉在臉前，轉過頭來嚇伏玥。
伏玥一愣，像是被嚇懵了，眼眸微微睜大，捲翹濃長的睫毛如同開扇一般，密密的，眼尾拉出一抹纖長漂亮的弧度。
季青臨再把手裡的面具拿掉，露出那張漂亮的臉來，彎彎的桃花眸，盛滿了星光，勾了勾唇角：“怎麼樣？被我嚇到了嗎哈哈哈。”
他好像玩得很開心。
伏玥眼眸一個恍惚，心底浮現一個可怕的猜想來，她同樣笑著接過季青臨手裡的面具，再次扣到了季青臨的臉上，透過那兩個窟窿去看他的臉，“好玩。”
雖然嘴上這麼說。
但是伏玥的心卻是冷嗖嗖。
面前這個少年這雙漂亮的桃花眼，和戚沉的眼眸……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