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軍師，如今的當朝首輔，他朝著高位之上的帝王恭敬地彎下了腰，試探性地稟報了這件事情。
“微臣有本啟奏。”
“南楚的這位攝政長公主，昭陽公主，行事頗像當年的……曦和公主。”
話音落地後。
首輔下意識地抬眸去看這坐在龍椅之上的帝王。
他們陛下對曦和公主的情意是所有人看在眼裡的。當年曦和公主薨逝，陛下就差真跟著去了.
病榻纏綿三月，有多少次命懸一線的時候，陛下嘴裡念著的只有她的名字。
如今這南楚又來了一個昭陽公主，還和當年的曦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他是真怕會再次戳到陛下的傷心事啊。
果不其然，他看到燕珺逐漸皺起了眉頭。
“昭陽公主？這又是個什麼人？”
男人的嗓音略微沙啞，音調偏沉，有種煙霧繚繞的質感，卻極為好聽。
他的面容很年輕，但是那雙漂亮狹長的眼眸卻是死氣沉沉的，沒有半分光亮，一片荒蕪和滄桑。
首輔急忙回道：“據說，這位昭陽公主是曦和公主的雙生姐姐，早些年被穩婆給抱走了，直到前兩年才被楚帝尋回。也不知道楚帝是怎麼想的，居然直接封她為攝政長公主……不過這楚雲珞倒是確有幾分本事，其才比之當年的曦和公主，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說到最後，首輔還感慨了兩聲。
良久，他都沒有再聽到燕珺說什麼。
抬頭一看。
首輔便看到燕珺若有所思的樣子，眼神有些渺遠。良久，他回過神，啟唇問道：“雙生姐姐？”
首輔點頭：“據說是這樣的。但是這楚雲珞從未在人前摘下過臉上的面具，坊間傳聞此女容貌受損，這才從不露真容。也有人說是因為她不喜歡這張與自己妹妹一模一樣的臉，這才一直戴著面具。”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的燕珺臉色陰沉了幾分。
首輔再次試探性道：“南楚坊間還有這樣一個傳聞……”
首輔話說到一半有些吞吞吐吐的，惹得燕珺多看了他兩眼，“有話直說。”
首輔一咬牙，道：“坊間傳聞，這位攝政長公主，就是當年的曦和公主楚雲珂。”
燕珺手裡捏著的狼毫筆掉了，摔在了桌上，在奏摺上糊了好大一塊的墨水。
御書房內久久無言。
北涼帝王溫和而冷淡的嗓音緩緩響起。
“傅子玉，有些話說出口前，動動腦子。”
這話雖然語氣溫和，但他還是聽出了其中蘊含的隱隱殺機。
首輔忙跪了下去，“微臣惶恐。”
他暗罵自己多嘴。
誰不知道，楚雲珂就是陛下的逆鱗。
龍有逆鱗，觸之即怒。
那是他心尖唯一的一點溫柔。
燕珺合上了手裡的奏摺，對著下面的首輔擺了擺手，道：“朕看你這幾日是有些糊塗了，回去休息多幾日吧，等什麼時候清醒了再回來。”
首輔：“……”
這不就是變形被停職了麼？
怪他多嘴！
等傅子玉下去以後，燕珺頭疼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眼眸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