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玥本來以為許卿還是和往常一樣，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但是，今天不同。
在她的話音落下以後——
一道略微帶著些許沙啞的男聲響起，隱隱帶著笑意和些許不可言說的委屈。
“我不許。”
“白紓意，我不許……”
伏玥猛然回過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裡面便帶了些許的緊張，然後，對上一雙熟悉的乾淨眼眸。
她笑了。
笑著笑著卻又忍不住掉下淚來。
見伏玥哭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下意識地抬起蒼白的指尖，他似乎想要為她擦拭眼淚，但無奈發現現在的自己力不從心。
許卿躺了這麼久，面容上難免帶著些許的病態，但是並不難看，甚至還有一種別樣的易碎之美。
他無奈地笑道：“你別哭，我現在沒辦法給你擦眼淚。”
伏玥撲過去掐他的臉，最後還是把臉埋在他的胸膛，悶聲道：“那麼義無反顧地選擇去死……許卿，你就沒有猶豫一下嘛？”
她心裡肯定是有委屈的。
畢竟，只差點點，只差一點點，她就永遠失去他了。
許卿真的思考了一會兒。
輕輕道：“我想過的。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我腦子裡……全是你。”
只是因為對帝國的絕對忠誠，還有作為一名軍人刻在骨子裡的信仰，讓他沒有任何選擇。
若是曾經的他，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但是如今，他有了愛人，有了軟肋。
伏玥半開玩笑半是埋怨道：“我不信……在你心裡，我根本就無足輕重。”
許卿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抬起修長手指去摸伏玥的臉，輕而堅定地開口。
“在我心裡。”
“你與國旗，皆是信仰。”
只是穿上了這身軍裝，我別無選擇。
我愛你，但我的責任是守護他們。
伏玥的眼眸顫了顫，沒有說話。
許卿頓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伏玥抬眸看他，眼底難掩驚訝。
“你，是什麼意思？”
許卿淡笑，道：“我的前半生全部奉獻給了帝國……後半生，我想為了你而活。”
他牽住她的手，放在蒼白的唇邊親吻。
“我以最高上將的名義，對你，交付我全部的忠誠。”
虔誠，又深情。
軍人的誓言，永久有效。
他不是輕易會作出承諾的人，但是一旦說出口，便，至死不變。
***
後來，雖然惋惜許上將年紀輕輕就退役，但是並沒有人阻攔他。因為，許卿這一生對帝國做出的貢獻，已經是不可估量。
他該為自己而活了。
至此以後。
帝國的民眾發現他們的上將大人有了個新愛好——秀恩愛。
時不時還在社交軟體上分享自己和夫人的日常。
眾人表示這份國家級狗糧，他們忍痛幹了。
淦！
***
回到純白空間。
伏玥發現裡面的景象已經全然變了，陰雲密佈的天，上面翻滾著的不明的紋路，古老而深刻。
伏玥立刻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她遠遠的看到了站在陣法之中的人。
“君珩，你在做什麼？”
她輕喝了一聲。
那人轉過頭來，朝著伏玥彎了彎眼眸，輕聲道：
“你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