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歡眼眸一瞪，抬手就去拉拂衣，抱住她的腰，“喂，你別走，先給我說清楚！”
兩個人一下子倒在了榻上。
拉扯中不小心，少女的腦袋磕到了床榻。
嬌嬌軟軟的嗓音響起。
“唔……疼。”
*
剛剛推開門的沈青珏就聽見了這一句。
然後他抬起眼眸，濃密捲翹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抖了抖，看向了裡頭的人。
在看清裡面的情況以後。
青年漆黑的瞳孔緊縮，精緻的臉上略有些發白。
他自然看得出來，床榻上那個穿著宮女服的人，是個男子。
拂衣的領口被扯開了，露出大片白皙胸膛，這般衣衫不整的模樣，和他旁邊的小姑娘……糾纏在一起。
因為角度問題，和楚言歡剛剛的那句“疼”。
沈青珏誤會了。
他的面色有些發白，精緻如畫的眉眼像是瞬間失了顏色一般，眸光顫抖著，搖晃著。
最終破碎。
沈青珏腳下幾乎一軟，然後不受控制地扶住了門框，修長指節捏的發白。
腦海中一陣陣的眩暈感傳來，他伸手扶了扶額頭，然後邁步緩緩離開了。
步伐僵硬，背影落寞。
沈青珏抬手關上了寢殿的門，坐在了外頭的主殿裡，伸手拿了桌上剩下的那壺寒潭香，喝了一口。
真苦呢……
他叫住了準備進寢殿的白芷，“別進去，公主睡著了，別去打擾她。”
白芷腳步一頓，道了一聲好，朝著沈青珏行了個禮，隨後帶著眾宮女下去了。
沈青珏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他就這麼坐著，幾乎成了一尊雕像。
好似很久，又好似只是一會。
……
其實拂衣只是在裡面哄著楚言歡睡覺而已。
“我的姑奶奶噢，您快睡覺吧。”拂衣欲哭無淚，幾乎想買根繩子吊死了。
少女盤腿坐在榻上，正經道：“睡什麼睡，貧道可是要修仙的人。”
拂衣：“……”
呸，信你個鬼！
你剛剛還說你是天上掉下來的小仙女呢！
鬧了半天，楚言歡終於睡著了，拂衣給她蓋好了被子，這才心力交瘁地出去了。
合上門，看到主殿裡坐著的沈青珏，拂衣嚇了一跳，朝他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青年幽冷的眸光落在了拂衣的身上，如同霜雪般冰冷，徹骨的寒。
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
沉默了一會，青年修長的手指抬起，將手裡的酒壺放在了桌上。
發出不大不小的一聲脆響。
*
沈青珏抬步走進了楚言歡的寢殿，步子不急不緩，極有規律。
一下一下彷彿敲在人的心上。
看到睡在榻上的少女，青年微微垂眸，幽冷的眸光幾乎溢位的黑色。
他抬起了雪白指尖，觸碰上了少女的眉心。
喃喃道：“為什麼……”
“言歡，你為什麼這麼不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生氣？”
青年的語氣溫柔的有些詭異。
他握住了少女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我真的好疼。”
“疼的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楚言歡醒了。
少女不適地皺了皺眉，慢慢睜開眼眸，捲翹的睫羽抖了抖，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她的眼睛上被蒙了一層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