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冰床上，鋪著柔軟的白色毛毯，一點點升高的溫度，銀髮墨髮的糾纏。
兩人高挺的鼻尖相碰。
少女冰藍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襯著牛奶般白皙的膚色，愈發漂亮。
花瓣般的唇，紅而薄。
……
銀髮妖冶的美人，被按在冰冷的榻上，琥珀色的眼眸幾分迷茫，他張了張唇，似乎是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
伏玥眨了眨眼眸，思緒漸漸回籠，腦海漸漸清明瞭起來。感覺到被人抱在了懷裡，她側過眸子，看向了背後的人。
近距離對上了一張容色傾國的美人面。
哪怕已經習慣了這張臉，但難免還是會被驚豔到。
對方緩緩睜開眼眸，捲翹濃黑的長睫如同蹁躚的蝴蝶羽翼，向來冷淡的眉眼，柔和著。
少女小聲地喚著他的名字。
“沉昀，沉昀……”
銀髮美人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順勢抱緊了懷裡的人，低聲詢問道：“怎麼了？”
伏玥笑笑，“沒什麼，就想叫叫你。”
美人低低地唔了一聲，雪白指尖移動。
伏玥：“……沉昀你做什麼？”
對方先是不說話。
然後慢吞吞道：“玥玥帶我去花樓，就是為了讓我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為師自然不能讓你失望。”
“……”
呸呸呸！
*
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間，幾年就過去了。
雖然這對於伏玥和沉昀來說，不過是一彈指罷了。
就在前幾天。
仙宗，或者說眾仙門裡，都死了不少的弟子。
不知道是誰殺了他們。
與這些人的死訊一起被宣揚出來的，還有他們生前做的惡事。這讓本來還唏噓不已的人們，紛紛噤聲。
因為啊。
這些人，死不足惜。
……
抬手收起黑色的長劍。
黑衣黑髮的清麗女子淡漠著眉眼，拿著一塊乾淨的手帕，細細地擦拭過劍身。
她的眼尾緋紅，略微上挑。
臉色是那種不正常的蒼白，唇又極紅。
渾身上下散發著的陰暗氣息。
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女人絕非正道人士。
漫不經心地將長劍插回劍鞘。
姜梨冷淡看了眼面前倒下去的人，臉上閃過一絲嫌惡，抬步走遠了。
一切都結束了。
這些仙門家族，她都清理好門派了，那些曾經喜歡仗勢欺人的人，都已經祭了她的劍。
這些年來，即使後來知道了伏玥還活著，也過得很好，天知道她有多麼高興。
可是姜梨知道，她已經回不去了。
……
將美好打碎，直面痛苦與殘忍。然後才會知道，廢墟里開出的花有多美麗。
見過黑暗才會知道光是什麼樣子，也會懂得黑暗裡的一點燭火，是多麼動人的東西。
……
自從她殺死第一個人開始。
心魔已生。
她再也不可能變成當初那個單純善良的姜梨了。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殺了這些人，然後和自己的心魔，同歸於盡。
因為膽小。
怕伏玥見到這個樣子的自己，姜梨甚至沒有再去找過伏玥，只是一個人偷偷躲在黑暗的角落。
她懦弱。
她不敢面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