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實就是，我確實在自欺欺人。”
顧言淵慘然一笑。
他的聲音是壓低了在伏玥耳邊一字一句說出來的，沒幾個人聽得到，只有坐在他們倆旁邊的唐易聽得一清二楚。
“你告訴我，什麼普通的異性朋友之間可以隨意喂蛋糕的，可以隨意出來單獨約會的？”
“遲暖，都到現在了，你還要騙我。”
少年精緻漆黑的眼眸幾乎是搖晃著，光暈在眼底漸漸破碎，他的語氣漸漸弱了下去，最終化成兩個簡簡單單的字來。
“騙子。”
看到顧言淵這個樣子，伏玥都要開始唾棄自己了。
看她把人家一個好好的美少年傷成什麼樣了？這麼欺騙一個單純少年的真心。
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猶豫也只是一秒鐘，伏玥很快又變成了那個鐵石心腸的大佬，她眨了眨眼眸，眼底很快就蒙上了一層霧氣，眼淚汪汪的。
她邊擦眼睛邊道：“對不起，言淵，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抽泣的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唐易：“……”
裝，繼續裝。
青年薄唇抽了抽，他伸手抵著薄唇，強行壓住勾起的唇角，臉上的表情略微怪異。
憋住。
要是這時候忍不住笑出聲來的話，那就太尷尬也太詭異了。
這一點也不符合他高冷霸總的人設。
唐易憋笑還憋的挺辛苦。
至於顧言淵則是冷冷掃了眼唐易，強行壓下心底的怒火，他微微彎下腰，修長的手指握住伏玥的肩膀，直到視線和她平齊。
一字一句道。
“遲暖，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原諒你的劈腿，你當我顧言淵是什麼人了？你憑什麼認為我就非你不可了？我可沒那麼大度。”
顧言淵垂著捲翹睫毛，說出來的話看似冷麵絕情，其實一句一句都是直直往自己心窩子插。
鮮血淋漓。
少年慘然一笑。
緋紅薄唇一張一合，很勉強地擠出來一句話，“遲暖，我顧言淵還沒那麼賤。”
伏玥昧著良心期待顧言淵下一刻就拂袖而去。
她準備再添一把火。
猛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睫毛上沾了幾滴淚珠，伏玥蒼白著漂亮的臉蛋，顫抖著唇瓣，道：“言淵，對不起對不起，你要相信我，這一切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手指緊緊拽著顧言淵的衣袖，不願意放手。
看伏玥這個樣子。
顧言淵根本說不出傷人的話來，他根本，捨不得。
閉了閉眼眸。
少年櫻紅唇角劃過幾分淡淡的自嘲，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皮囊，無盡的暴虐怒氣湧上心頭。
這叫什麼？
果然，人性本賤。
她始終不知悔改，可他卻依舊不捨得放手。
不捨得再對她說重話。
看到少年眼底閃過的痛苦和掙扎，伏玥很明顯能夠分辨出，顧言淵那雙深邃的眼眸。
神色極其複雜。
裡面有對她的失望，嘲諷，但更多的還是繾綣的愛，甚至有幾分不易察覺的不忍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