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把眼睛挪開
交代完下面的人該怎麼辦，張玉就悠哉悠哉跑茶樓去聽說書喝茶了。
下值後沒多久，薛庭筠果然找來了。
“張大人，你的公務處理完畢了嗎？居然就在沒下值時跑來茶樓喝茶？”
他站在門口擰眉看著她。
如今對張玉的厭惡，又多了一條瀆職。
“難道小忌酒請我私底下調查，就是光明正大的公務委派嗎？”
張玉一眼就看穿他心裡在想什麼，懟的薛庭筠本就過分白皙的俊顏都變成白紙。
“不過是半斤八兩而已，小忌酒又何必非要嚴於律人，寬於律己的站在門口說話？”
她比了個請的手勢，順帶拿早就準備好的空杯子給他倒茶。
薛庭筠抿了抿肉白色的薄唇，進門坐在距離張玉最遠的位置上。
那嫌棄的眼神，分明就是靠近張玉一點，他都會被玷汙一般。
“張大人到底有沒有查清楚嶽老師是被陷害的？”
薛庭筠著急說完離開，開口就是直奔話題。
張玉見他不喝茶，便自斟自飲，抿了一口茶水才不緊不慢的回答：
“小忌酒還是慎言吧！這若是別人聽到你這番話，會認為是你干預司法公正。畢竟嶽老師的案子，京兆府已經判下是故意殺人，還是謀殺親爹。”
“你這開口就問下官，有沒有查到他被誣陷？嘖嘖！這分明就是語言誘導，有礙司法程式呀！”
薛庭筠蹙緊眉頭，質問：
“張玉，你到底要說什麼？”
“如果你查不清楚真相，那我現在就讓何大人換個能行的人！”
他說完站起身就要走，張玉倒是笑了：
“我行不行，不如小忌酒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
“……”
薛庭筠回頭瞪她，顯然覺得這話有歧義。
可是有些話身為男兒，他不方便說出口。
他一個書香門第公子，怎麼可能說出如此汙穢的言語。
反正在薛庭筠的心裡，她也已經是最不好的人了。
張玉此刻還真就無賴的不在乎，他會怎樣討厭自己了。
於是此刻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大咧咧的眼神明顯帶著輕佻打量他。
視線落在他的小腹上，腦子裡就自動浮現白少辭的話。
薔薇花一般的初焰啊！
真想現在就撕開他的衣服看看。
然而看著他那一身莊嚴神聖的從三品官服。
她是真的不敢為看一眼初焰就丟官入獄。
“張玉，把你的眼睛從本官身上挪開！”
薛庭筠氣得臉都紅了，大聲命令道。
張玉撇撇嘴，倒是收回心神真的不看了。
有什麼啊！
早晚有一天撕開你的衣服，讓你求著我看個夠！
“所以小忌酒你憑什麼斷定，嶽老師是被誣陷的？”
“因為嶽老師的人品非常好，學識也非常好。她斷然不可能是一個，棄養父母，還會心狠手辣殺害親爹的女人！”
薛庭筠反駁的擲地有聲。
張玉卻是笑了：
“說到底，你也只是感情用事，武斷執念不肯相信事實罷了。”
“如果我一個國子監教書育人的忌酒能拿出證據，還要你們刑部幹什麼？”
張玉還真被他問住了。
彷彿被他說服一般站起身，笑著攤攤手：
“看來這閒事，我還真得管定了。”
“畢竟堂堂國子監教書育人的忌酒都求到我頭上來！我若是查不清楚，豈不是讓從三品的忌酒大人，懷疑我們整個刑部都不行？”
“那就請小忌酒跟我走一趟，咱們親自去現場看一看。”
6S被她氣得啞口無言。
奈何有求於人，也只能忍著厭惡和氣惱，先一步離開房間。
還真是……一丁點給張玉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兩個人乘坐兩輛馬車，來到嶽老師位於城西啞巴衚衕的家中。
“整條衚衕鄰居都證明，嶽老師性格暴躁，下值回到家的每晚都辱罵娘爹。”
張玉抬手一指，開始還原案情。
薛庭筠眉頭皺了皺，距離她五步遠就停下，聽她繼續說：
“三年前，嶽老師的娘染上賭癮，變賣家產甚至連椅子都能賣掉當賭資。嶽老師不止一次勸說無果，甚至當眾打過親孃一耳光。”
這就是傳說中的孝女？
“那一定有誤會。”
6S堅信。
張玉也沒說什麼，又指向那個枝繁葉茂的大樹：
“三天前，嶽老師的親爹吊死在這裡，就是那個樹杈。看到了嗎？隨風擺動最厲害的那一根，聽說被人發現時模樣極慘，舌頭都吐出來這麼長。”
她說到最後，故意用手比劃一下，還學了學那樣子。
哈哈哈！
快害怕吧！
過來給我抱抱，我可以好好安慰你的。
然而，薛庭筠冷冷掃她一眼，哪裡是那麼容易就範的？
張玉無語的摸了摸鼻尖，只得繼續說道：
“鄰居發現的時候，嶽老師的親爹腳下沒有任何東西。這不符合正常上吊自殺的邏輯，畢竟沒有誰能蹦著抓住麻繩，將腦袋插進去而死。”
“所以葛大人斷定，死者是被人殘害致死，掛在樹上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嶽老師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嶽老師不可能是兇手！”
6S是真的固執。
無論怎樣證據確鑿，只要在他的心裡定性，就無可更改。
就像張玉在他的心裡，已經被釘在恥辱柱上。
他就是怎樣看她都不順眼的。
“我也相信嶽老師不是兇手。”
張玉突然話鋒一轉，倒是讓薛庭筠怔住。
不確定的看向她，生怕這女人又故意說出什麼無賴話來惹自己生氣。
“因為死者脖子上沒有吉川線！”
“什麼線？”
6S被觸發知識盲區，看著她的眼神格外認真。
那晶晶亮的眸子，堪比盈盈秋水還要唯美。
張玉深深看了他一眼，倒是多了幾分耐心解釋：
“吉川線俗稱抓痕。指脖子被勒住時，受害人下意識用手把勒住脖子的繩子向外拉而導致的抓傷。”
“如果被害人脖子沒有吉川線，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當時已經沒有意識，另一種就是心甘情願被勒死。”
“死者體內沒有檢查出藥物反應，是清醒時被勒死。那麼嶽老師的爹便是自願上吊！所以嶽老師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