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不敢在陛下面前炫耀。”

張玉回答的很謙虛。

說完就低下頭去,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大本事一般。

王莉枝立刻就得意起來了。

她昨天聽到大牢裡,自己好不容易透過太女這條線買通的獄卒來稟報,說女兒要見自己的時候。

心裡就已經猜到,肯定是被關入大牢的張玉在作怪。

她就等到半夜花了很多銀子進入大牢,果然聽女兒說了一堆張玉有多混賬的話。

可是最讓她記在心裡,也是成為她下決心主攻張玉的理由。

就是女兒說得,張玉炫耀自己有異能,才能平安從薛庭筠的床上下來的理由。

區區一個治病的異能,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張玉得意炫耀之餘,應該想不到,這也是殺她和薛庭筠最好的理由。

更是攻擊薛太傅的最佳手段。

這才跟太女商量完畢,今天來面見女帝的。

聽完張玉的回答,她立刻就堅信自己猜對了,那是立刻抓住這話把,語氣狠辣刁鑽的攻擊張玉道:

“陛下,張玉向來為人囂張跋扈,那是整個刑部人盡皆知的。她此時說不敢,分明就是真的做不到。”

“薛庭筠恢復健康,那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薛太傅分明是有心縱容自己的孫兒,淫邪任性。縱容偏袒張玉這個採花賊,顛倒黑白。”

“此事分明是張玉事先做扣,誣陷了臣女和丞相的侍子,還請陛下為臣女討回個公道!”

說完娘倆就用力給女帝磕頭,就好像她們真的有無盡的冤屈一般。

太女也適時插話,稟報道:

“母皇,薛太傅乃是兩代帝師,學識和人品向來毋庸置疑。只是小忌酒的婚事波折頗多,想來太傅大人年老又情急,可能也是被奸人矇蔽了。”

這話乍一聽是幫薛太傅說話。

可是細品品哪一句話,不是在說薛太傅有眼無珠老糊塗了。

是在證明張玉強了薛庭筠有罪,而薛家為了隱瞞醜事而同流合汙呢!

“是誰告訴王大人,我一定要得到小忌酒,才能給小忌酒的病治好的?”

張玉等所有人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才緩緩開口。

這篤定的語氣一開口,以為勝券在握的王家母女和太女都傻了。

是啊!

她們為什麼會以為這樣呢!

當然是因為張玉故意反反覆覆跟王麗媛,傳輸了這樣的思想,王麗媛一直在跟王莉枝說。

她們才會相信的啊!

可是事到如今,她們知道自己落入張玉的圈套裡,已經來不及悔改了。

“微臣的異能包括火療,就可以給小忌酒去病氣。陛下若無法相信微臣的話,請讓公公上一根蠟燭。”

徒手點蠟燭嗎?

女帝當然不信啊!

蠟燭很快被送來了。

張玉像變魔術一樣,給所有人展示一下,自己手裡什麼都沒有。

而那個蠟燭,就放在地中央。

距離女帝有些遠,距離張玉也挺遠。

大概三四米的距離,張玉抬手就給點著了。

眾人震驚的捂著下巴,又抬手趕快揉揉眼睛。

天吶!

蠟燭還真的就被張玉徒手點著了。

那這是不是就證明,張玉其實是用火療把薛庭筠治好的?

王麗媛知道自己掉入張玉的陷阱裡,當然不甘心,那是顧不上殿前失儀,就抬起頭對薛庭筠喊道:

“薛庭筠,你到底還傻愣著幹什麼呢?你從最開始就不是願意跟張玉的,如今陛下就在這裡,陛下可以為你主持公道的。只要你說出來,你不是心甘情願跟了張玉,從那晚開始就是張玉強迫你的,陛下一定會給你做主的。我也不會嫌棄你,我還是會迎娶你做正夫的。”

這話的利誘可真是太明顯了。

換做是誰都應該知道,做一個從三品官員的正夫,肯定比做一個正六品小官的侍子要好吧?

女帝甚至都為王麗媛這吃果果的誘供,給說得蹙了蹙眉頭。

然而她還沒說話,就見恭敬跪著的薛庭筠緩緩抬起頭來,那是字字堅定的回稟道:

“陛下,微臣是心甘情願嫁給張玉做侍子的。從無強迫,從無賭氣。”

“張玉是個好女人,微臣今生今世非她不嫁。”

王麗媛瞠目結舌的看著他,腦子裡回想的還想,昨天他在監獄裡被強迫的哭聲。

為什麼薛庭筠會臨陣倒戈了呢?

她是真的想不通啊!

可是她知道如今,一切都完了。

她們以為的定罪證據,以為可以將薛家和張玉連根拔起的計劃,徹底泡湯在薛庭筠的心甘情願之下。

“陛下,丞相大人攜侍子清宸,正在殿外求見。”

就在王家母女差點被太女給瞪死的時候,公公進門來小聲稟報。

聽說是另外一家受害人來了,女帝當然沒有不見的道理。

既然她今日做一次難斷家務事的清官,那就讓所有人一起進來吧。

“微臣(臣侍)拜見陛下。”

年過四十又矮又胖又滿臉斑點的丞相,和坐在輪椅進來的清宸,一起給女帝行禮問安。

女帝擺擺手:

“有話就說吧。”

丞相又不是當事人,哪裡有什麼話說?

所以她往旁邊一站,就將話語權交給清宸公子。

然而長相異域風情的美男子,第一眼卻是先看了張玉。

張玉的心裡咯噔一下。

上一次,她對清宸公子的狼狽視而不見,是已經和他撕破臉了。

如今面見皇帝,他非要來攙和一腳,莫非是恨急了她,這是要當著女帝的面兒改口嗎?

那她豈不是廢廢了!

這哪裡能等他開口?

還是她先說吧。

“丞相大人和清宸公子來的有些晚了,否則就能趕上王大人栽贓我的一場好戲。”

這話聽起來像是打趣。

實際上,張玉卻是在給清宸公子傳遞一個訊息。

那就是女帝都已經明白,王家母女是栽贓她,她是無辜的。

如果清宸公子這個時候反口咬她,那豈不是在跟女帝做對?

一個鬧不好,他可能就得被扣上個招蜂引蝶的帽子。

他一個現代男人無所謂,可是這個時代是容不下這種男人的。

當著女帝的面兒,即便丞相再仰仗他,他也落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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