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其他侍女和往常一樣，都退了下去。
講故事的人從侍女變成了戚和鄞。
戚和鄞抱著她給她說起了他在邊境的這些年。
有些事情，或多或少，時藥是知道的，但是從戚和鄞口中說出來又感覺不一樣。
說到精彩之時，戚和鄞還會忍不住在她眉心親了親。
“……哐當。”
什麼東西掉了。
回頭，那是戚老爺子走進院子裡的柺杖，直接掉在了地上。
很直白的。
這一幕不可能是錯覺了。
戚老爺子也沒想到，人老了，還能見到這一幕。
如果是老眼昏花就好了……
然而，是現實。
戚和鄞本該是能注意到老爺子的，但是和時藥在一起，他的注意力都在時藥身上，哪裡還記得留意周圍。
於是，就被老爺子看到了這一幕。
這樣說是父女，就說不過去了。
這麼親暱……
還是那個厭女的小兒子嗎？
不是。
戚老爺子捂著後腦勺，有那麼一瞬間差點沒倒過去。
當然倒過去之前，他得先把事情弄清楚。
“你，給我出來！”
戚老爺子是真的動怒了。
時藥在老爺子眼裡還只是個小孩，年紀輕輕，並不能明辨太多是非。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乖孫女是不可能有錯的！
戚老爺子強行壓制住暴躁的情緒。
倒是戚和鄞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反正是遲早要知道的事情，他也沒打算瞞過老爺子。
連瓜子都忘了，老爺子被老孫攙扶著，拄著柺杖面色嚴肅朝著書房走去。
“你給我跪下！”
書房大門剛關上，老爺子就開始發怒。
戚和鄞雙腿跪，面色不變。
“說，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前幾日。”
前幾日？
這才回來幾天？
戚老爺子越想越怒：“混帳東西，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女兒！你這是在亂……”
“她不是！”
戚和鄞雖是跪著，但卻沒有絲毫認錯的態度，語氣堅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是我女兒。”
不光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我說她是她就是！十五年了，你這個畜生，居然對……”
戚老爺子越想越氣，怒氣上頭，差點翻了過去。
戚和鄞一聲不吭，承受著來自老爺子的怒火。
“你必須趕緊劃分界限！要麼你立刻給老子滾回邊境、要麼滾去戚府、回你的元帥府！”
果然，孩子大了就不應該留在家裡，留著留著就出事了。
“你說話！”
戚和鄞的一聲不吭反倒是讓老爺子更生氣。
這個時候跟他擺什麼倔骨。
戚老爺子拿起柺杖，狠狠的敲打在他的背上。
一下、兩下……
不知道打了有多少次，就是聽不見他鬆口。
“你說！”
“我這輩子，非她不可！”
“不孝啊，你這是不孝啊……”
戚老爺子恍若天塌，看著這個自己曾經覺得最像自己也是最高興的兒子，此刻滿滿的痛恨。
這都是造得什麼孽啊。
兒子看上了“孫女”，禍害到家裡來了。
要是喜歡別人還好說，或許他會高興，可變成時藥，戚老爺子越想越生氣。
又是兩棍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