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陳年往事
萬里冰原的清剿，遠比林夜想象中的漫長。
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也才推進兩百公里左右而已。
基本每前進一段距離，都會遇到一大群雪獸和冰翼鳥的進攻，像是在特地阻攔他們深入一樣。
又經歷一輪怪物襲擊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收穫不菲的機師們跟隨機甲部隊回到冰原上的臨時根據地，後勤部隊的則是負責收尾工作，將戰場上的屍體全部拖運回去。
清剿行動開啟期間，腐化區域與基地間的道路是一直暢通的，有專門的隊伍負責保駕護航，隨時運送物資和傷員，還有機甲和機甲部件。
“來了！新機甲送過來了！”
臨時根據地物資接收處，一群機師高聲呼喊，激動看著遠處一排排正在緩慢駛來的裝甲運輸車。
經過半天的等待，他們在交易平臺上購買的新型墮落者終於跟隨物資一起運送過來。
雖然要支付額外的運輸費用，但那幾個不差錢的主還是毫不猶豫買了一臺，讓直接送到腐化區域這邊。
就連收到訊息的羅天勝，也都從部隊裡匆匆趕來。
根據地外面擠滿了人。
“那就是新型墮落者嗎？”
“外形果然很霸氣。”
“據說框架和部件都是用遠古龍獸的下位替代打造的，效能強到爆炸。”
“我上交易平臺看過了，各項引數確實很爆炸。”
機師們議論紛紛，甚至一些部隊機師都收到命令趕來，要他們記錄這臺機甲的情況。
在他們的注視中，物資很快完成裝卸，包括羅天勝在內的幾個豪橫機師總算領到自己買的新機甲。
別說。
好幾臺黑龍外形的機甲站在一起，看起來還是非常有壓迫感的。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看這臺機甲，一個個仰著腦袋，眼中滿是震撼之色。
“羅少，快駕駛看看，讓我們開開眼。”
“機甲介紹好像說了，這臺機甲的進攻姿態非常霸道，效能會不斷增強，得小心點開才行。”
“怕什麼？這臺機甲也才30%而已，羅少都已經33%了，還怕壓不住它？”
“就是，連那傢伙都能這麼輕鬆操控，羅少就更不用說了。”
對於墮落者的特性，學員們還是非常瞭解的，所以並不怎麼擔心，甚至出言吹捧起來。
羅天勝沒有說話，但臉上卻浮現出一絲自傲。
就如他們所說的一般，既然別人能駕駛，他羅天勝當然也可以，而且還要比那個傢伙更輕鬆，發揮出這臺機甲最頂尖的戰力！
畢竟。
他本身就是駕駛力量型機甲的。
沒理由控制不住進攻姿態的墮落者。
思索間，他還有那幾個土豪也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翻身進入新機甲的駕駛艙內。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全都圍在四周，將這片廣闊的冰原讓出來給他們做試駕場地。
然後在一陣引擎轟鳴中，幾臺機甲接連啟動，亮起一片深邃紅芒，在這片冰原上面顯得格外恐怖。
“哈哈，嚇我一跳，還以為會很難開呢，看我切個姿態給你們瞧瞧。”
其中一個覺醒度35%的機師大笑出聲，操控防禦姿態的墮落者在冰面上做出幾個帥氣的動作，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難度。
熟悉完基本操作之後，他馬上身先士卒，第一個輸入切換進攻姿態指令。
剎那間，機身上的龍鱗立起，機翼張開，手中劍盾拆解成無數鋒利刀刃附著在機械臂上面，化作一雙恐怖龍爪。
猩紅的血氣環繞機身，猶如魔神降世。
“挖槽！好TM帥！”
“這就是新型墮落者的進攻姿態嗎？”
“好像叫怨龍形態，果然和名字一樣。”
“這就是今天那臺單挑變異雪獸的傢伙？”
“奇怪，怎麼突然不動了？”
一片騷動過後，驚呼很快就變成了疑惑。
他們發現那臺墮落者切換進攻姿態後，竟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好像突然呆住了一樣。
該不會是新機甲出問題了吧？
不過馬上，一聲充滿驚喜的聲音就從駕駛艙內傳來。
“這這這好強的效能！這真是30%的機甲？我特麼開”
“爆”字還未出口，機甲背後的機翼就勐然噴發，帶動厚重的機身衝上高空，然後又呈拋物線墜落下來，直直撞到遠處一根巨型冰柱上面。
“轟隆！”
冰層炸裂，連同冰柱都被撞得粉碎，化作無數冰塊倒塌下來，將那臺墮落者徹底掩埋。
？？
眾人滿頭問號，駕駛艙內的機師也是一臉愕然。
這恐怖的動能，真是一臺腐化度30%的機甲該有的？
居然連他35%的基因強度都有種難以駕馭的感覺！
更別說其他人了。
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接連切換進攻姿態，在一片片驚叫聲中飛竄出去，一頭撞在四周的冰柱上面，那場面可謂精彩無比。
“羅少小心！”
同樣失控的還有羅天勝，他的情況稍好的一點。
聽到邊上的提醒，連忙切換回防禦姿態，切斷能量輸出狀態。
可強大的慣性，依舊還是讓他一頭撞在冰層上面，劇烈的顛簸幾乎把他的腦漿都給搖勻，也讓整個場上瞬間一靜。
失敗了.
七臺墮落者，居然連一個成功駕馭進攻姿態的人都沒有，簡直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這讓他們不禁想起之前在戰場上碰到的墮落者。
難道那傢伙是怪物不成？
“果然，強大的效能是有代價的。”一名資深機師凝重說道。
“看這樣子，新型墮落者應該也和初代一樣，對駕駛的要求非常高。”
“幸好我忍住沒買，不然就丟臉丟大發了。”
看到那幾個人的慘狀，之前還打算買來試試看的機師們頓時縮了縮脖子。
至於其他機甲學院的學員們，則是在一旁幸災樂禍起來，他們可從沒見過羅天勝這麼吃癟的樣子。
讓他平時看不起其他學員，仗著身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現在遭報應了吧？
還真是天道有輪迴。
簡直大快人心。
駕駛艙內。
聽著他們的嘲笑，羅天勝也是一臉陰沉。
他哪還不知道，自己被林夜坑了。
竟然害他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這事絕不能這麼算了！
然而。
他卻不知道。
林夜此時正站在人群當中，表情玩味的注視著他。
見他們從冰塊中起身，繼續嘗試駕駛進攻姿態，也沒有再停留，轉身朝臨時根據地內走了回去。
根據地裡面佈置了腐化隔絕裝置，所以就算不開機甲也不用擔心會被腐化氣息侵蝕。
不過外面可不一樣。
隨著他們的深入，周邊空氣的腐化度已經達到35%以上，一般高階機師頂多只能待半小時而已。
而且時間越長身體受到侵蝕的機率就會越高。
到時候基因受到汙染髮生變異，就做好替換機械義肢的準備吧，否則神仙難救。
“覺醒.腐化”
林夜一邊前行一邊呢喃，表情帶著思索。
深入瞭解這個世界之後，他心中也誕生了一個奇怪的疑問。
人受到腐化汙染會異變成怪物，而怪物的生命能量可以提取精煉為基因藥劑強化人體。
就好像相輔相成，互相推動著進化一樣。
那是不是說明。
這兩者之前其實存在著某種關聯？
尤其是經歷上次基因融合事件之後，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起來。
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
為什麼人的基因可以和那些怪物的基因互相融合，甚至可以透過神經連線操控那些生物的部件，以生物機甲的形態進行戰鬥。
既然是進化。
那他們進化的終點，又會是什麼？
疑問實在太多了，以至於他的實力越強，就是感覺不同尋常。
尤其最近整個世界範圍的異變速度都在加快，就更是讓他隱隱有種緊迫感，好像在催促他快點變強。
“林夜？”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不知不覺間，林夜竟然已經來到部隊負責生火做飯的地方，剛好碰上正在這邊幫忙的沉凝玉等人。
“是你啊。”林夜微微詫異，“你們這是在做吃的？”
在他看來，沉凝玉的身份尊貴得很，卻不料會在這裡幫忙做著生火之類的雜活，倒是讓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果然人和人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就算相同的條件下，培養出來的性格也都會截然不同。
“正好有空就過來幫忙而已。”沉凝玉用沾滿菸灰的手擦了擦汗水，起身說道。
“對了，今天在戰場上怎麼好像都沒見到你？”
“可能離得比較遠吧。”林夜隨口說道，伸手擦了一下她臉頰上的碳灰。
本來只是覺得髒了下意識的動作，卻突然疆在半空，然後尷尬的收了回來。
“我自己來就行。”沉凝玉也同樣反應過來，強裝鎮定的用袖子擦了擦，結果越擦越黑，原本白皙的臉上都染上了一片菸灰。
“好像更黑了”林夜忽然笑了。
此時的沉凝玉，哪還有上層大小姐的模樣，反倒更像是一個剛做完農活的村姑，頭髮亂糟糟的。
但笑著笑著，他的笑意就又漸漸收斂下來，眼前彷彿浮現一副模湖的畫面。
“哥，你快看，這是我自己蒸的包子”
“臉都快燻黑了，你確定蒸的是包子不是你自己.”
“要你管，反正我成功了，等爸爸下班了我要拿給他看，哥你不許偷吃.”
“哥，都這麼晚爸怎麼還不回來？”
“應該快了，媽等會就會過去接他.”
“我也要一起去”
他只記得，那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午。
但卻是他一腳從光明踏入黑暗的下午。
那時候，他也是這麼幫那丫頭擦拭臉上的碳灰的。
本以為已經徹底忘記，沒想到這個習慣動作卻依舊刻在他的心裡。
“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
這時，一旁傳來沉凝玉的聲音，又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沒什麼，大概是有點餓了吧。”林夜搖搖頭。
“餓了嗎？那你等一下，我給你拿兩個熱包子。”
沉凝玉轉過身去，從鍋裡拿出兩個包子。
林夜定定看著面前的包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了一樣。
許久，他接過包子，露出一抹從來沒有過的笑容。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