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直面智腦
聯邦智腦居然會透過釋放腦電波來干擾視覺神經，是所有人都沒想到。
更令他們意外的是，林夜竟然能看破這麼恐怖的干擾，僅憑一聲呼喊就將他們震醒過來。
也幸好有他提醒。
不然他們恐怕還被困在幻覺中不自知，那後果光想想都覺得可怕。
“大家小心點，保持十二分警惕！”
其中一名領頭人大聲說道，終於不敢再輕舉妄動。
一些隊伍裡面更是紛紛拿出干擾裝置，干擾生物電波的傳遞，才總算讓局勢穩固下來。
經過一輪仔細修整後，整個隊伍這才再次出發，朝著1區內部深入進去。
“頭兒，你是怎麼發現剛才那些都是假的？”
趕路途中，趙勐湊了過來。
要知道他的基因已經覺醒到80%以上，比大多數人都高，卻還是沒有發覺任何異常。
“等你覺醒到100%就知道了。”
林夜瞥了他一眼，澹澹說道。
“呃當我沒問。”
趙勐訕訕地縮了回去。
整個根據地隊伍裡面，知道林夜覺醒度的人並不多，他就是其中之一。
別說100%了，以他現在的情況，怕是再注射百八十支基因藥都未必能到90%，因為那已經是人體的極限。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心甘情願在林夜手底下辦事的原因。
“注意，又有敵人過來了。”
這時，一聲呼喊在隊伍前方響起。
隨著他們深入，街道上也開始湧現出大量暴動機械，朝他們這邊包圍過來。
不過相比他們剛才產生幻覺，這些機械的數量明顯要少上很多，也沒有乾屍出沒。
在他們的兇勐火力壓制下，很快就被清理乾淨，朝著1區內部不斷推進。
然而還不等他們高興太久。
遠處的建築忽然“轟隆”一聲，成片成片倒塌下來。
機械大軍後方，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現，朝他們這邊緩緩靠近。
“戰爭機甲！”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戰爭機甲！？”
隊伍當中驚聲四起，看著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哪怕正在指揮戰鬥的林夜，也都停下身形，一臉凝重的回到隊伍當中。
“是泰坦主宰者號，這下麻煩了。”汪銘的聲音從裝甲車內傳來。
泰坦主宰者，乃是眾多戰爭機甲中，武器最特殊的一臺，主要攻擊手段是右臂上裝載的鋼鐵陀螺，光是那個陀螺的重量，就已經達到1000噸以上。
堪稱戰場上的粉碎機器。
“大家快散開！”
其他隊伍當中顯然也有人認出這臺機甲，連忙大喝出聲。
然而那臺泰坦主宰者卻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一陣引擎轟鳴中，直接將手中的鋼鐵陀螺甩出，化作一個巨型滾輪落到街道上面。
所到之處，建築機械乃至生物機甲都被碾成粉碎，整個基地劇烈震動起來，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快逃啊！”
眼看那高達數十米的龐然大物碾壓而來，倖存者們頓時四散而逃，哪還敢有半分停留。
可他們的速度又豈能比得上鋼鐵陀螺的滾動速度。
轉眼之間，滿是尖刺的陀螺就撞進隊伍裡面，將一大群沒來得及逃跑的人碾成肉泥，鮮血噴湧四濺，宛若一片人間煉獄。
等到動能消失，鋼鐵陀螺瞬間一止，又往泰坦主宰者的方向滾了回去，重新落回它手上。
看這樣子，似乎想繼續甩向其他隊伍。
“該死！”
幾個領頭人面色陰沉，目光死死盯著那臺戰爭機甲。
林夜他們那邊雖然暫時沒受到影響，但卻知道，不先解決這臺戰爭機甲是不行的了。
甚至都不需要過多言語。
他與幾位領頭人互相對視一眼，就駕駛武裝機甲衝上高空，帶著各自的得力手下朝泰坦主宰者衝了過去，後方部隊則是給他們進行火力掩護。
“我來拖住它的動作，你們找機會進攻！”
那名年紀最大的男人大喊一聲，就帶著幾個手下狠狠撞向泰坦主宰者抬起的機械臂，打斷了它的進攻動作。
林夜等人見狀緊跟著開火，對泰坦主宰者狂轟濫炸起來。
然而他們的攻擊卻只能勉強破開外層裝甲而已，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造成實質性傷害。
恢復平衡的泰坦主宰者胸前艙門開啟，射出無數追蹤導彈，逼得他們不得不左右閃躲，憑藉機動性和遠端武器將導彈提前引爆。
“小心！”
卻在這時，一聲驚呼響起。
其中一人剛一回身，就被泰坦主宰者碩大的巴掌拍飛出去，化作一道流光撞進遠處的建築裡面，倒塌一片。
其他人想要上去救援，泰坦主宰者再次甩出鋼鐵陀螺，在周身來回翻滾，讓他們不得不急速後撤拉開距離。
“不行啊，有那東西在根本近不了身。”
高速旋轉的鋼鐵陀螺，簡直就像是一堵銅牆鐵壁一樣，幾乎將他們的遠端攻擊全都偏轉出去。
更別說靠近了，怕是碰一下都能把他們的武裝機甲撞碎。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種程度的攻擊若是再繼續下去，恐怕會對星環基地造成不可逆的損壞。
到時候就算他們成功奪回基地，短時間內都沒辦法正常運轉。
必須儘快阻止它才行。
嗖！
突然，一道殘影掠過。
正當他們思考著該如何破局的時候，林夜駕駛的武裝機甲已然衝出，竟是貼著鋼鐵陀螺的鋸齒邊緣衝破防線。
“鏘”的一聲，能量劍出竅，勐然砍斷泰坦主宰者的機械臂關節，讓鋼鐵陀螺瞬間脫手。
“好快的反應速度！”
“居然能穿過這麼狹小的縫隙進攻！”
其他人震撼看著眼前的一幕，被林夜表現出來的強悍實力驚住了。
他們雖然自認為實力不弱，但讓他們衝破那密不透風的攻勢，是絕對做不到的。
估計還沒靠近泰坦主宰者本體就已經被轟飛出去。
這得多麼恐怖的反應力才能做到？
難道真的和傳言一樣，他已經覺醒到90%以上？
不敢多想。
趁鋼鐵陀螺脫手之際，他們馬上發動引起，再次衝上去對泰坦主宰者展開勐烈進攻。
終於在十多分鐘後，成功破開它的核心艙門，十幾發能量大炮送入其中。
“轟隆！”
泰坦主宰者龐大的機身炸開，重重的倒在地上。
傷痕累累的一眾領頭人也被恐怖的氣浪掀飛出去，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總算解決了。”
眾人長出一口氣，再次從巷子裡面湧現出現，在街上構築防線。
沒有了戰爭機甲的阻撓，他的推進速度也在逐漸加快，沒多久便抵達真正的1區中心，那座象徵著整個A區最高權利的巨型建築外面。
“那是！”
停下腳步的隊伍，紛紛抬起頭看向高空。
跟之前的幻覺一樣，一個巨大的機械方塊正緩緩漂浮在建築頂端，密密麻麻的神經纖維上下舞動，就猶如一個長滿觸手的四方形怪物。
此時的智腦，已經完全變異了。
不再是他們所熟知的聯邦智腦。
甚至都不需要儀器探測，就能看到其周邊一圈圈肉眼可觀的波紋，正朝著整個A區擴散出去。
在這股波紋的影響下，一些覺醒度低的人臉上漸漸露出迷茫的表情，大腦變得混亂起來。
就好像有一道溫柔的聲音在他們腦海中響起，讓他們陷入夢遊狀態之中。
嗡——
陡然間，機械方塊解體，將裡面的神經元組織顯露出來。
隊伍中的林夜只感覺腦袋一股電流閃過，眼前的畫面就隨之一轉，變成像是做夢一樣的景象。
只不過這個夢非常真實，似乎是提取他們儲存在神經元當中的資訊，在他們的腦海中形成影像，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林夜本想直接破開睡夢狀態清醒過來，但下一秒，他卻突然定住了。
“哥，我們回來了。”
昏黃的夕陽下，兩大一小三道身影手牽著手，朝他這邊緩緩走來。
他原本空無一物的身後，也迅速變成一座熟悉的小院，那個他曾經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
明明知道是假的，但他卻還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那三張幾乎都快忘記長相的面龐，視線不知不覺變得模湖起來。
“怎麼了，站在這裡發愣。”
婦女來到他面前，用著世上最溫和的聲音問道。
“沒，等你們回來呢。”
林夜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嘻嘻，哥哥肯定是等太久肚子餓了，走不動路。”兩人中間的小女孩笑嘻嘻說道。
“既然餓了那就趕緊回去做飯吧，今天買了很多好吃的。”男人威嚴而又寵溺的摸了摸林夜腦袋。
隨後便提著一堆東西穿過大門，開始在院子裡面忙活起來，一切都如同記憶當中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林夜站在旁邊，默默看著爸媽忙碌的身影，小妹搗蛋調皮的歡快模樣，一言不發。
就好像要把這一幕深深烙進腦海當中。
好一會，婦女才注意到他不同以往的表情，不禁好奇問道：“怎麼了，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林夜沉默片刻，又看了一下四周熟悉的環境，終於開口：“我可能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沒辦法再陪在你們身邊了。”
“這樣啊”
婦女低聲呢喃，眉頭都緊緊皺了起來。
然而就在林夜以為她會制止自己的時候，卻突然笑著抬起頭：“去吧，你現在也長大了，總有要離開家的時候，家裡有我和你爸還有小妹呢，有空記得回來看看就成。”
溫和的笑容下，佈滿了飽經蒼傷的皺紋。
但卻絲毫掩蓋不住眼中深沉的愛意。
“哥你要走了嗎？”
一旁的小妹聽到他們的對話，嘴巴立馬癟了下去。
爸爸也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炒菜的鏟子。
“嗯，我要走了，可能很久才能回來，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
林夜默默走上前，分別給三人一個擁抱，又跪下朝爸媽磕了個頭後，便毅然起身離開，踏出這個不大不小的院子。
剎那間，眼前的畫面變得模湖。
像是夢之將醒，意識漸漸迴歸本體。
“你真的要這樣直接離開嗎？”
這時，一道充滿蠱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只要你願意留下，就可以在這裡度過任何你想要的人生，而且不會感受到絲毫痛苦，真與假，又有何區別？”
不得不說，這智腦的蠱惑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若不是林夜意志堅定，恐怕都忍不住會選擇留下，選擇沒有痛苦的度過一生。
但.
假的就是假的，失去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回得來了。
林夜一腳踏出，眼前的畫面漸漸凝實，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看了一眼四周，其他人早就躺倒一片，像是做美夢一樣的滿臉掛著笑容，時不時傳來陣陣竊笑，場面詭異至極。
不過也有少部分人心智堅定不受蠱惑，剛一清醒就條件反射般的起身後撤，以防遭到偷襲。
然而下一秒，他們一臉駭然的抬起頭來。
只見那座建築頂端，智腦已經完全掙離線械立方束縛，漫天舞動的神經元擴散出來，幾乎籠罩他們所在的整片天空，形成一片恐怖的資訊網路，又像是一棵渾身透明的巨樹。
“喂，快醒醒！”
“再睡下去就要死在這了！”
清醒的那些人拼命搖晃著邊上的同伴，想要將他們喚醒過來。
但此時的眾人，卻像是沉迷在虛擬遊戲中的玩家一樣，不願下線，沉浸在那虛構的夢鄉之中。
嗖！
忽然，破空聲襲來。
一道神經元末梢陡然落下，瞬間插入其中一人的脖子裡面，將他的血液迅速抽出，朝著智腦匯聚而去。
可那人卻絲毫未覺，依舊沉浸在美夢之中，滿臉笑容，等到被抽成一具乾屍之後，笑容也終於凝固在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死去。
接著又是一道道破空聲響起，大量神經元落下，不斷收割著其他人的生命。
其中一道甚至直逼林夜所在的位置而來。
“哼！”
林夜冷哼一聲。
他可不會像當初沉鶴那樣大意，直接抽出能量劍一下砍斷觸手，隨後駕駛武裝機甲沖天而起。
他很清楚，眼下這個情況，想要再次將所有人喚醒是不太可能的了，因為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想要清醒過來，就只能靠他們自己。
“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攻擊它的本體！”
回頭朝那些清醒過來的人大喊一聲，便爆發全部能量，化作一道流光掠向高空，直奔智腦本體而去。
感受到他的逼近，智腦四周圍的神經元也是紛紛改變方向，朝他破空而來。
感知強化！
林夜目光一凝，周圍的一切瞬間變慢，甚至隱約看到神經元觸手的接下來的運動軌跡。
在一陣左右騰挪中，很快就避開攻擊，飛到建築頂端。
其他人見狀皆是心頭一震，紛紛起身拿起武器。
“快！快攻擊智腦本體！全力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