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禾沉默地走過去，將書桌擺正，一板一眼的，甚至還幫前面的調整了下，直到前後對齊一條直線，她才滿意地微微翹了點嘴角，走了。
就這麼走了？
秦宥全程懵逼地被當做背景板，等不到一句解釋更別提道歉，只能看到她瀟灑的背影。
他咬牙，握拳，追了上去。
敢耍他？
他今天一定要問個明白。
沈汐禾瞧著個子不高，走路倒挺快，秦宥就慢了那麼一會，追出去就不見她人影了。
食堂。
沈汐禾排著隊，在人群中，她顯得格格不入卻又自成一世界。
原先原女主在學校裡女生緣是不錯的，儘管被很多男生喜歡，但她性格好，樂於助人，班上女孩子大多喜歡和她來往。
只是方紫凝她爺爺是校董，她囂張跋扈不講道理，沒人敢得罪她。
和沈汐禾交好的主要是家境平凡的女孩，她們無權無勢根本得罪不起方紫凝，有的是沒辦法疏遠，有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幹脆形同陌路。
就形成了這種，沈汐禾幾乎被女生孤立的情況。
不過沈汐禾倒覺得這樣挺好，她本身就不愛和人打交道，獨來獨往慣了，多個小姐妹只會讓她束手束腳。
終於排到她時，她掃了眼所剩不多的幾個菜，“西紅柿炒蛋，小炒肉。”
飛快報了菜名，然後刷卡。
一中的伙食很好，儘管那些富家子弟未必會來食堂吃飯，但學校還是要做這樣的準備。
這倒是方便了貧困生們。
沈汐禾打完飯就要找地方坐，但當她搜尋座位時，明顯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又躲閃，這是生怕她坐過來的樣子。
不過她們顯然多慮了，沈汐禾在找沒有人的位置，找了半天總算找到了個角落。
她坐下，托盤剛放桌上，一雙手伸過來，就將她的托盤搶走了。
沈汐禾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光。
她現在很餓，而她在飢餓狀態下，心情會很不好。
她抬眸，就看見秦宥抿著唇冷著個臉，端著她的午飯，濃眉挑了下。
“想吃？解釋下你和鳳緋池的關係，我就還你。”
沈汐禾默默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下，才勸自己冷靜，這是學校。
儘管她還有一個月才成年，那也是不可以打死人的。
“給我。”
她聲音冰冷，伸出手，眼神漆黑。
瞧著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至少在秦宥看來是這樣的。
沈汐禾是開朗又堅韌的，儘管對他總是沒什麼好臉色，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冷冰冰的。
這叫他感到陌生。
“你怎麼了？”
隨即便是慌了，難道他做了什麼事惹她生氣了？可是不對啊，剛開學那會他是欺負她了，但這都過去兩個月了，他也改變了。
她昨天還朝他笑了呢！
“我說了我和方紫凝那個女人沒有關係——”
“你們愛什麼關係就什麼關係。”
沈汐禾險些朝他翻了個白眼，起身，用力地伸手抓著托盤，想要將自己的飯菜搶回來。
但秦宥既固執又幼稚，像是故意似的，將托盤往上舉了舉，就是不給她。
“想拿？求我啊。”
沈汐禾冷冷地收回了手，拿起桌上的飯卡，直接越過他，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的，就離開了食堂。
其餘學生見到這一幕，只覺得合乎情理又匪夷所思。
沈汐禾和秦宥這對歡喜冤家，自高三這學期開學起，就成了學校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像是今天這種，女方完全將對方當做空氣甚至是厭惡物件的情形，倒是第一次見。
秦宥咬了咬牙，重重地將托盤往桌上一摔，飯菜撒出來不少。
沈汐禾走到外頭，透過窗戶看見這一幕，默默握了握拳。
浪費糧食，天打雷劈。
對秦宥的厭煩又達到了一個點。
小屁孩學什麼霸道總裁範？
只看到了幼稚不懂事。
沈汐禾去了學校的便利店，捂著飢腸轆轆的肚子，正糾結買什麼的時候，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到面前來。
遞了一瓶熱牛奶。
她微微側目，入目的卻是一張有些熟悉，但感覺又不盡相同的臉。
少年溫潤如朗月，微微帶著笑，看起來親和又優雅。
但是這笑，沈汐禾卻覺著，不怎麼走心，更像是一種刻在臉上的面具。
她抿唇，沒接。
鳳緋池。
這個不管好學生還是壞學生，提起來，都無不是稱讚的，蟬聯三年一中年級第一的學神。
家世好教養好長得好還成績好，簡直就是學校的完美男神。
不過，這個故事設定中，大概像秦宥這樣狂妄不羈的問題學生更受女孩子青睞，痞壞痞壞又會耍酷的男孩子，很容易被無知少女追捧吧。
鳳緋池這樣的，也不是沒有人喜歡，只是，就像是一輪明月，你以為你被月光照到，伸手想去觸控時，才知道，月亮永遠在天上，遙不可及。
高不可攀。
“沒吃午飯？”
鳳緋池見沈汐禾不接，也沒有生氣，面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秦宥又找你麻煩了。”
他用陳述的語氣，顯然，知道食堂發生的一切了。
沈汐禾本來不想搭理他的，但想起來這是她的攻略物件，就咬了咬下唇，接了牛奶。
她早晨買的花可貴了，被他扔了還沒找他算賬呢。
這牛奶不算人情，該她喝的。
插了吸管，沈汐禾咬著吸管，喝了幾口後才冷淡地回答了一聲，“嗯。”
她的冷淡，叫鳳緋池微微錯愕了下，而後便是瞭然的淡笑。
“早晨……不是故意要扔，而是，如果傳緋聞，對你不好。”
他這話善解人意得很，如果不是好感度掉了，沈汐禾也信了，這樣一個溫潤親和的少年，是真的只出於為她著想，才會這麼做的。
但細想便知，他能將別人送的花直接扔垃圾桶，骨子裡，便是個有自己想法和個性的人，怎麼可能是個中央空調的爛好人？
“不過，你為什麼送我花。”
鳳緋池更好奇的，還是這個。
沈汐禾將牛奶喝完，然後瓶子扔進垃圾桶裡。
看著便利店裡的飯糰，在想自己買一個夠不夠吃。
回答也就有些敷衍，“說了啊，想拿下你。”
鳳緋池噎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