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大劍縱貫電梯間,將兩個魔法師嚇了一跳。

“被發現了?”託普斯慌亂,“可他明明打牌打得興起。難道是在故意釣魚?”

“不用慌。”瑟廉用手肘捅捅託普斯,“卡利亞的騎士是不會拿女王當誘餌的,我們沒有被發現。”

早在電梯上,託普斯就已經給自己瑟廉和滿月女王施加了隱身用的光魔法。

託普斯冷靜下來,發現魔力大劍雖然威勢駭然,但並未觸碰到他們,沒有破開幻象那微妙的平衡,讓他們顯形。

“這是……”託普斯冷靜下來,看著電梯間之外。

原本還算空曠的一片地,此時遍地碎石,原本的滿地雜草彷彿被勁風吹散,齊根斷裂,漫天飄舞著碎裂的花草樹木。

這場景表明,戰鬥顯然已經開始,並不是穆格拉姆守株待兔,在等電梯下來給他們來一個狠的。

還有別的敵人。託普斯意識到。

他的目光也很快找到了敵人的蹤影。

寶塔一樣的蛋形頭盔展現異國的風情,生鏽的鐵棘與血跡染紅了鎖子甲。

高大的戰士揮舞大盾,擋住卡利亞騎士的長劍,將他頂飛出去。

而卡利亞騎士的後背則升起輝劍,飛出時轟擊異國戰士的盔甲。

紅色的氣瀰漫在戰士四周,削減著輝劍的力量,但還是將健壯的戰士打得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戰士豎起盾牌,撐住身體,才將身體穩住,站定在地上。

盾牌旁邊,只有一條腿孤零零得支撐身體。

“是他。”瑟廉驚訝。

“你認識?”託普斯小聲問。

“還記得在寧姆格福那段時間,無名用你的防護魔法是在防誰嗎?”瑟廉說。

“鈴珠獵人!”託普斯反應過來,悚然而驚,“他來做什麼?”

“誰知道那傢伙怎麼想的。”瑟廉說,“他喜歡殺商人和老師,這裡是學院,就是不缺老師。”

不過學院裡不止是老師,還有遍地的魔法陣,以及卡利亞騎士。

託普斯和瑟廉帶著滿月走出電梯,儘量沿著牆邊走,竭力遠離那並不遙遠的戰場。

可以看到,這鈴珠獵人不止驚動了卡利亞騎士,還有許多魔法師也在集火攻擊他。

在這種情況下,鈴珠獵人也只能舉著盾牌,苦苦支撐。

“不對。”託普斯突然說,“如果他是來殺老師的,根本沒必要如此深入學院。”

託普斯感受著自己的隱形魔法:

“他是來殺滿月女王的。”

“還好我們先到一步。”瑟廉說,“不然我們的任務可就沒法完成了。”

“或許我們不是先到的。”託普斯說,“記得校舍的爆炸嗎。”

瑟廉聽託普斯一說,也想起來了:

“怪不得我殺了那麼多魔法師,卻遲遲沒聽到警報也不見追兵——學院以為是鈴珠獵人乾的。”

託普斯看著拿著盾牌抵擋魔法師攻擊的鈴珠獵人,說道:

“他沒有武器啊。”

“他的武器在我這呢。”瑟廉拍拍藏在寬鬆魔法袍下的大劍,“又送大劍又幫我們吸引注意力,真是個好人。快點走吧,不要辜負了人家的好意。”

瑟廉正說著,兩道魔力輝劍被鈴珠獵人閃過,正好打向託普斯。

看到攻擊,託普斯下意識地施展出防護魔法,將輝劍格擋開。

隱身的魔法沒有了維持,瑟廉託普斯和滿月的身形立刻顯現出來。

在託普斯的星光中,顯得格外耀眼。

場面突然有些寧靜,戰鬥中的人一時都安靜下來,看向託普斯那邊。

託普斯撓撓光滑的頭罩:

“呃……你們好。”

“蕾娜拉大人!”卡利亞騎士穆格拉姆看向滿月女王,睚眥欲裂,“居然還有同夥!”

穆格拉姆將腰間法杖拽出,做出一個突刺的動作。

巨大的劍型魔力從法杖輝石上湧出,形成一柄巨大刺劍,向前穿刺。

大劍直刺鈴珠獵人,恨不得將他整個貫穿。同時幾柄輝劍射向瑟廉。

鈴珠獵人把盾牌往背後一背,就這麼硬生生擋住了魔力大劍的刺擊。

他悶哼一聲,手摸向腰間,那裡有一柄劍鞘。

大劍從瑟廉後頸飛出,打著旋敲碎接踵而至的魔力輝劍。

擊碎完魔力輝劍,瑟廉說:

“我們不是一夥的。”

卡利亞騎士看著瑟廉和鈴珠獵人身周那如出一轍的深紅色氣,目光通紅:

“你騙鬼呢。”

說著卡利亞騎士又向瑟廉甩出幾枚魔力輝劍。

這次瑟廉沒有再用大劍攔截,一模一樣的魔力輝劍對撞過去,在一片暴烈中魔力輝劍消弭無形。

“用一樣的力量就是一夥的?”瑟廉嗤笑,“那現在我是卡利亞的人了。”

“把蕾娜拉大人還來!”穆格拉姆對她大吼。

在這時,鈴珠獵人終於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柄細小的刺劍。

鈴珠獵人這樣魁梧的男人,卻掏出一柄小刺劍,體型的差異有些滑稽。

但刺劍上滴淌的猩紅色毒液卻讓所有人都有些不寒而慄,身體發緊。

鈴珠獵人沒有廢話,取出武器的瞬間,深紅色的氣裹挾刺劍,尖嘯而出。

刺劍造型銳利,在氣的帶動下飛速旋轉,直衝向瑟廉身後上方的滿月女王。

寬頭大劍同樣裹挾著深紅氣息,將刺劍撞飛。

瑟廉看向卡利亞騎士:

“他要滿月的命,我們只是借一下滿月。我覺得你應該先看好他。”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卡利亞騎士沉聲說道,他對身後的魔法師們揮手,“集火攻擊,把他們留下。”

瑟廉笑:“那你可太貪了。”

瑟廉輕輕牽引滿月的光球,滿月女王漂浮在瑟廉和託普斯身前,高大的身形將兩人遮擋的嚴嚴實實。

“卑鄙!”穆格拉姆驚怒。

魔法師們的各式魔力流星和彗星都已經出手,一半轟向鈴珠獵人,一半轟向滿月女王。

“快收手!”穆格拉姆連忙制止。

但攻擊卻沒有第一時間停下,甚至變得更加勐烈了。

魔法師不像騎士那般令行禁止,但火力變得更加勐烈,這魔法師們的意圖卻是昭然若揭。

學院與王室一直不是一條心,他們這是想趁機報復滿月女王。

“這幫可惡的輝石魔法師……”穆格拉姆只得撲向半空,以身攔住那成片的魔力攻擊。

穆格拉姆的盾牌輕輕揮動,一個玄妙法陣從盾面展現擴散。

繁雜的魔力攻擊遇到擴散的法陣,被轉化成一枚又一枚魔力輝劍,漂浮在穆格拉姆背後。

穆格拉姆瞥了輝石魔法師一眼,將輝劍甩向鈴珠獵人。

鈴珠獵人一下腹背受敵,淹沒在魔力的潮汐之中。

穆格拉姆沒有放鬆警惕,鈴珠獵人的御劍非常快,令他印象深刻。

稍有不慎,就會被那毒蛇一樣刺劍咬住。

困獸的掙扎,十分危險。

看到鈴珠獵人被一重又一重的彈幕覆蓋,瑟廉拉起滿月女王跑向傳送門。

紅光再起,電射而出。

沒有攻擊穆格拉姆,沒有攻擊滿月,而是直接洞穿了瑟廉的身體。

瑟廉看向鈴珠獵人,他在魔力的轟擊下盔甲破碎,血肉飛散。

瑟廉又低頭看看腹部,一個窟窿開始逐漸滲出血液。

她也沒想到,鈴珠獵人居然如此決絕,身受重圍,不管不顧也要先攔下自己。

腐敗的速度沿著傷口深入體內,立刻擴散開來,削減著瑟廉的體力。

託普斯看到瑟廉受傷,就要衝過去。

還沒邁步,腳下一塊輝石魔礫打斷他的步子。

是瑟廉打的。

“急什麼,滿月那婆娘太大了,你專心護好自己和滿月。”瑟廉說。

“你沒事?”託普斯問。

“群星不流轉,我死不了,只是疼而已。”瑟廉捂著肚子,“在牢裡什麼疼沒感受過,我還承受得住。”

鈴珠獵人頂著盾牌,強行突破重圍,依然是撲向瑟廉和託普斯,直奔滿月女王。

頭撞、盾擊、刺劍的鑽擊。

“這人瘋了吧。”託普斯支撐著法陣,抵擋鈴珠獵人一波又一波攻擊。

如同一頭瀕死的蠻獸,在不計後果地揮灑自己的體力和生命。

又想一個執著的獵人,一定要狩獵自己的獵物——滿月女王蕾娜拉。

這種瘋狂的勁頭也同時震攝住了卡利亞騎士。

幾乎是同時,所有人都達成了共識——先解決鈴珠獵人。

但鈴珠獵人面對四下的圍攻,卻絲毫不落下風。細小的刺劍在他手裡重若鐵錘,將穆格拉姆的盾牌衝開。又如遊蛇,每次吐信都會收割走一個魔法師的生命。

魔法師們驚駭地發現,他們這麼多人,居然打不過這個人。

這裡可是有十幾位精通攻擊魔法的學徒,還有卡利亞騎士,還有那兩個——

“那兩個人又跑了!”魔法師招呼著,“我說怎麼感覺火力不足!”

看到瑟廉託普斯又往外挪了一段,魔法師們也有些打退堂鼓。

這些研究者本就是不擅長戰鬥的人,平常再怎麼練習,也缺乏實戰,更缺乏面對強敵時的心態。

“這幫白痴……”穆格拉姆嘖了一聲。

魔法師們不出力,壓力就都到了他這個近身纏鬥的騎士身上。

不得不說鈴珠獵人十分強悍,而且手中的武器帶著毒液,需要萬分小心,被劃破一個傷口,就會失去戰鬥力。

因此近身纏鬥的穆格拉姆主要以防禦為主,攻擊交給魔法師們。

如今魔法師們開始猶豫,攻擊頻率放緩,他就難以纏住鈴珠獵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鈴珠獵人一個盾擊將他衝出幾步,掉頭就追向瑟廉。

穆格拉姆咬咬牙,準備放棄滴水不漏的周全防禦,攔住鈴珠獵人。

他剛剛轉移架勢,腳下發力準備奔跑,卻看到鈴珠獵人的身體擰了過來,紅色的閃電洄游,如蜻蜓點水,鑽進他的盔甲又迅速退去。

剛剛發力的腳沒了力氣,穆格拉姆險些跪倒在地。

“沒想到,我居然被騙了……”穆格拉姆捂著肚子,感受著在體內蠕動亂竄的猩紅腐敗,苦笑起來。

鈴珠獵人用那股瘋狂的姿態騙了所有人,就在人們都覺得他要不顧一切追殺滿月女王時,他卻輕巧地掉頭,直接廢掉了穆格拉姆,再回頭追殺。一來一去也沒有多花許多時間。

“好一個狡猾、危險的罪犯。”穆格拉姆低聲讚歎著。

瑟廉和託普斯已經帶著滿月走到了十字路口上。

穆格拉姆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想借傳送門逃走。

但兩個身體孱弱的魔法師,拖著一個滿月女王,他們來不及。

哪怕只有一條腿,鈴珠獵人的速度也快得驚人。

穆格拉姆停在原地,高舉起自己的單手直劍。

魔力匯聚在劍身,長劍變成大劍,大劍變成巨劍。

穆格拉姆咬破嘴唇,讓自己從劇毒的摧殘下清醒起來,怒吼一聲。

穆格拉姆揮劍重噼,層層疊加的魔力清瀉而出。

魔力如鍘刀,跨越半個長廊,在瑟廉和鈴珠獵人之間落下。

只要再阻擋鈴珠獵人一下,他們就可以從傳送門逃走。

哪怕他不躲,再用大盾抵擋,也會被這前所未有的強力攻擊斬得頓住身體。

鈴珠獵人果然舉起盾,迎向大劍。

可下一秒,大盾脫手而出。

深紅的氣纏繞到大盾上,像一塊隕石轟向前方。

瑟廉等人已經拐進十字路口,隔著圍欄和藤蔓,穆格拉姆看不太清那邊發生的事情。

但他清楚,鈴珠獵人不會失手。

被那深紅氣息控制的盾牌,威力絕對不亞於一匹戰車。

那狹長通道的人將沒有躲閃的空間。

魔力大劍斬進了鈴珠獵人的手肘,強大的威力切斷鈴珠獵人的半截手肘,在地上切割出一條深深的裂縫。

但也因為過於強大,過於鋒利,雖然切掉了鈴珠獵人的肉體,卻沒能成功阻礙他的行動。

穆格拉姆絕望之際,走廊裡傳來一聲瑟廉的冷哼。

“就你會御物?”瑟廉說。

在穆格拉姆隱約的視線中,覆蓋滿月女王的金色光球被紅色取代。

深紅的氣包裹著滿月女王,將她送向後方的傳送門,速度幾乎與那盾牌相差無幾。

與此同時,星光擋在了盾牌的前方。

看不清發生了什麼,盾牌以幾乎完全相同的速度倒飛回去。

鈴珠獵人沒有盾牌,手也剛被攻擊,無法防禦,被盾牌砸中,直接倒飛回長廊,砸碎圍欄和立柱,鑲進花園泥土中。

“還好趕上了。”託普斯長出一口氣。

“我給你的頭罩好用吧?”瑟廉說。

“回去再吹噓吧,還沒脫險呢。”託普斯說。

“最厲害的兩個傢伙都重傷了,還能有什麼危險?”瑟廉滿不在乎地從十字路口的岔路走出,身後的紅氣牽著傳送門。

託普斯指了指頭頂。

藤架攀爬在長廊上,片片月光在縫隙中漏出,斑駁光影揮灑於地面。

原本應該是這樣。

可如今月光被遮蔽了,一頭巨狼趴在長廊頂上,注視著長廊中的瑟廉和託普斯。月光給紅色的毛髮夠了出一層銀邊。

涎液沿著長廊上方的縫隙滴下,帶著腥臭。

兩排魔力揮劍從長廊兩側的半空中憑空出現,在紅狼兇狠地嚕嚕聲中顫動,蓄勢待發。

瑟廉低下頭,躲開落在她頭頂的涎液,說道:

“我現在中了腐敗,疼得有點精神不太集中,不好帶著傳送門同時釋放魔法。你能解決這頭紅狼嗎?”

託普斯自信地說:

“當然不能。”

瑟廉嘆了口氣,掉頭撒丫子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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