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斐麗荷來露無名三人異口同聲,隨後面面相覷。

涅斐麗看著荷來露和無名:“你們認識?”

無名說:“巧了,看來大家都認識。”

還是無名先回答了先前的問題:

“我來做生意。”

涅斐麗說:“義父本來派我去利耶尼亞執行任務,但又說我在史東威爾城表現得太不成熟,就讓我來蓋立德了。”

兩人把目光都轉向荷來露。

荷來露笑笑:“只是想來看看。”

“好可疑的動機。”無名狐疑地看著荷來露。

荷來露看著猩紅的艾奧尼亞沼澤:

“曾經我踏遍交界地的每一寸土地,但唯獨沒有來過蓋立德。聽說蓋立德如天堂般美麗,我很想來看看。”

“美麗嗎?”涅斐麗有些懷疑,“這裡的風有一種腥味。”

“所以是曾經啊。”荷來露笑笑,“可惜,沒法了卻遺憾了。”

荷來露看著猩紅的天空,帶著一些惆悵和遺憾。

但很快他就大笑起來:

“不過現在也不錯,不一樣的風景,而且這裡的怪物都很合我口味。”

無名看著篝火旁的巨型犬類和烏鴉,又看看荷來露那身大塊頭,得承認這地方確實適合荷來露。

無名說:“這麼說你們不是一起來的,怎麼碰上的?”

荷來露攤手:“巧合吧大概。”

涅斐麗開口:“蓋立德的路就那麼幾條,總能遇到,而且我一路沒有遇到那種巨大化的怪物,趕路速度很快,就碰到了這個老伯。”

“看來是老露幫小露清路了。”無名瞭然。

涅斐麗看向荷來露:

“你也姓露嗎?看你的裝束,應該也是蠻荒地的吧?我們是老鄉呢。”

聽涅斐麗這麼說,無名突然注意到,荷來露這次雖然還是赤裸上身,但手臂上多了兩塊護臂。

只是渾身都赤裸只有護腿護臂,顯得更暴露了。

“合著你們棋都下上了,結果不知道對方名字。”無名說。

涅斐麗謹慎地說:“經過上次的教訓,我不會輕易暴露姓名了。”

她挺胸:“我已經成長了,學聰明瞭。”

無名看了看那棋局,點點頭。

荷來露對姓名身份也不在意:

“姓名無所謂,那不是想改就改的東西。你叫我老露,我叫你小露就行。”

他起身,把篝火上烤著的樹枝取下,將烏鴉和獵犬從樹枝上擼下來,邀請兩人就餐,三人就圍坐著那棋盤桌吃起來。

無名啃著狗頭:“老露你手藝不行啊。”

“能吃就行。”荷來露大口撕咬著烏鴉那堅韌的表皮。

荷來露對無名說:“你說來這作生意,這裡還能有什麼生意?都沒啥活人。”

“這有個礦洞,我想採礦。”無名說,“正因為這沒人,才輪得到我。”

“那可是個大生意。”荷來露語氣玩味,“是跟碎片君王搶資源啊。”

“你要檢舉我嗎?”無名問。

“褪色者想成王,總要想辦法變強,這是正常的事。”荷來露說,“不過你說去礦洞,不會是說瑟利亞那邊的礦洞吧?”

“是啊。”無名說。

“那你走反了。”荷來露指著無名的來路,“那才是正路,又迷路了?”

“礦洞我已經找到了,甚至還有意外收穫。”無名說。

他跳起來,牽過那頭巨獸:

“看我的牛牛,牛不牛?”

巨獸此時已經對無名言聽計從。

準確說是沒了反應能力。它腦部中間的那顆眼珠已經不復之前的清澈深邃,一片渾濁,彷佛沒有了神智。

無名往哪個方向牽它就往哪走,也不掙扎。

“墜星獸?”荷來露意外,“你居然能馴服這種東西,可以啊。”

“墜星獸?”無名也意外,“我的牛叫這個名字嗎?”

“只是我們交界地人的一種稱呼。”荷來露說,“它們是隨隕石而來的外來物種,墜星而來,所以叫墜星獸。”

“隕石……”無名想著馴服墜星獸的位置。

那個礦洞的中心,確實有一塊格格不入的石頭,顏色橙黃,像是一個球型石塊埋進了地底,只剩一個頂蓋。

“原來那就是隕石。”無名後知後覺。

繼而更加自豪。

不僅夠帥夠強,還是外星人。

這騎出去可是倍有面子。

無名說:“我是出來找震源的,剛剛在礦洞裡遇到地震,把它驚醒了。我用誠意感化了它,順便出來炫耀——啊不是,是找找震源。”

無名問兩人:

“你們一直在外面吧,有遇到地震嗎?”

老露小露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有些疑惑。

荷來露對無名搖搖頭,正要開口,一聲咆孝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三人看向聲源方向。

烤肉的香氣吸引了另外的巨獸。

一隻高三四米的巨犬猙獰著朝三人奔來。

半路上巨犬就張開血盆大口,幾乎一百八十度的大嘴,歪著舌頭,滴著涎液,交織的犬牙反射著寒光,牙縫中的血肉噴射著腥臭。

巨犬衝勢極勐,與無名的黃金戰車不遑多讓。

涅斐麗抄起兩柄斧子,騰身而起。

她正準備揮舞斧子,一個身影爆射而出。

荷來露已經衝了出去,比巨犬更快,更加兇勐。

荷來露一巴掌按在巨犬的腦門上。

一人一狗都在半空中,靜止了一瞬。

緊接著巨犬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而腦袋卻依然停在原地,四爪依據慣性向前伸,利爪勾向荷來露的胸膛。

利爪還未碰到荷來露,它的整個身子就被荷來露按在地上。

荷來露抓著巨犬的頭,狠狠往地上一貫。

以巨犬的頭顱為中心,地面凹陷,大片大片龜裂,衝擊波四散吹斷幾顆樹木,地動山搖。

“沒有啊。”荷來露起身,風輕雲澹地繼續回答無名的問題。

“就是這個!”無名瞪著眼睛,指著那幾乎被按碎的狗頭。

荷來露看了看手下的狗頭:

“你是說是它造成的地震?”

荷來露掰開已經散架的狗嘴,來會擺弄:

“也沒準,這狗或許有巨人的血統,可以靠咆孝引起地震。”

無名扶額,不再解釋:

“算了,知道那震動的來源就行了。”

正說著,又有兩隻巨鳥衝了過來。它們是被荷來露鬧出的動靜吸引來的。

“大叔你太魯莽了,這樣會讓怪物源源不斷過來的。”涅斐麗認真地說,自認已經成熟的她教訓起荷來露的魯莽。

荷來露笑呵呵舉起手:“行,那我不出手了,看你的。”

她迎向兩隻巨鳥,舉起手中雙斧。

巨鳥見到涅斐麗,立刻張開雙翅,浮在半空,準備用銳利的鳥爪撕碎涅斐麗。

風雷呼嘯,兩隻巨鳥立刻被風暴裹挾。

它們長大的翅膀增大了受力面積,立刻被風暴絞在一起,互相碰撞,享受著風雷的洗禮。

荷來露果然沒有出手,看著涅斐麗的風雷,眼中出現一些懷念與溫情:

“風暴與閃電啊……”

無名注意到荷來露的神情,湊過去:

“這姑娘不錯吧?”

“挺不錯的。”荷來露點頭,“很有蠻荒地的風範——你從哪認識她的?”

“圓桌廳堂碰到過一面,在史東威爾城才熟悉起來。”無名說。

“她確實有資格進入圓桌。”荷來露欣賞著風暴中的身影,“她是風暴城那邊的子嗣?”

“沒有,史東城現在是葛瑞克的地盤,我在史東城救了她。”無名說。

說起葛瑞克,無名後仰,倚靠在桌上嘆息:

“要不是為了他,我也不會跑到這來開礦。”

“哦?”荷來露露出好奇的神情。

無名於是跟他發起牢騷,把葛瑞克準備派兵剿殺他的商店,又碰到鈴珠獵人,逼得他想方設法提高防禦能力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受不了了,恨不得一拳打死葛瑞克。”無名不耐煩地揮舞拳頭。

“你不弱啊,打去唄。”荷來露說。

“我只想老實本分地做生意。”無名翻白眼。

“亂世豈可獨善其身。”荷來露說,“就算你無意爭雄,麻煩也會找上你。”

“不,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無名說,“我的生意要靠葛瑞克呢,他死了沒人買我的服務了。”

荷來露沉默起來,他摸著自己的鬍子:

“這倒是個問題,那我就不懂了。”

“不說那倒黴玩意兒。”無名說,“說回涅斐麗。”

他神秘兮兮湊到荷來露耳邊:

“要不要我當媒婆?撮合一下你倆?這是個好姑娘呢。”

荷來露勐烈咳嗽起來。

“怎麼了?”無名後仰,“感染猩紅腐敗了?”

“你這話可比猩紅腐敗刺激多了。”荷來露摸了摸鬍子,“我都多少歲了,你跟我扯這個。”

“有志不在年高嘛。”無名鼓勵著荷來露,一門心思想拓展業務。

“免了,我有老婆的。”荷來露說。

無名狐疑地看著他:

“真的假的?你這邋遢樣怎麼看怎麼像單身漢。”

“不僅有老婆,還有孩子。”荷來露說。

他看著涅斐麗:“不過都是男孩,沒有一個女兒。”

“怪不得,我說你怎麼眼神曖昧,還以為是看上涅斐麗了。”無名為失去了業務遺憾。

“我那叫和藹的眼神,你怎麼看出曖昧的。”即使滿臉鬍子也遮擋不住荷來露臉上的嫌棄。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老婆。”無名理直氣壯,“也沒長輩。”

“就這你還給別人說媒呢?”荷來露說。

“可以收中介費呢。”無名說,“這職業不是隻要配個對就可以開始收手續費其他什麼都不用管的好賺錢的活計嗎?”

荷來露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這樣的商人,是會被埋進坑裡的。”他說。

無名不置可否:“總之你要是想當人家老爹,那就晚了,人家已經有義父啦。”

“義父?”荷來露問,“她是孤兒嗎……是了,蠻荒地的人,應該是孤兒。”

兩人說著,涅斐麗已經結束了戰鬥,走了回來。

不遠處,兩隻烏鴉被拔光了毛,渾身都是燒傷,在地上抽搐。

“怎麼樣?”涅斐麗得意地展示著自己的成果。

“不錯。”荷來露笑著點頭,“不過你沒解決完。”

“誒?”涅斐麗扭頭。

她雖然安靜地處理掉兩隻大鳥,沒鬧出太大動靜,但雷電烤熟了巨鳥,又是一陣香味飄出去,又引來一波巨犬和巨鳥。

“啊,大意了。”涅斐麗捂著頭。

荷來露則呵呵大笑。

無名觀察著兩人,若有所思:

“原來這叫和藹……”

“別愣著了,就你在偷懶。”涅斐麗拉上無名,“大叔動靜太大了,還是得你來。”

無名沒有推脫,提起劍盾上前。

荷來露坐鎮後方,帶著一種村口老大爺看孩子打鬧般的神情。

但同處後方的不是隻有荷來露,還有墜星獸。

墜星獸中間那顆深邃眼眸開始聚焦。

原本渙散的眼神在無名遠離後又開始恢復神采。

它先是環視四周,謹慎地搜尋著無名的位置。

發現無名在遠處和一群烏鴉巨犬奮戰,那顆獨目立刻靈動起來。

眼珠轉了幾圈,看向了不遠處的艾奧尼亞沼澤。

墜星獸其實相當安靜,甚少嗥叫,即使偶爾嚎叫,也有一種高雅深遠的感覺。

雖然被稱為獸,但正如交界地獸人比人類更有智慧一般,墜星獸也根本不像它的外形那樣只有牲畜般的智商。

雖然思維難以理解,但衡量利弊的思維是有共性的。

它鎖定了艾奧尼亞沼澤,確定了自己的逃生路線。

雖然它也不是完全免疫猩紅腐敗,但它有很多辦法規避,讓自己在中毒前穿越沼澤。

人類卻沒有這些手段,只能乖乖繞遠。

它把頭顱悄然轉向荷來露。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旁邊這個人類。

只要解決掉眼前這個麻煩,它就可以重獲自由。

墜星獸沒有多想,也沒時間多想,它必須要在無名擊敗前方的大鳥前逃離。

況且也沒必要多想,它從星空落下前,就已經清楚這片大地上的人們大概有多強。

無名那樣的屬於是異類,只是它運氣不好趕上了。

它降臨到這片大地,除去雜草般的人型生物,滿打滿算也就遇到過三個敵人。

第一個人的能力剛好剋制它,同樣使用重力的手段,硬是把它的隕石擊碎撥開。

第二個就是無名,一個不像生物的傢伙,被捅穿都不覺得疼。

第三個就是眼前的這個老頭了。

墜星獸相信,根據機率學,它不會再那麼倒黴了。

它沒有猶豫,直接抬起前腿,釋放出那招扭轉重力的招式。

既可以幹掉眼前的敵人,也可以減輕自己的體重,讓它奔跑地更快,行動更加迅捷。

墜星獸抬起前蹄,看到廣闊的天空,想起它來到的地方,心中泛起一陣漣漪。

那轉化成人類的思維,或許是名為思鄉的情感。

當它再度成長,力量更強,或許它可以徹底偏轉重力,再度迴歸群星的陣列。

突然,天空被遮蔽了,打斷了它的思緒。

墜星獸的獨眼看到天空變暗了,一隻沙袋般的拳頭出現在它腦袋上方。

拳頭落在它的腦門上,墜星獸偏轉重力的招式被直接打斷。

原本升空的那些碎石沙土紛落而下,淋在墜星獸的身體上。

墜星獸的腦袋已經被埋進了地裡,整個身體翹起來,四蹄下意識地掙扎著。

墜星獸已經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它掙扎著想要把頭從土裡拔出,便又迎來一記重拳。

想發動重力異常,又是一記拳頭

……

等無名拖著那些變異怪鳥和巨犬的屍體回來時,看到墜星獸頭插在土裡,身子倒立翹起,已經不動彈了。

“怎麼了?”無名問。

“哦,它好像還沒完全被馴服,我些微訓練了一下它。”荷來露說著把墜星獸從地裡拔出來。

墜星獸的眼眸徹底渾濁,動都不會動了。

“坐。”荷來露說。

紫色的重力光芒從墜星獸身上冒出,強大的重力作用到它身上,不到半秒它就坐到地上,一動不動。

“果然訓好了。”無名驚喜,“你還會馴獸呢,可以啊老露。”

“舉手之勞而已。”

荷來露老大爺般呵呵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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