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臨門
當鴉山殺手重返學院封印前時,他發誓只是想看看有沒有辦法潛入進去。
他走到半路,卻發現遠處的封印閃出異樣的光芒。
當他加快步伐,趕到封印前時,只看到恢復了平靜的六邊形帶學院徽章封印的巨大法陣。
一個身穿奇異鎧甲的騎士站在封印前,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鴉山殺手走近那個騎士:
“封印的異動,你是否目睹了?”
騎士看著他,目光奇異,一言不發地點點頭。
“你知道成因嗎?有能進去的辦法嗎?”鴉山殺手追問。
騎士沉默片刻,搖搖頭。
“好吧……”鴉山殺手遺憾地轉身,掉頭往回走。
繞到騎士的背後,手臂上鉤爪彈出,利刃割向騎士的後腦。
突然的襲擊沒有奏效,騎士把盾牌往後一擋,格住了殺手的鉤爪。
“幾個意思?”騎士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種溫和的笑意,“閣下我們都不認識,你這麼做,不合適吧?”
“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鴉山殺手說,“你的懸賞令,曾經在血指中間傳遞過。”
“哈?又是血指?”騎士都噥,“可是已經很久沒有血指找過我的茬了啊。”
“那是因為懸賞令已經撤銷了。”鴉山殺手說。
“那你為什麼還要打我?”
“我殺人,從來不看懸賞。”鴉山殺手說,“我只遵循雙鳥的指引,將應死之人帶往靈界。”
騎士恍然大悟一般點頭:
“原來如此,我確實是個應該死的人。”
“覺悟吧。”鴉山殺手摩挲著鉤爪,“我已經聽到了喪鐘的聲音。”
以上,就是鴉山殺手腦袋被削掉一半的原因。
鴉山殺手暴退,遠離無名,喉間喘息出不似人類的聲音。
無名笑著揮舞手中的長劍:
“別跑呀,你不是聽到喪鐘的聲音了嗎?”
鴉山殺手平復了一下氣息,站起身,被削掉一半的頭顱不斷向外流溢幽藍色的光輝。
“你也是死誕者嗎?”無名問,“沒見過的品種誒,看你也能交流,要不要為我工作?我最近正準備招募一些死誕者員工呢,反正你太小了,不夠我塞牙縫的。”
“沒想到,這喪鐘是為我而鳴。”鴉山殺手沉聲。
“不然還能是為我嗎?”無名笑,“鐘聲響起來的時候,一般代表我該起床了,而不是躺下。”
“原來今天,就是我摘下面具之日。”鴉山殺手伸出一隻手,拔出扣在臉上已經破碎的亡骨面具。
面具之下,殺手的臉幾乎沒有皮肉,只剩一個骷髏頭和皺巴巴的皮。
手剝落了面具,手臂上的鉤爪順勢劃破鴉山殺手的麵皮,鮮血淋漓。
“雙鳥啊,見證我的儀式。我將我獻給死亡,簽下來世往生的契約!”
鴉山殺手的外型開始急劇變化。
人類的顱骨膨脹變形,化為一顆巨大的鳥頭骷髏。
他的身體也被拉長,頸椎扭曲蜿蜒,黑羽披風在無形的幽冥之風中飄揚展開,不斷延伸,化為一雙翼翅。
翼翅內一片純黑,彷彿通往深淵冥府。
靈體的人型蘊藏在翅翼的黑暗中,高舉樹杈形長矛,彷彿支起羽翼的骨架。
鴉山殺手發出了最後一聲屬於人類的聲音,深遠地彷彿來自幽冥:
“我等就是死之鳥。”
靈火流轉在這骷髏鳥的身周,流轉到手上的兩柄鉤爪時,鉤爪融化,化為一體,變成一根粗短的燒火勾棒。
勾棒冒著靈火,直指無名,彷彿宣告著下一位死者的身份。
但下一位死者沒搭理它,而是開啟包裹,仔細翻找著什麼。
無名從包裹裡翻出一根短矛。
短矛分出許多枝杈,與死之鳥翅膀上的長矛十分相似。
或者說是一模一樣。
死之鳥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翅膀,又看看無名手裡的短矛。
無名也打量著手裡的短矛,再打量一下死之鳥巨大的身軀和翅膀。
他把斷矛往地上一插,撫掌而笑:
“雙喜臨門。”
他也摘下了護面和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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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森站到史東薇爾的城前。
她之前是從小路繞過去的,並沒有和城中的守軍有過沖突,如今站在城牆下方,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此時的城中守軍正在無能狂怒中。
叛軍的頭子鞭笞著手下的小兵,宣洩著心中的怒火:
“一個商隊,居然攻破了我們的防線,對我們頤指氣使,你們是怎麼搭建防禦工事的!”
一個小兵不服:
“這話你怎麼不在商隊沒走的時候說,現在走沒影了,你罵起我們來了?”
叛軍頭子大怒,拔出騎士大劍,就準備噼了這小兵。
又是一聲號角聲,打斷了叛軍頭子的動作。
“又來?”叛軍頭子聽得肝顫。
剛剛那個大商隊來時,城裡預警就是這個號聲。
但是當叛軍頭子忐忑地從城牆上張望時,並沒有看到商隊折返回來。
城下只有一個小女孩。
女孩什麼也沒說,既沒有嘲諷他,也沒有挑釁他。
但一想到剛剛自己因為這個女孩嚇得半死,他就羞惱地準備讓女孩承擔代價。
“弄死弄死。”叛軍頭子不耐煩地下命令。
但士兵們沒有立刻從命,他們有些憂慮:“要不要問問對方的來歷?”
叛軍頭子大怒:“少廢話!你們找死不成?”
於是箭如雨下,射向米莉森。
米莉森皺眉:
“看來涅斐麗還沒來。”
對面不友善,她也不必客氣。
左手甩出幾團火焰,將箭雨燒出一塊缺口,她縱身一躍,從缺口跳出箭雨的圍堵。
隨後登在城牆上,一個發力直接將城牆踩出一個坑,跳到城牆上。
米莉森左手甩出流炎,衝向牆頭的弓弩手。
但她才剛剛甩出流炎,城牆上的小兵突然就集體放下了武器,舉手投降了。
米莉森只見不遠處一堆人把一個騎士壓到地上,奪了他手中的大劍,扒光了送到米莉森身前。
小兵們滿臉陪笑:
“都是他下命令讓我們射箭的,請原諒我們的莽撞。”
“沒錯沒錯,這個人欺男霸女死有餘辜,請您懲罰他吧。”
這些叛軍剛剛見證了那個甩著火球的傢伙轟爛了一個城牆,打碎了成片的死誕者,如今又來一個用火的,應激反應一樣,趁著這種恐懼情緒直接把叛軍頭子按趴了。
不管有沒有認錯,他們都不想再招惹這種個人戰力強得誇張的戰士。
有小兵搓著手:
“還沒請教英雄姓名?您招式跟剛剛一位路過我們這的商人招式很像啊。”
“商人?”米莉森驚訝,“是不是穿著騎士一樣的盔甲,揹著劍盾——”
米莉森還沒說完,小兵們連連點頭,如小雞啄米。
“那是我老師。”米莉森微笑。
小兵們立刻後怕起來。
不管有沒有認錯,他們都不想面對強敵,而要是真沒認錯,這女孩跟之前那人還真有關係,那就是逃過了一劫。
他們再看那個叛軍頭子,更覺面目可憎,紛紛過去踹他。
“是您老師落東西了嗎?”小兵也不敢怠慢米莉森,“之前並未見到您呢。”
“我和老師不同路。”米莉森說,“我來這裡另有目的。”
“請講,我們能力範圍內,儘量幫忙。”小兵們忙說。
“你們這裡,聽說有接肢貴族?”米莉森說,“我想帶他走。”
小兵們面露難色:
“這個……還真不在我們能力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