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葛孚雷以武立國,鍾愛競技場角鬥,崇拜葛孚雷的拉塔恩也繼承了這份好鬥與蠻勇。

即使在拉達岡王廢除角鬥習俗之後,蓋立德依然保留有最大的角鬥場之一。

對拉塔恩和戰士們來說,戰鬥是獲得榮譽的途徑,或許是唯一途徑。

其實沒人知道拉塔恩這份蠻勇好戰的性格是從何而來的。

以他的身份,本不需要任何武力上的建樹便可獲得至高的榮譽和尊崇。

沒人知道拉塔恩對於葛孚雷與拉達岡的崇拜是從何而來。

這兩位艾爾登之王都是在戰場上活躍的強大戰士,但拉塔恩是卡利亞的王子,本應該更加精緻一些。

況且即使以戰鬥為標準,他崇拜兩位艾爾登之王也說不通。

以戰鬥為標準,拉達岡是難以和葛孚雷相提並論的。

拉達岡的戰績並不出眾,最大的功績還是靠和滿月女王聯姻獲得的,交界地的人們還在崇拜著戰王,充呼拉達岡則以“王夫”這種多少帶著些蔑視的稱謂。

他甚至不崇尚爭鬥,掌權之後還將葛孚雷時代的角鬥活動關停。

拉塔恩對兩位王一致的推崇始終是一個迷,即使算上作為孩子的濾鏡也難以理解。但這種事情的追朔無法影響現有的事實,人們依然在拉塔恩的號召下,參加著各種角鬥活動和戰鬥祭典。

慟哭沙丘上,勇士們聯合紅獅子,在猩紅天空下發出撼天震地的碰撞。

恢復了神智的拉塔恩再不是以前那樣的彷徨莽夫,渾厚的紫色光暈有節奏的律動著,將戳向他的鐵器紛紛排斥帶偏。

只有大角忒拉格斯那樣的沉重石錘能略微突破重力的封鎖,敲擊到拉塔恩身上。

拉塔恩被石錘砸地凝滯一下,狂笑著旋身,發出更強大的回擊,拍飛大角。

戰士們應對彷徨半神想出陣型被瞬間擊潰,無力組織更有效的攻擊。

拉塔恩也不再追擊,將兩把大劍插在沙丘上,等待戰士們重整陣型,想出更好的對策。

“我怎麼感覺這樣的將軍沒以前那麼有壓迫力了?”有勇士說。

“也更難戰勝了。”傑廉說,“再難受傷,體力不會有多餘的損失。”

放下雙刀的拉塔恩沒閒著,舉起大弓,朝遠處連射三箭。

無名跳著腳擺出各種扭曲姿勢,將箭失全數躲掉,邊躲邊罵:

“你好歹是個半神,欺負我這個小商販,有意思嗎你?”

“能將我的攻擊全數躲過,還有餘力說話,果然是個強者。”拉塔恩對躲在戰場邊緣的無名說,“為何不來一戰?”

“我是文明人,能動口就不動手。”

“你的意思是我很野蠻?”

“你都吃蟲子了你說呢?”無名說。

拉塔恩不以為意:

“蟲子不過是原始的狂信者,它們才是真正的野蠻人。”

拉塔恩腳下發力,龐大的身軀輕盈起飛,手甲與大劍劍柄之間連起紫色閃電,大劍震顫著追隨拉塔恩而去。

大劍入手,重力魔法撤銷,拉塔恩挾巨力下壓,砸向無名。

無名舉起盾牌,躲開撞擊的中心,被餘波掀翻一個跟頭,在沙子上劃出一路痕跡。

拉塔恩大笑:“吃文明人野蠻,吃野蠻人文明。”

無名直翻白眼:

“你在沙地上做計算題時我還高看你一眼,就不能保持住理性與邏輯,去多做幾道題?”

聽到這句話,拉塔恩莫名地突然打了個冷戰,有些激動:

“休想!別想再讓我回到一天刷一百套魔法卷軸的日子!男兒就該靠熱血和勇氣開啟天地!”

砂礫被重力凝聚成岩石,砸向無名。

地上湧現重力魔力,掀飛無名,岩石依次砸過去。

每一枚岩石球都將無名拋飛更遠,在落點時又追加上一顆岩石球,縹緲的重力魔法在拉塔恩手中展現出一種精確的節奏感與律動。

無名一直被轟到沙丘邊緣才終於爬起來,呲牙咧嘴,吐出沙子:

“這就是卡利亞的風格嗎……”

拉塔恩身下的陰影籠罩了無名:

“你不出手,我可不跟你合作。”

“行吧,為了生意,總要應酬。”無名躺在沙地上看著拉塔恩,“讓紅獅子和戰士們離開吧。”

“你不和他們一起?”

“你很厲害,我怕誤傷。”無名說。

“很有信心啊。”拉塔恩笑。

“我已經找到了你的弱點。”無名說,“不會廢太大勁。”

拉塔恩仰天長嗥,無數重力球射向遠方的戰士,將他們不受控制地拉到對岸。

“清場了。”拉塔恩說,“讓我見識一下你這不太大的勁兒。”

無名還是躺在沙灘上,擺出個大字,好像拿著拉塔恩的陰影當遮陽傘,舒服地在沙灘上曬太陽。

一輪明日出現在無名身下,覆蓋無名和拉塔恩的腳底。

拉塔恩連忙帶著小馬跳起,大劍攏起,擋在小馬的腳下。

無數炎柱升騰而起,如潛龍飛昇,盤旋的火焰轟擊著拉塔恩,將拉塔恩轟得更高更遠,一直落到遠處。

“躲開了啊……”無名起身。

火焰的衝擊力沒那麼強烈,不可能將拉塔恩吹飛如此遠,是拉塔恩控制著重力魔法,主動拉遠距離。

“你所說的弱點,就是攻擊我的馬嗎?”拉塔恩高聲說。

“射人先射馬嘛。”無名說。

一支重力大箭射向無名,無名閃躲,箭尖的重力效應帶得他身形一歪。

短短一瞬,拉塔恩已經衝了過來。

他的腳下已經沒有了那批瘦馬。

砂礫纏繞在拉塔恩身周,被一種強力攝住,伴隨拉塔恩一起翻飛。

拉塔恩平舉兩柄碎星大劍,在半空掠過,如同兇勐的鷹隼。

無名欲要爬下閃躲,但地面重力再次反轉,無名的身體浮空,落在劍刃行進的軌跡前。

無名身前,光壁扭曲。

光膜反轉,覆蓋在無名全身,他的身體虛幻了幾分,與大劍交錯而過。

拉塔恩扼住身形,停在半空,看著依然停在原地完好無損的無名,和自己的大劍。

“這是什麼招式,遠古的黃金樹秘法?”拉塔恩問。

“確實是黃金的魔法。”無名說。

“褪色者不愧是戰士的後裔,還能掌握如此古老的技巧。”拉塔恩興奮地胯下的馬頭都要昂揚起來,“不過我的弱點已經放在了一邊,你要如何利用我的弱點呢?”

“那你就誤會了,我說得弱點可不是你的小馬。”無名說,“或者說不是你那匹小馬。”

無名甩出火球,這次不再是暴烈的赤紅火焰,而是詭異的黑色火球。

同時無名腳下黑色火焰蜿蜒蛇形,環伺在拉塔恩周圍,從地面竄起,撲向拉塔恩。

拉塔恩悚然:“黑焰……”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躲開黑色的火焰。但又很快頓住,看著那在地面舔動的黑色火苗,難掩住渾身的顫抖。

拉塔恩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

“太棒了,你居然掌握著黑焰……”

“你怎麼跟狗看到肉包子一樣?”無名不明白拉塔恩看到個黑焰這麼興奮做什麼。

“那是死亡的力量啊。”拉塔恩說,“生死之間的戰鬥,才令人熱血沸騰。”

“那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不就是生死之間的戰鬥嗎,你怎麼激動地都要跳起來了——”

無名閉上了嘴,因為拉塔恩真得跳起來了,這一跳直接飛到天上沒影了,無名就是想吐嘈也沒地說去。

“哪去了?”無名抬頭望天,“生死之間,非戰既逃是吧?”

正說著,天上的紅雲亮了起來。

無名長大嘴巴:“哇……”

一輪太陽從雲層上落了下來。

拉塔恩頂著灼熱發亮的空氣層,隕石一樣從天際墜落。

遠方觀戰的戰士們終於明白,他們努力了那麼多天,其實也只領會到拉塔恩實力的冰山一角。

親自感受當年碎星的壯舉,才能理解何為最強半神。

無名所在的空氣凝固起來,氣壓不斷提升,僅僅是高壓的空氣就將大量沙塵吹飛,壓得無名難以逃離。

再靠近一些,無名身上的鐵甲都開始一片一片乾癟折斷。

超大範圍的長時間攻擊,即使扭曲的光壁也難以抵禦。

綿密的沙丘被壓緊宛若鋼鐵,無名躺在地上,胸前的鎧甲片片剝落。

“投降啦!”無名大喊。

但聲音和光影都被極致的高壓撕碎,無法傳遞給那顆隕石。

就在無名的護面都撐不住根根斷裂,露出他的面容之時,無名的眼睛終於瞪圓了,露出怒容:

“趕盡殺絕是吧?你逼我的。”

凝固如玻璃的空氣,破碎了。

在遠處圍觀的人看來,慟哭沙丘上空的空氣已經如凝膠,如玻璃一般,將一切封印在琥珀中,展現著被毀滅前的纖毫。

隕石下方,已經被壓成盆地的沙土中,一絲黑色閃電卻逆生而出,迎著隕石生長,好像是一顆黑色的樹苗,不斷在凝固的空氣中開疆拓土,在琥珀中製造著裂縫。

霎那間,黑色的細枝成長為參天大樹,不亞於天空隕石的巨大黑柱衝出,凝固的空氣破碎,巨大的風暴席捲四周,將遠處觀戰的戰士們掀翻。

黑色的細枝終於突破了束縛,展現出原本的面貌——地湧的黑色泉水,在極大的壓力下衝出地面,隨後擴散紛飛,化為水沫。

紛飛的黑色泡沫。

驚天動地覆著火焰的隕石在這股飛沫的沖刷下,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慢,像是遇到了極大的壓力。

火焰消散,空氣凌亂,揚沙紛飛。

只有那顆黑色的大樹還在生長、生長,一直接觸到隕石的表面。

拉塔恩渾身的厚實鎧甲都在劇烈的摩擦中高溫紅熱,接觸到黑色的飛沫,突然引起一陣劇烈爆炸。

那雄偉的隕石歪著身子打著旋偏離軌道,砸向另一個方向,掀起百米沙浪,揚沙吹向紅獅子城,之後的一整天,天空都下著灰濛濛的沙雨。

無名和拉塔恩從各自的深坑中走出來,兩人的鎧甲都破損了很多。

拉塔恩的鎧甲多了很多坑坑窪窪被腐蝕的痕跡,幾乎被磨穿。無名胸前的鎧甲則已經消失,露出一個深邃的漩渦,絲絲黑色偶爾從中探出觸角。

拉塔恩高舉黑鐵大劍,血液從他全身迸出,卻依然難掩興奮:

“痛快,太痛快了!這才是祭典該有的樣子!”

看到拉塔恩還要進攻,無名卻不再擺出迎戰的姿勢,他指著拉塔恩:

“我本不想用你的弱點針對你,但你太過分了,你這肥仔。”

拉塔恩眼冒紅光:“哦?快展示給我吧,我也想知道我還有什麼弱點。”

“哼……”無名冷笑著,甩出一團粉色氣息。

他邁步走進那粉氣中,身影消散。

再從粉色中走出,是一個身材平平的馬頭人身少女。

這個身影走出的一瞬間,拉塔恩滿臉的狂熱與好戰就消失了。

那馬頭來回甩著腦袋,指著拉塔恩,發出邪惡地笑聲:

“咴兒咴兒咴兒咴兒,你完蛋了,我這就去湖區告訴你媽媽,說你的理想型長這樣。”

聽完這句,拉塔恩直接舉起雙刀:

“我投降。”

拉塔恩臉上的狂熱與好戰徹底消散,滿臉的驚恐:

“我這就跟你合作,別告訴我媽。”

馬頭一甩腦袋,用手捋捋鬃毛:

“哼,何必呢,非逼我出手。”

馬頭少女繞著拉塔恩撒歡地跑:

“我們是冠軍!”

等到馬頭停止撒歡,虛像消散,再度露出無名的身影時,他已經將盔甲修復好,並擺出勝利者的姿勢,高高昂起頭。

作為身經百戰,戰鬥經驗早已豐富到臻於化境的戰士,無名在之前拉塔恩還用岩石球把他砸了一路時就察覺到了拉塔恩的弱點——

他對自己的母親懷著異樣的恐懼。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無名立刻就相處了結合拉塔恩的渴望與恐懼的雙重精神打擊。

無名拍打著還有點發顫的拉塔恩,得意揚揚:

“碎星老弟,強大的戰士,不僅能殺人,還能誅心,你還有得學呢。”

無名插著腰,仰天大笑走向對岸:

“合作的事就這麼說定了,對了,這沙灘上的傳送門我帶走了啊,這玩意兒是怕你失控沿著來路跑出來才設定的,現在你恢復了,用船一樣。反正也用不上了,便宜我吧。”

拉塔恩看著無名的背影,露出後怕的神情:

“可怕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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