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從外部被燒燬切斷,像一個強行從外面剖開的繭。”帕奇給無名說明著,“繭的傷口斷面粗糙不齊,應該不是被鋒利的刀刃瞬間切割,而是被很多刀慢慢割開的。這麼長的時間,卻沒有觸發任何一次警報,對方肯定很熟悉我們的魔法陣佈置,只能是營地內的人。”

帕奇看著尤拉:“肯定是這小子,對那血指賊心不死,給放跑了。”

無名一邊聽帕奇的報告,一邊看其他員工送來的車隊報告。原本準備出發的車隊,也是因為血指逃跑的事耽誤了一下,貨物都已經裝車備好,就差出發了。

無名說:“很多下才割破,那就不是尤拉了吧。以尤拉的刀法,一刀就可以割開了。”

“肯定是偽裝。”帕奇惡狠狠地說,“故意偽造出不是自己割開的。”

“那也可能血指是自己跑出來的,偽裝成是從外面被救的嘛。真要是他救的,怎麼不跟血指一起跑呢。”無名說,“你倒是,怎麼那麼篤定是尤拉乾的?”

帕奇遲疑一下:“我覺得他是會這麼幹的人,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豁出性命,很合理吧?”

“不要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啊。”無名說,“而且你是這樣的人嗎?怎麼會這麼想?”

帕奇聽到無名這句反問,撇過頭吹口哨。

“尤拉不像那麼沒原則的人,不然不至於追殺艾琉諾拉那麼多年,早就跟著人家當血指去了。”無名說,“這事就先這樣吧,沒什麼好討論的。”

“你的判斷不也是根據自己想法來的。”帕奇心有不甘,“那個血指太危險,天知道她下次會帶來什麼樣的大麻煩,上次已經很危險了。而米莉森離開,我們的力量還減少了。”

無名笑著戳了戳帕奇光頭:“啊,這就是我們的不同了。我不覺得血指是什麼問題,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反正懶得搭理那血指。”

“什麼事?”

“跑商啊。”無名說,“我們是商人,商人還是先賺錢吧,不賺錢就太不商人了。”

說起賺錢,無名立刻興奮地摟住帕奇,指著瑪雷家的馬車:

“這次出去,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好訊息就是我找到了瑪雷家城主,他不僅是劊子手,還是一位高超的凋塑家,怎麼樣,你覺得凋塑有沒有搞頭?這東西我聽說保質期很長呢,一定可以在亞壇找到銷路。讓凋塑走進千萬家,盧恩裝進我口袋。”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賺錢方法?賣凋塑給亞壇的黃金之民?”帕奇側目。

“怎麼樣,你覺得可行嗎?”無名徵求帕奇的意見。

“你準備賣多少?”帕奇問。

“一萬?兩萬?”無名拿不準主意。

帕奇笑了,那笑容帶著明顯嘲諷的意味:

“好一個商人,你都不計算一下回報率的嗎?”

“什麼意思?幾萬都貴嗎?”無名問,“我以為黃金之民都很有錢呢。”

“我保守估計,這一個凋塑,你不賣到兩百萬,大家都要餓到發瘋了。”帕奇說。

“兩百萬?”無名驚到了,又驚又喜,羞澀地捂著頭盔護面縫難以置信,“可以賣這麼多嗎?這是我可以賺到的盧恩嗎?”

帕奇頭疼:“你是不是以為,那凋塑是蟲絲,一下就能噴出來啊?交界地教堂裡那種石制凋塑,需要至少兩三年才能做出來一個。你幾百張嘴,就等一個人做兩年的凋塑賺錢?”

無名確實沒想到這個問題,聽帕奇一說才意識到這條路子的還有這樣一個致命問題。

“我們可以做小一點啊,不要那麼大。”無名掙扎,“一人高的凋塑,是不是就沒那麼久了?”

“那也需要兩三個月吧?”帕奇說,“凋塑家從來都是大領主們圈養的藝術家,你指望靠一個人當賺錢工具啊?我們的絲織品能有大批產出也是因為有很多亞人在幫忙啊,你讓柏克一個人,累死他也做不出那麼多衣服啊。”

帕奇繼續說:“而且他們買了凋塑放哪呢?貴的不止是凋塑,還有放凋塑的位置啊。房子可比凋塑貴。”

“那……更小一點呢?巴掌大小?”無名繼續掙扎。

“一週?三四天?”帕奇說,“小型化並不能節省太多時間,要把石頭塑型細化,總是需要很多時間的。你不能指望一個人的產能讓你走量賺錢,只能當奢侈品去賣——可你覺得黃金之民願意為了一個石塑砸進去十幾萬嗎?”

“找學徒跟著瑪雷城主學習,增加凋塑家人數行嗎?”無名絕望了。

“一個凋出成品都要兩年的行業,學習要多久才能出師?”帕奇說,“你等的起嗎?讓亞壇之下的業務先支撐我們兩三年,再上亞壇做生意?”

“那這門路沒戲了?”無名可憐巴巴看向帕奇。

帕奇摸著光頭:

“不過凋塑確實是一個思路,我們需要找到提高產量的辦法。不需要太大的凋塑,能讓人在手上把玩就好,這樣也可以放在家裡收藏。”

“有這個辦法嗎?”無名問。

“有。”帕奇點頭。

“快說。”

“像鍛造兵器一樣,先做個模具。”帕奇說,“把最初的形態一次成型,之後再增加細節就好。你還可以讓你那大凋塑家增加不同程度的細節,作為不同等級的凋塑,區分定價。”

“好方法!”無名大喜,又有些遲疑,“不過模具都是給金屬用的吧?我們只有一點鐵,黃金之民恐怕只能接受黃金製品,我們沒有金礦,而且就算有金礦,開採難度也太大了。”

“這個沒問題,還記得史東城那邊的大橋專案嗎?”帕奇說,“用水泥塑型也是可以的,而且堅固程度完全不亞於岩石,甚至強度更高。”

帕奇說:“只要你模具精度夠高,再細化的難度就可以降低到普通長生者也能處理的程度。最重要的是可以藉助史東城的裝置,大大降低成本。”

“這樣讓瑪雷城主設計模具就行了。”無名越想越覺得可行。

接下來只需要操心模具和石料了。

如果要大批次生產,就得做出能長期使用的模具才行,史東城的造橋工程對水泥的塑型可沒那麼多要求,這是個全新的領域。

“模具問題或許你可以找瑟廉。”帕奇猜測,“學院那邊對輝石很有研究,輝石性質各異,而且強度都很驚人,或許可以找到合適的材料。”

“正好,我也得回學院看看她。”無名說。

“看看她?”帕奇對無名的用詞感到驚奇,“這不像你啊,你會去看望別人?我以為除了賺錢之外沒有任何事情能驅動你做事呢。”

無名嘆了口氣:“之前不是跟你說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壞訊息就是出去的時候,米莉森被秒殺了。”

“米莉森那麼厲害還能被秒殺?”帕奇詫異,“半神都沒這實力吧?”

“是咒蛙。”無名說。

“哦,那難怪。”帕奇恍然大悟。

無名惆悵道:“世事無常啊,意外發生的時候,怎麼都是防不住的。還好我就在旁邊,能救回來。”

“你又用時間魔法了?”帕奇皺眉,“沒事吧?”

“還好,只是用了不少盧恩。”無名說,“米莉森個倒黴孩子還覺得我只顧著賺錢,我要是不賺錢怎麼救她?也就是她走了,不然得讓她跟瑪雷城主好好地學一學凋塑,狠狠地用水鳥亂舞給我賺回來。”

“不能再這樣了,這可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帕奇說,“殺人太簡單,復活卻太難。”

“創造與拯救總比毀滅要偉大啊。”無名感慨,“所以我想去瑟廉那邊看看。她在學院,身邊很多危險,我又不在身邊。萬一掛了,時間一長我就救不回來了。”

“要我說,你不如灑脫一點,管他們的死活做什麼。”帕奇說,“你永遠學不會我的心態。”

“你懂什麼,人才是寶貴的財富。”無名說,“勞動力啊那都是。尤其是像米莉森瑟廉這種高階勞動力,活著可以創造多少財富?”

無名給員工比個手勢,示意車隊準備出發。

無名對帕奇說:“總之先去風車村,趕緊補充些盧恩。我去學院看一眼,順便把模具的問題交給瑟廉研究。”

“石料的問題呢?”帕奇追問無名。

“用史東城的不行嗎?”無名問。

“恐怕史東城的也要不夠了。”帕奇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做水泥的材料,有一種只有一個地方有產。”

“什麼東西啊,這麼稀罕?”無名好奇。

“火山灰和火山石。”帕奇說。

“火山官邸那邊的?”

帕奇點頭。

“看來不得不跑一趟火山了。”無名感嘆道,“還好我們和火山關係不算太僵——只是被狩獵了幾次而已。等去了風車村,請那位神皮使徒給我引薦一下吧。”

帕奇聽無名這麼說,終於笑起來:

“我想只要你誠意夠,姿態夠低,塔妮絲會願意合作的。我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了。”

之後車隊便正式出發,開赴風車村。

瑪雷瑪雷聽說沒有自己的事情,便離開了。

模具和凋塑他都是獨立製作,等成品製成再送到商隊來即可。

瑪雷瑪雷表示平日裡要跟隨米莉森去旅行。

“那幫我給她帶個話,讓她跟你好好學凋塑。”無名囑託著瑪雷瑪雷,隨後便登上馬車離開。

意識從體內沉下,在學院的傀儡身上浮現。

傀儡依舊放置在瑟廉的私人房間中,防止學徒看到瑟廉那寶貝兒子只是個傀儡。

雖然無名的傀儡身被衣服裹得嚴實,腦袋上也套了個小頭罩,但如果一動不動癱在那裡,別人也不會覺得這是個活人。

無名從密室中走出,找到瑟廉的教室。

瑟廉並不在教室內,教室裡也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

寂靜勾起了無名一些不好的回憶,他跑出教室,在學院的走廊中穿梭。

學院中的環境倒是沒有變化,頭戴輝石頭罩的學徒們依舊在書架前沉思,在實驗臺前用各種輝石做實驗。

但還是有些許微妙的變化。

學徒們更加活躍了,一種興奮的情緒瀰漫在學院內。無名聽到學徒們談論杜娟帶了一批人回來,討論海摩教室要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

雖然都沒有提到瑟廉,但海摩教室和杜娟對瑟廉可都不算友好,無名已經開始在想瑟廉是不是已經在那什麼儀式上吊著了,或者被捆在了銅柱上,腳下正點燃著熊熊烈火。

“不對,哪有那麼美的事。”無名甩甩腦袋,不讓自己太樂觀,控制著小傀儡在學院內穿梭。

終於,他在所謂的儀式場地內見到了瑟廉。

她正在指揮著學徒搭建一些場地魔法。

場地裡還有幾位其他教室的教授級人物。

“你怎麼來了?”瑟廉看到無名,有些驚訝。

“找你。”無名看瑟廉沒事,放下心來,“你在這做什麼?”

“幾個教室決定聯合舉辦一次大型考試。”瑟廉說,“我來幫忙設計考試專案和魔法陣。”

“期末考試?”

“不太一樣。”瑟廉說,“這次是海摩教室牽頭提議的大型考試,聯合所有教室,制定新的規則制度。海摩教室認為現行的規則下,學徒們太過慵懶,幾乎喪失了探索的精神。海摩教室準備引入一些量化標準和等級制度。”

“所以你一直在忙這事。”無名懂了,“怪不得教室裡都見不到你的人。”

“我跟海摩教室的人不對付,不過這件事我還是很認同他們的。”瑟廉說,“如果真能改變學院如今的風氣,我也很樂意幫忙。”

無名笑了:“你也有機會再挑戰一次滿月了。”

“別提了,石中智慧的探索始終沒有進展,我的瑟睿還是個智障。”瑟廉哀聲嘆氣,“不然我也不會在這找事情做了。”

瑟廉四下看看,悄聲對無名說:

“我準備在這次考題里加入一些結晶派的問題,讓全學院的人一起幫忙想想怎麼發掘石中智慧。”

無名讚歎:“用別人的智慧,搞自己的課題。不愧是模範員工,很有我的風範。”

瑟廉說:“其實各家教室都有自己的私心,都用準備發掘更適合自己教室的人才。這次隨著規則的重新制定,階級也會被重新打破,學徒們被特許可以更換輝石頭罩,正式轉入其他教室,很多人都盯著雙賢教室和我的教室呢。”

瑟廉嘖了一聲:“這次各教室甚至還準備選出新的教授,選新的教授就算了,他們居然還妄圖推舉出最高階的老師,被我制止了。”

“你不願意?”無名問。

“曾經學院的最高階老師只有兩位,亞茲勒和盧瑟特大師。”瑟廉解釋,“現在兩位大師都已被逐出學院,沒有他們的認可,一群庸才推舉出所謂最高階老師,怎配與兩位大師相提並論。”

“他們原本準備推舉誰啊?”無名好奇。

“哦,我沒問。”瑟廉說,“我去問一下。”

瑟廉扭頭找了個其他教室的教授:

“你們之前準備舉薦誰換上導師袍?”

“哦,是你。”那教授回答。

瑟廉回身給無名傳話:“是我。”

傳話完,瑟廉才反應過來:“是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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