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絕殺,這隻三無蘿莉好壞的心眼

“就算她很遲鈍,也不影響我的結論吧?”

對於零的推測,蘇墨也並不加以否認,而是直接拋開這一點不談。

他知道零是在用麻生真來借喻自己,可她借喻的肯定是別的方面,遲鈍這一點絕對和他沾不上邊,所以這個問題沒有討論的必要。

“……”

一旁的麻生真聽到這話一臉無語。

這位黑道大哥雖然很帥但是不是有點過於自信了,這話明明說的就是你吧?

另一邊,對於蘇墨的反問,零思索了一下後,竟然也點了點頭。

“嗯.”

她並不是會抬槓的型別,仔細回想一下發現遲鈍與否並不影響兩人爭論的核心,所以也認同蘇墨拋開這一點不談。

雖然這麼做,在辯論上會佔據劣勢,因為話題重新回到蘇墨成功反駁了她關於“有毒的喜歡”這一描述的節點,但這並不重要。

他們爭論的是能從心裡說服對方的事實,而不是逞口舌之快。

在這一點上,至少零是很老實的。

思索數秒後,她再度開口道。

“無毒和有毒或許不能簡單的加以判斷,但你真的覺得真小姐有必要忍耐一個收保護費的混混麼,哪怕這個混混必然會帶給真小姐危險?”

她冰藍色的眼瞳與蘇墨對視,質問的角度依舊是她最優先考慮的現實問題。

或許野田壽有小機率情況能夠挽救麻生真的性命,但在絕大多數時候,他帶來的都是負面效果。

就像她自己一樣,如果她的存在已經成為路鳴澤對蘇墨下手的棋子,那無論蘇墨怎麼強詞奪理,自行離開都是她最應該走的一條路。

而聽到這話,蘇墨還沒來得及回答,野田壽就忍不住站了出來。

如果是別的話題他不敢插嘴,就算被罵是混混他也無法反駁,可這種話他實在忍不下去,特別是還當著麻生真的面前這麼說。

“我不會給真小姐帶來危險的,我會保護她!連自己女人都沒法保護的,算什麼男人!”

零的話語顯然冒犯了他的中二哲學,所以就算可能被砍,他也要為自己正名。

這番話語十分熱血,無論喜不喜歡他,麻生真都不由覺得這個混混也不是很差勁。

然而,在零面前,煽情是無用的。

她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野田壽一眼。

“你拿什麼來保護真小姐?就憑你的棒球棍?”

“我、我願意拼上我的命!”

野田壽漲紅了臉說道。

為愛情獻上生命,對於他這個年級的年輕人來說並不只是說說而已,一上頭他們還真能做到這一點。

對此,零也十分清楚,但她還是面無表情的評價一句。

“幼稚!”

“什麼?”

野田壽瞪大了眼睛,不服氣道。

“哪裡幼稚了!”

被一個小學生年級的女孩說幼稚,真的是再丟臉不過,可他不明白零為什麼要這麼評價。

難道說,這個小女孩是覺得愛情不配拼命追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可就要大聲反駁,順帶著大聲告白自己的決心,從而打動真小姐的心了。

在野田壽心中一邊慷慨激昂、一邊思索著小九九,考慮著怎樣反駁才能體現出自己的一片真心的時候,零開口了。

“拼命有什麼用?拼命就可以保護你想要的東西麼?”

她居然並沒有反對野田壽想要拼命的想法,也並不認為他為愛拼命的做法有問題,只是覺得這個做法太蠢。

“世界上絕大部分事情都是你拼命也解決不了的,你以為拼命就能改變,那不過是偷懶的想法而已。

拼命是最簡單的事情,無非只是一死,或許你自己拼命之後覺得仁至義盡了,可你要保護的東西呢?她該怎麼辦?”

若是拼命就能解決問題,她也不至於必須要離開,這世上多的是拼了命也無法解決的問題,從很早開始零就明白這一點。

“……”

野田壽一時語塞。

他只是一個十七歲輟學的學生,拼命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大承諾,零的質問來自於殘酷的現實,即使大部分成年人也未必能回答這個問題,他自然也做不到。

對於他的反應,零絲毫不意外,看了蘇墨一眼後,她沒有停頓的繼續質問道。

“舉例,既然你是野田組的成員,那如果蛇岐八家的人對真小姐釋出通緝令,讓你殺掉她,你會怎麼做?”

她開始暗示。

“啊?”

麻生真一時呆住了。

雖然知道這只是零的假設,但聽起來依舊令人害怕,她這種小角色能犯什麼大事,以至於會被蛇岐八家通緝啊!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真小姐又沒幹過壞事!”

野田壽也這麼想,真小姐這麼溫柔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被本家追殺呢,怎麼看這個設定也太奇怪了吧?

“誰知道呢,也許蛇岐八家的領袖是個神經病.”

零給出了毫無說服力的假設。

可不知道為什麼,從她嘴巴里說出來,總覺得像是確有其事一樣。

“而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可能,如果我在這裡認定真小姐虛構事實,明明沒有提高費率卻故意誇大其辭,那她的罪名會變得很嚴重,甚至可能比你犯的事情還要嚴重,而本家對真小姐下達的懲罰,那可能比你們想的都要嚴重.”

說到這裡,她語氣嚴肅冰冷,彷彿隨時都有可能下達這樣的宣判。

她也的確有足夠的許可權,將這一假設化為現實。

麻生真一時瑟瑟發抖,這才想起來這位小女孩是黑道千金。

野田壽更是臉色蒼白,斷指的刑罰對於他來說還不足以葬送人生,可若是麻生真這個普通女孩被如此對待,必然會崩潰。

“怎麼能這樣做,這不合理!”

他試圖據理力爭。

麻生真明明沒有這麼做,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待遇?甚至,就算她一不小心說錯了,也不應該收到這樣的懲罰吧,這樣下去以後還有誰敢舉報?

然而,面對這樣的掙扎,零隻是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我們是黑道,不需要講道理.”

黑道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真以為他們的投訴渠道必須公正公平公開?

他們只需要保證足夠的威懾力,就能維持自己的存在,無論是對手下的威懾,還是對普通人的威懾。

隨後,零又補充一句。

“如果不是你一開始對真小姐進行糾纏,事情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而這一點,便是你已經給真小姐帶來的危險,只是你並不自知而已!”

殺人誅心。

野田壽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他一直堅稱自己不會給麻生真帶來危險,甚至會豁出性命保護她,可現實是,他已經給麻生真帶來了危險——蘇墨和零這兩個本家執法人就是最大的危險。

而這些危險,是他拼命也無法解決的。

別說他打不打得贏眼前的執法人組合,就算打贏了,也會迎來蛇岐八家的全面通緝。

如今,只要零手一抖,就能將麻生真徹底綁為砧板上的魚肉,而這一狀況正是他帶來的麻煩。

零剛才提出的假設此刻分毫不差的出現在了現實中。

面對這種壓力,野田壽緊咬牙關,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所以——

“我不是說過麼?真小姐並沒有說謊,是我主動要求提高了費率,是我違反了本家的規則,所有罪責都是我的,和真小姐沒有一點關係,我願意領受一切懲罰!”

他站起身來,嗓音略微嘶啞的咆哮道。

身為男人,必須要自己收拾好自己的爛攤子,這便是他的覺悟。

說完之後,他對麻生真深深地鞠了一下躬。

“對不起,真小姐!一切都是由我開始的,就讓一切也都從我這裡結束吧,是我過於貪心才造成這種局面,一切和你都沒有關係,我會作為男人堂堂正正的承擔起這一切!”

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零的意思。

很多事情是拼命也改變不了的,所以就要趁著拼命還能改變的時候解決一切隱患。

如果他的存在本身,就會給麻生真帶來如此大的危險的話,那他自然也應該在收拾好自己闖出的禍端之後離開。

堂堂正正的道歉過後,他無比堅定地低頭看向眼前的小女孩。

“請您帶走我吧,我願意承擔一切!”

面對野田壽的如此抉擇,面對他倔強的目光還有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體,零對此……

零對此看都不看,徹底將其晾在一邊,將目光完全聚集在蘇墨身上。

工具人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她的重心從來都在蘇墨身上。

“若是給想要保護的人帶來危險,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他的決定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圖窮匕見,零如此開口道。

“?”

野田壽微微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麻生真則是瞪大了眼睛,隱約猜到了零的意思。

所以說,這個小女孩繞了一大圈,故意用那種話嚇唬他們,其實就是想為了用事實來證明她的話?

這個三無蘿莉好壞的心眼!

這麼明顯的意思,蘇墨自然也看得出來。

可以說,零是用現實反將了蘇墨一軍,以野田壽和麻生真之間的關係,在已經驚動了本家執法人、深深連累了麻生真的情況下,只有野田壽自己主動承擔一切,並和麻生真切斷關係才是最好的結局。

只要蘇墨找不到別的出路,就只能認同野田壽的抉擇,也必然會同意她的離開,這兩者是一致的。

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被蘇墨抬槓抬偏了,可在最後終局收官的時候,零還是將蘇墨帶到了自己的預設戰場,併成功將自己優勢擴充套件到最大,並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面對零的制勝一擊,哪怕是蘇墨也沒有辦法正面否定,可他並未因此放棄。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在上次來日本的時候,你擔心過繪梨衣會給你帶來的危險麼?”

他突然提起兩人組隊執行任務的事情。

那時候他和零實力還比較弱小,在日本也並不算是無敵。

誘拐繪梨衣的計劃其實是在弄險,若是因此被橘政宗警惕,他們當時說不定就會受到皇級混血種的襲擊。

“……”

聽到這話,零頓時愣住了。

她的確沒擔心過繪梨衣的危險,只是擔心自己能不能應付繪梨衣所帶來的危險,從未考慮過捨棄繪梨衣的想法。

不是經過權衡利弊後覺得不該捨棄,而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這個念頭。

沉默兩秒後,她嘴硬地辯解道。

“那是任務要求!”

執行任務的時候,自然顧不得危險。

“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任務,你就會權衡利弊,一旦沒有收益就放棄繪梨衣?”

蘇墨如此問道。

聽到這話,零再次沉默了,認真思考十幾秒後,她誠實地搖了搖頭。

“不會.”

比起蘇墨和夏彌這兩個逆子逆女,繪梨衣是當時最乖巧的孩子了,就算和任務無關,她也不會就此放棄繪梨衣。

“這不就得了?”

蘇墨攤了攤手,然後反問道。

“你只想過野田壽必須要走,但你有沒有想過,真小姐其實有可能不想要他走?”

——這是真的?

聽到這話,野田壽突然露出了希冀的眼神,心中點燃了些許希望。

麻生真欲言又止,她很想說自己沒這個想法,可剛才野田壽那麼講義氣,把事情全扛在自己身上,就算不喜歡他,她也沒法開口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注意到兩人的表情,蘇墨繼續開口道。

“當然,站在真小姐的立場,我也不覺得黑道是個好的選擇。

這種不入流的混混禍害小太妹就夠了,別禍害人家好孩子。

真小姐家境不算好,生活得很辛苦,玩不起這種愛情遊戲,就算感動也未必要獻上自身。

如果真小姐想要正式拒絕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幫你.”

一番話,消除了麻生真的擔憂之後,蘇墨重新與零對視,又繼續開口道。

“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就好這一口。

假如真小姐只是外表是個乖乖女,實際上內心卻十分叛逆,嚮往著逃脫蛇岐八家追殺,浪跡天涯的刺激生活呢?”

——不不不!我並不好這一口!

已經安心下來的麻生真倒是明白蘇墨不是在說她,而是另有所指。

可聽到這番話後,她心裡依舊很想吐槽。

她是真的就是個普通的乖孩子,也沒什麼叛逆的內心,最大的心願就是攢夠學費上大學,好讓奶奶高興,絕不向往著什麼水深火熱的刺激生活。

不光是她,對於蘇墨這種牽強的假設,零也無力吐槽。

不過,雖然假設略顯奇葩,但她也的確明白蘇墨想說的意思。

正如蘇墨之前反駁過的意思一樣,如果麻生真真的喜歡這種刺激,那野田壽帶來的危險就會轉化為幸運,野田壽也就無需離開。

歸根結底,這仍是一種詭辯。

“事實是,這種危險並不是什麼刺激,而是實際存在的威脅,無論真小姐喜不喜歡,為了她的安全,野田壽都必須離開.”

零一字一頓的指出現實情況,都已經是威脅麻生真生命程度的事情了,再怎麼轉換視角也沒用,該離開還是得離開。

現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對於蘇墨的口才,她再瞭解不過,所以她從不打算和蘇墨展開口舌之爭,冰冷的事實便能說明一切。

這回,徹底地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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