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在娛樂圈是出了名的神隱和難採訪。

要想拍到她的私服照片,那簡直難如登天。

就連業界號稱掘地三尺的狗仔之王,在信誓旦旦地喊出“我要拍江棠”之後,遺憾折戟沉沙。

別說拍照片,這位大狗仔連江棠的私人行程都不曾挖出來,又能去哪兒拍?

這事最後被大眾扯來開玩笑,說江棠是這位狗仔之王職業生涯裡最大的汙點。

“江棠,你今天難得配合呀!”有個記者忍不住開玩笑說了句。

江棠略略側頭:“我也不是見不得人,對嗎?”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輕鬆笑起來。

便有記者問:“那你現在有時間接受我們短暫的採訪嗎?”

“我想走,應該也走不了吧。”

記者們的笑聲更大了。

不過,江棠願意配合,當然是他們喜聞樂見的事情。

於是問題接踵而至地砸來,每個記者都有關心的方向。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吵鬧,大家各說各話,幾乎聽不清任何一個人的聲音。

這裡的動靜,也吸引住不少學生和家長的目光,本來要往學校裡走的他們紛紛停下腳步速度。

而早就關注著這個方向的校內老師,也低頭開始商量,要集結老師和保安們一同出去,好把江棠一路護送進來。

但是,遠處車旁尚未離開的高越,卻渾然不見擔心。

她笑吟吟地抱臂看著這個方向,像是對江棠的控場能力有著十足的自信。

只見,江棠沒有回答任何一個人的問題。

而是沉聲吐出兩個字——

“安靜。”

不算大的聲音,卻莫名充滿壓力。

江棠那平平靜靜的臉,也在記者們眼裡變得漠然深遠起來。

心底出奇多了敬畏,令他們竟然真的按照江棠所說的,逐漸趨於安靜。

這些娛樂記者,出了名的難纏,在明星們面前一個賽一個的牙尖嘴利。

畢竟他們的工作,就是要撬開明星嚴防死守的嘴巴,能挖出來多少料是多少料。

可是現在,他們在江棠面前,一個個乖得跟鵪鶉似的,下意識夾緊手臂,誰也沒敢貿貿然開口。

江棠冷淡的眼眸注視著他們,緩緩道:“每個人一個問題。”

她毋庸置疑的語氣,都沒給記者們多想的機會,腦袋就已經先於思考點頭答應。

但是,在江棠這一番操作下,混亂的場面歸於秩序。

大門內的老師們也停下原先打算,饒有興致地看著以江棠為核心、眾星拱月的熱鬧場面。

這時候,離江棠最近的記者率先開口。

她腦子裡還是那句“一個問題”,便斟酌再三後,問的就是那個最近大眾最關注聚焦——

“聽說江棠你高中讀的明德,裡面的學生都非富即貴,所以江棠你也符合這個非富即貴的標準嗎?之前網上流傳的說你是首富江家的千金,是不是真的?”

上來就是這麼勁爆的問題。

所有聽清楚這句話的人,都不由得屏氣凝神。

要知道,先前網路上沸沸揚揚吵了半個月,最後也只有江棠經紀人高越出來,在相識記者面前隔空回應了一下,江棠本人是沒有任何聲音的。

而好奇心頗重的大眾,最想聽到的就是江棠本人的回應。

現在,機會來了。

“不是。不是。”江棠頓了頓,“好下一個。”

一開始大家還沒反應過來。

慢慢的,他們才琢磨過來……江棠說的不是,正對記者的前後提問。

大概有記者不甘心,繼續這個問題追問:

“那江棠你父母是什麼人?能告知一下嗎?”

“普通人。”

眾人:……

江棠視線掃過周圍:“我想,我父母的成就與我沒有太大關係,現在的,只是江棠。”

說完之後,看她意思是不打算繼續回應了。

而記者們格外珍惜這次難得的採訪機會,也不敢輕易浪費,便問起其他問題。

實在是江棠身上能八卦的地方太多,大眾好奇的地方也太多。

譬如。

記者:“江棠,入讀帝京大學是什麼感覺?有沒有很激動?”

江棠:“我很激動。”

大家看著她沉靜清淡的眉眼:……

說不出話。

記者:“那你此前跟大名鼎鼎的演員西澤爾先生合作CHANEL的廣告大片合作,是種什麼感覺?你跟他關係好嗎?”

江棠:“還可以。”

大家看著她依然沒什麼起伏的神色:……

索然無味。

新聞嘛,尤其是娛樂新聞,都追求一個爆點和吸睛度。

江棠的回應實在是太平淡了,連帶著大家的心情也跟著佛系。

不,這樣下去不好。

他們要尋求更刺激的話題!

便有記者當場不懷好意地問:“江棠,韓曼曼前段時間出事跟你有關係嗎?你在跟她起衝突的時候,是知道她那些黑料所以故意針對嗎?”

人人都知道,自從韓曼曼出事之後,不少記者都循著味兒去採訪江棠和高越,但是江棠這邊始終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她的沉默,在很多人眼裡變成別樣的訊號。

現在這個記者突兀提問,也讓眾人寂靜了幾分。

他們都能嗅出藏匿在話語裡的火藥味兒,江棠又怎麼會感覺不出?

她輕輕嗤笑,譏諷的暗光在眼底流轉。

“我看上去,像是在娛樂圈一手遮天?”

那記者被懟得面紅耳赤。

除了話,主要是江棠的神情,太輕蔑太無視人!

他滿肚子的火亂跳,忍不住把話筒使勁兒塞到江棠面前。

本來站在人群中間的記者,硬是靠著蠻力擠到前排,惹得前面的記者紛紛開口抱怨,被他擠得東倒西歪的。

這還不夠,對方眼裡跳動著惡意,故意裝作沒收住力,把話筒往江棠臉上砸去。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

記者群裡一片寂靜,不約而同地往旁邊退了寸許。

就見那個胡攪蠻纏的記者,幾乎快要跪到地上去,那張刻薄的臉上更是寫滿痛意,以至於有豆大汗珠從額頭往外滲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突發了什麼疾病。

但是,現在在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記者的痛,不是來自別處。

而是源自江棠捏住的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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