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巴抱著一個陶罐走了回來嚷嚷著說:“看我找到了什麼?能幹的薩巴不只找到了瘡口藥,還找到了一罐桐油。”說著把瘡口藥遞給黑都,黑都聞了聞瘡口藥濃濃的草藥味道,挖一塊塗抹在傷口上感覺涼涼的,很舒服。薩巴抱起黑都的盔甲走到溪水邊,用麻布沾水小心清洗盔甲上的血漿,邊幹邊說:“幸好老薩巴心靈手巧,懂得盔甲的保養,待會我會用桐油把貴人的盔甲保養得像新的一樣。”

熱情的薩巴讓黑都都不好意思處置他們了。黑都對加蓋說:“你很誠實,你想我們怎麼處置你?吊死你,還是去礦洞開礦,或者賣給奴隸販子?”

“不,不,不,貴人一定還有其他的處理方式,我們還有用,貴人不會浪費我們的才能地。”老薩巴又嚷嚷起來。

“住嘴吧你個老強盜,你們就是殺人搶劫的才能,還有什麼才能可言?”黑都很無語的吐槽道。

“在這個世道,殺人和搶劫就是最好的才能。”薩巴竟然說出了一句讓人無法反駁的名言。在這個世道,各國領主最常乾的就是放火燒村,殺人搶奪。強盜劫匪幹的也是殺人搶奪,盜匪們只搶劫,能不殺人就不殺人,領主們搶劫又殺人,殺人又放火,雞犬不留,所以領主們比強盜們乾的更徹底,又有什麼資格譴責算是他們的同行強盜劫匪呢?

“你能做加蓋的主?”黑都譏諷道。

“能,他不聽我削他。”薩巴洋洋得意的說。

黑都笑著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是一個隱藏BOSS。”

加蓋咧著嘴笑著說:“我是薩巴帶起來的,後來在他的支援下我拉起了一支隊伍,我們一直合夥幹無本買賣,我有口吃的就有他一口,他人老經驗多,他說的話我都聽,這次夜襲格拉倫村也是他的主意,我們就幹了。”

黑都對薩巴說:“你是一個明白人,我有一個出路,就是你們加入維戈家族,成為維戈家族在山北的一個據點,你們為維戈家族做事,維戈家族每月定期提供一定的糧草和經費。”

薩巴認真的說:“賽美迪亞大陸強者為尊,我們是被你打服的,你說什麼我們就怎麼做,但我們只聽你的。”

黑都氣得蛋疼說道:“不是聽我的,是加入維戈家族,當然是聽維戈家族的,什麼聽我的,我就是蘭泰爾城的一個鐵匠,聽我啥呀,對了,以後別叫我貴人,我一個鐵匠算什麼貴人?”

“好的,貴人。你讓我們聽維戈家族的話,我們就聽維戈家族的話,你讓我們聽誰誰誰的話,我們就聽誰誰誰的話,我們是聽你的話才聽維戈家族的話,如果不是你,這位維戈家族大殿下估計不久就會讓瓦切格的奴隸販頭子‘惡狗’白杜因賺得盆盆滿滿。強盜可不會聽從弱者的吩咐。”薩巴油鹽不進,繞口的話聽得黑都頭疼。

薩巴的話雖然繞口,但雷克聽懂了,紅著臉對加蓋說道:“好,就這麼辦。我們留下十名戰士幫助你們建設營地,你們收攏手下,一起為維戈家族做事,一切為了維戈家族的榮耀。”

加蓋笑呵呵的看著黑都一聲不吭,薩巴哼哧哼哧的清洗著盔甲,黑都看著雷克殿下不知說啥好。

雷克殿下見半天無人說話,場面安靜的十分尷尬。黑都覺得該說點啥:“嗯...為了...啊...啊...榮...對,榮耀。”

加蓋和薩巴懶散散的應道:“榮-耀-。”

雷克殿下突然感覺自己幹了一件傻事,給強盜們講為了家族榮耀,目前維戈家族和他們有半毛錢關係嗎,維戈家族的榮耀關他們屁事。雷克殿下訕訕然坐下。

事情安排妥當,簡單的晚飯也煮好了,麵糊和土豆、魚乾、剩野豬肉一起燉,餓極了也很好吃,眾人輪番吃完飯,薩巴和加蓋三言兩語就說服了手下強盜跟著黑都幹,黑都感覺說不清了,怎麼變成跟我幹,跟我幹打鐵嗎?說好跟著維戈家族乾的啦。既然強盜們已經投誠了,就沒必要再綁著,讓他們在加蓋的帶領下吃了晚飯,聚在一個敞開的帳篷裡休息。

吃完晚飯,黑都在小溪邊練習樁架,每天習慣了練習,不練感覺渾身不得勁。薩巴給黑都的鎧甲擦抹上桐油,看見黑都演練的樁架動作,覺得很好很強大,就是看不懂。雷克盯著黑都的樁架,感覺東方智漢人果然很神秘,簡單的動作蘊含著超越自然的能力。加蓋看著黑都的樁架,感覺一群草泥馬在眼前飛過,我們被這玩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世界到底哪錯了,神人的世界我們搞不懂。

在雪山城蘭泰爾內堡大廳,外面天色晦澀昏暗,裡面燈火通明。戈敦一家人坐在大廳,四個人心中有事草草吃了晚飯,斯溫呢喃的說道:“啊,也不知大哥那邊怎麼樣了?也沒個訊息真折磨人。”

斯瓦娜說:“也許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戈敦問斯瓦娜:“你覺得這事能善了嗎?”

斯瓦娜想想,慎重地說:“聽哨騎的講述,我感覺背後一定不簡單,這事難以善了,所以我贊成讓黑都去給贖金,臨機應變。根據這兩天的相處,這個智漢人有一種令人放心的魔力,如果要賭我願意押他,因為贏面會大一些。”

厄爾塔接過話:“我不熟悉這個孩子,但是我女兒都放心的人我就放心了。”

戈敦奇怪的看著厄爾塔:“你這話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斯瓦娜白如珍珠的臉罕見的紅了,在燈火的照耀下妖嬈而嫵媚。

厄爾塔看著戈敦說了一句:“再強大的男人內心都是粗糙的。”

戈敦一臉懵逼,斯溫內心來了個靈魂三問:“我在哪?我在做什麼?我們不是討論大哥的事嗎?”

在雪山城內堡充滿了漣漪的味道,在峽谷骨頭營地充斥著汗臭和腳臭的味道。有了一次血的教訓,蘭泰爾計程車兵都不敢熟睡,準備隨時爬起參加戰鬥。把命習慣拴在褲腰帶上的強盜們不管不顧呼呼大睡,安穩的睡到天亮。

吃完簡單的早飯,雷克留下羅爾帶領一個小隊九名戰士留守山北“蓋巴營地”,“骨頭營地”顯然不在適合更換門庭的營地名字使用,大家一合計改成了“蓋巴營地”的新名字。

能用的五套盔甲留給了羅爾小隊,八副衣甲和武器還回給了加蓋,自此,吉洛文領地山北蓋巴營地成立,加蓋為營地防衛官,羅爾為副官,當然在強盜眼裡官不官他們不感冒,還是習慣叫老大,老二,老三......,強盜兵十八人,其中兩人重傷未愈,正規軍十人,共計三十名魚龍混雜的營地兵。

黑都的武器和盔甲昨晚薩巴都擦拭乾淨,穿好鎧甲,收拾好武器,黑都騎上馬,薩巴笑嘻嘻的跑過來給黑都牽馬,雷克殿下讓四名騎兵騎上馬與自己隨行,留一匹戰馬給羅爾,以備突發事情往蘭泰爾快馬傳信。剩下七名士兵在小隊長的帶領下走回雪山城,步兵隨行推著一輛木板推車,車上堆著損壞的盔甲。

該交代的昨晚都已交代清楚,大家準備出發的時候,看見押著哨騎一起去雪山城帶信的三名強盜晃晃悠悠的走回來,薩巴走過去一頓劈頭蓋面的謾罵加腳踹,估計三個強盜怎麼也想不明白,準備回來領賞的,怎麼就變天了啦。領賞是沒有了,因為裝著一百個金幣的布袋現在安安穩穩的掛在雷克的馬鞍上。而蓋巴營地又多了三個強盜生力軍。

日出東山滿霞飛,戰士打馬把家回。黑都看著山邊的滿天朝霞,頓覺不妙,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這是智漢人老人常說的話,智漢人老人說的話一定要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黑都急匆匆的催促雷克上馬趕路,一行人急急如喪家之犬踏著滾滾塵土倉皇而去。

加蓋和薩巴不知情況面面相覷,不知貴人搞什麼名堂。直到中午的時候雷電交加,大雨磅礴,薩巴、加蓋、羅爾看著雨水方才明白,不由感嘆的說:“不要以常人之心去揣度神人的世界。”

在烏堡六人躲過了大雨,吃了軍營的午餐。夏季的大雨來得快也去得快,吃過飯大雨差不多也停了,眾人繼續揮馬趕路,因為一路急趕,回到雪山城的時候正是下午陽光最亮的時刻,當看到蘭泰爾的城門,一行六人百感交集,都有同樣的感受“終於回家啦。”但不包含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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