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衣錦還鄉

與雙士洛達成友好協議後,武懷玉繼續乘船北上,經清河入德州,到了安陵停船,特意去了百里外的冀州蘇烈家鄉。

這趟他也算是富貴衣錦還鄉,去年被崔家逼的無奈入京去找老師李靖幫助,結果遇到了師弟武懷玉,不僅與崔家的矛盾擺平了,甚至最後還跟崔氏結了親,次子納了清河崔氏鄭州房的已故崔善福的女兒,而且自己女兒又訂婚清河崔氏許州鄢陵房清河郡公崔世樞孫子,崔義直的次子崔知久。

清河崔氏定著六房,蘇定方倒是跟其中兩支結親。

當然蘇定方進京不僅是收穫這些,他被李靖武懷玉舉薦為官,接著武懷玉帶他到朔方,平羅藝誅梁師都,到如今已經成為幽州都督府司馬兼北燕州刺史,甚至還有個檢校右領軍將軍銜,榮升三品紫金大臣。

百餘里,騎馬倒也就小半天便到。

蘇烈雖一年多沒在家,但現在蘇氏莊園反倒更加興盛,以前崔氏的親戚藉機欺到頭上,想要侵佔蘇家的田宅碾磑,而現在崔氏都成了蘇家姻親,甚至對如今仕途正盛的蘇烈很是客氣,那崔家親戚也早上門賠禮道歉。

“到了我們武邑,定要嚐嚐我們這的特色驢肉。”

蘇定方帶著武懷玉一行來到武邑蘇氏莊園,也是引的冀州刺史都親自來拜訪,武邑縣的官吏就更別提,無數人來迎接拜訪,對一身紫袍繫著金玉帶、金魚袋的蘇定方,那是說不出的恭維賀喜。

這種感覺,跟早幾年被各種打壓時,真是鮮明對比。

“對,到了武邑,一定要嚐嚐驢肉。”冀州刺史齊善行笑著道,說來他以前跟蘇烈也是老熟人了。

在今天一眾趕來恭維的人中,他是蘇烈難得十分客氣的一人。

這人以前是竇建德的左僕射,本貝州清河豪強,後來依附竇建德,與裴世矩成為竇建德的左右僕射。虎牢大戰,竇建德親率的十萬河北軍被李世民擊潰,陣斬三千餘,俘虜五萬多,竇建德也被生擒。

戰後唐朝也是立馬派出了太子左庶子鄭善果為山東道撫慰大使,安撫河北。

當時竇建德妻子曹氏,被左僕射齊善行帶著百餘騎護著逃回洺州,此時河北群龍無首,但地盤基本還在。

有人建議擁立竇建德養子,徵召軍隊繼續戰鬥,也有人建議乾脆分了府庫,然後劫掠一番,退到豆子坑、高雞泊等地當盜賊去。

在這些爭吵中,還是齊善行勸說了曹氏、裴世矩、曹旦等人,認為眼下再招兵對抗李唐,一來不及二也打不過,不如投降唐朝,他也反對去做盜賊,認為到時也難免被圍剿,落的身死下場。

在他的建議下,最後他們決定投降唐軍,對於不肯投降的,則把府庫的錢財全都分給大家,請大家不要再劫掠傷害百姓。

當時蘇定方就是分了錢財然後散了的那些將領之一。

而齊善行帶著右僕射裴矩、行臺令曹旦,以及一些願降官將,奉曹氏及夏國傳國八璽,還有之前擊敗宇文化及時接收的楊廣的珍寶,並獻上洺、魏、相諸州,正式向唐朝投降。

齊善行功勞挺大,唐朝封他為秦王府左二護軍,劃到李世民麾下,還賜爵真定縣公。

之後劉黑闥兩次反唐,齊善行也沒絲毫跟河北諸將再有什麼眉來眼去,積極幫著平亂,在冀州刺史丘行則調去交州後,齊善行接替了冀州刺史之職。

他河北豪傑出身,本來在鄉里就名聲不錯,在竇建德的夏國做左僕射時,也是一直勸諫竇建德施仁政的,如今做冀州刺史,也頗有好評,認為他施政溫和。

雖說蘇定方當年選擇分了錢財回老家種地也不投降唐軍,後來甚至還兩次跑出來響應劉黑闥反唐,給竇建德報仇,但蘇定方不怪齊善行降唐,齊善行也能理解蘇定方。

兩家本來以前也離的近,都是一方豪傑人物,甚至還在隋朝時,蘇定方父子組織鄉兵圍剿流賊保境安民時,齊善行就曾經是他們父子的鄉兵武裝大金主,沒少資助,而蘇家父子也一直保護齊家。

先前蘇定方跟崔家起糾紛,齊善行也曾居中調解說和過,如今看到蘇定方如此成就,齊善行為他高興。

蘇烈妻子高氏,是竇建德大將高雅賢之女,當年蘇烈投竇建德,高雅賢非常賞識,不僅任他為自己的先鋒大將,後來還收其為義子,最後還把女兒嫁給了他。

要不是高雅賢下手快,據說竇建德本來都想把女兒許給蘇烈。

高氏親自為大家做了本地特色驢肉。

“把驢肉做進餅裡,這可是我們當地特色吃法,相當美味,跟長安的古樓子有些像,但我們裡面餡是滷好的驢肉不是羊肉。”

一筐長長的、薄薄的,外面一層金黃脆皮的餅子端上來,武懷玉一看就喜歡,遠遠聞到股好聞香氣。

趕緊拿起一個,一口下去,嘎吱一聲,胸皮粉碎,直往下掉渣,但裡面口感很鬆軟。

再一口下去,咬到了裡面的驢肉。

還熱乎的,碎碎的,味道極好。

“嫂子這驢肉味道特別好。”

“這驢肉是用老湯燉的。”高氏介紹道。

齊善行也是個老饕,他跟蘇家很熟,跟高氏也不用避諱,甚至對高氏的驢肉古樓子非常喜歡,每次上門都肯定要吃的。

“高娘子這驢肉是用陳年老湯,加秘製佐料,大鍋燉制而成,而且這選用的驢肉也有講究,得是野外放養的小驢肉或比較肥的驢肉才最佳,不能用那種常年乾重活的老驢瘦驢,那種驢肉燉不爛還不香,老驢只是湯香可肉不嫩。”

“高娘子這驢肉選的好,火候也好,你看這驢肉不管牙好不好都不塞牙,你要是在外面吃,十家有七八家的驢肉吃起來不易嚼爛容易塞牙。

今天這裡面的驢肉應當是肋板位置,不肥不瘦,剛剛好。”

高氏不由稱讚,“齊刺史真是行家。”

武懷玉覺得這玩意雖然是驢肉餡餅,但吃起來有幾分驢肉火燒的感覺,只不過驢肉火燒是火燒切開夾上剁好的驢肉而已。

“我覺得嫂子這餅也做的好,外面酥脆裡面軟嫩,”

一個驢肉餡餅講究還挺多,不是蒸的也不是煎的,而是和好面擀好包上驢肉後,先在平底鍋上用木模壓麵餅打壓定型,然後上叉火燒,一道工序都不能少,而且還不能急。

這樣最後燒出來的餅才更鼓、更脆、更香,甚至邊上也要變成黃花色,甚至還能起層起酥。

高雅賢也是河北地方豪強,竇建德大將,後來做劉黑闥的左僕射,死於洺水之戰,高氏也是打小受過不錯教育的大家小姐。

到了武邑,懷玉才發現蘇定方當年兵敗後並不是真回老家種地了,他是回家當大地主了,蘇家在武邑莊園很大,產業不小,良田很多,也有大量的部曲、奴隸,甚至許多依附的逃戶流民。

正因蘇定方家業很豐,當初才會有人想要侵奪,也是看蘇定方無官無職的,誰知道碰到個鐵板,人家蘇定方不僅是高雅賢義子、女婿,竇建德愛將,劉黑闥兄弟,他還有個老師是李靖。

吃過飯,跟齊善行、蘇烈一起在蘇家的莊園外散步,蘇烈在這裡名聲很好,不過自家的還是鄉鄰,遠遠看到都來問候。

怪不得之前兩次參與反唐,還能一直在鄉下安穩當個豪強,得鄉鄰愛護關係好。

晚上就住在蘇家。

夜裡蘇定方不陪妻子卻提著壺酒來找懷玉。

今天這趟衣錦還鄉,確實挺值得高興,但人散之後又覺得沒啥意思。

“睡不著?許久沒跟嫂子在一起,你不得好好陪陪。”

“有些事想跟二郎聊聊。”

“師兄直說。”

“明年北伐突厥,伱也知曉了朝廷的部署計劃,老師是主帥,總領六路北伐,並親領中路主力,我們也只是東路邊線,主要任務是封鎖頡利退往奚契方向的踐線,

咱們並不是主力,也沒機會直攻去定襄,為何二郎現在做的這些,卻都好像是要奔定襄頡利去的,這樣豈不是要搶老師的功,不好吧?”

武懷玉笑了笑,“師兄你錯了,老師是北伐主帥,只要能滅了頡利,不管是哪種軍拿下的,大功都是老師的,如果讓頡利跑了,功虧一簣,那才是老師的失職。”

蘇烈給兩人倒滿酒,又問,“就算按二郎所說,可如果要想搶奪中路主力的破敵擒王首功,咱們在幽州並沒什麼機會,路途比河東代朔更遠,二者咱們僅兩萬人馬,二郎又練重步陌刀兵,又要練重灌幽州突騎,這都不適合長途奔襲!”

“就算二郎真有此心,只怕也沒機會。”

懷玉哈哈一笑,“師兄這兵法學的比我好,不過我們現在厲兵秣馬,並不是為打頡利。”

蘇烈愣了。

“那是為甚,如此興師動眾?”

“虛張聲勢,聲東擊西。”

懷玉也沒再瞞著蘇烈,“其實我現在這樣做,一則是加強我們河北兵馬邊防,二則也是為將來接收招降突厥部眾,甚至是奚契做準備,以及為將來對付高句麗做準備。”

說應對突厥,應對奚、契丹蘇烈都覺得說的過去,可說對付高句麗,這是不是有點太遠?

這兩年也沒聽說過高句麗人敢來招惹大唐啊,高句麗人這幾年都一心轉到半島上,用兵新羅去了。

“我確實想要爭伐突厥擒頡利之功,但我並不需要兩萬大軍,我所需要的只是三千輕騎而已,其它的都是迷惑敵人、備戰守邊用的。”

“三千輕騎擒頡利?”蘇烈覺得武懷玉想立功想瘋了,頡利這兩年雖然有點不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豈是武懷玉三千輕騎,就能從幽州千途奔襲到定襄幹成的事?

“咱們只要出奇不意便可,”

“三千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接近定襄汗庭而頡利不知。”

“其實要滅頡利,並不一定要襲定襄。”

“?”蘇烈不由的滿腦問號。

自啟民可汗以來,突厥大汗都以定襄為汗庭(和林格爾),不襲定襄,如何擒頡利?

“師兄信不信我?”

蘇烈看著他,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他的直覺還是認為該信懷玉。

“說來聽聽?”

“我準備讓師兄你精選三千精銳輕騎,仿突厥狼騎附離,從編伍到衣甲旗號,甚至是說話,全仿突厥,一年時間裡,師兄把這三千騎,變成一支突厥狼騎。”

“一年後,我們就以這三千假狼騎生擒頡利!”

聽著有點意思,但蘇烈具體的細節,“二郎喝酒,咱細聊聊!”

兩千陌刀軍,兩千具裝甲騎,包括整個河北道兩萬軍團,這些都不過是武懷玉的煙霧彈。

真正的殺招,只是那三千狼騎。

懷玉讓蘇烈來訓練和統領這三千狼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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