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收集的情報都收集到了,也沒必要繼續在樓南鎮停留。

隔天伽螢和伽藍就啟程離開,收下據點館主遞過來的銀票,打發掉對方安排護送的人,只留下了兩匹馬。

兩人騎馬朝城門方向而去,在沒出城之前速度不快。

“大人,大人?”

路過一個集市時,一人突然朝兩人方向喊了兩聲。

伽螢側頭。

雙方一對上眼,互相認出對方。

“果然是大人,我沒看錯眼。”中年商隊頭領笑道。

伽螢向他點了下頭,視線在他們裝點的行囊包裹看了眼。

商隊頭領問道:“兩位大人這是要出城?”

這個方向又騎著馬只能是出城了。伽螢預設了,反問他們,“你們也是?”

商隊頭領面色一喜,“是的,多虧大人大恩,我們才逃過一劫。昨日剛做完鎮中生意,今日正準備出城前往中原。不知大人出城往哪?”

伽螢:“也往中原。”

商隊頭領連忙道:“大人不嫌棄的話,不如結伴而行如何?我常年要走幾個來回,對路段早就熟悉了。而且我們人多,有些什麼事也能替大人跑跑腿什麼的。”

伽螢停下來和他說話也是有這個意向的,借這支商隊做做導航和掩飾,相應的對方想借借他們的實力以保安全,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主要是這支商隊的人看起來也聽話。

“好。”

……

芙蓉城城門外。

伽螢和沙蛇商隊分道揚鑣。

關於商隊的名號也是這一路上的收穫,聽商隊頭領說,取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在巫漠黃沙地域裡,能夠像沙蛇一樣來去自如,也像沙蛇一樣的團結。

然而想想初見時,他們被沙蛇嚇到的模樣,再聯絡上這個商隊名號就越發有趣了。

從懷裡掏出個木牌遞給商隊頭領,“以後遇到麻煩,可以拿這個牌子去有相應標誌的地方求助一次。”

頭領如獲至寶,“多謝。”

伽螢頷首,把兩匹馬也送給了頭領,和伽藍一起步行進城。

到這座城之後他們就不需要這兩匹馬了。

芙蓉城地域和地位特殊,不像別的城鎮對出入的人管得嚴,任由人來人往。

這也是沙蛇商隊不入這座城的原因,對於沒什麼背景的商隊來說,這座城沒什麼利益還很危險。

伽螢和伽藍依舊是巫漠那邊的衣著風格打扮,伽螢臉上戴著薄紗,只露出一雙顧盼生輝的雙眸,旁邊的伽藍雖沒遮臉,可渾身氣勢叫人不敢往他的臉細看。

進城一路上不少人打量他們,卻沒一個人接近。

等走到一家名叫‘白玉臺’的酒樓前停步。

“兩位裡面請。”

裡面的小二卻個秀麗年輕的女子。

“不好意思,今日只有廳堂的位置,雅間都已滿了。”

伽螢指了個空位,“就要廳堂的。”

和伽藍一起走去坐下。

伽螢開口點了幾個菜名。

小二:“白玉臺最出名的當屬百玉系列及金盃玉液酒,來此一趟若不嚐嚐可太可惜了。”

伽螢笑道:“那便可惜吧。”

小二完美的笑容略略失真。

伽螢:“反正可惜的不是我。”

小二:“……我這就去安排。”

沒多一會兒,小二回來送上一壺茶,期間又推銷了一次特色菜,遭到伽螢的再一次拒絕,走前看伽螢的眼神都有小小幽怨。

伽螢拿起茶壺給自己和伽藍倒了一杯,喝茶時把臉上的輕紗拿下,本就落在她臉上的視線更多了。

好像什麼都沒發現的喝了口茶,對伽藍道:“他們這裡真最不能錯過也就這性比價最高的茶水了。”

“性比價的確高。”伽藍順著她的話說:“免費無價卻有物。”

“沒錯。”伽螢翹起嘴角。

一杯茶喝完,桌上上來一道菜。

左邊第二排桌子上的人按耐不住了,站起來朝這邊走過來。

青年劍客走到一米遠時就開了口,“看你們的打扮可是來自巫漠……”

“不好意思,這位兄臺,你擋住我的路了。”含笑的嗓音自旁邊而來,那聲音極有清韻,只一聽就覺得和旁人不一樣,一字一語都有別樣的韻律。

青年劍客一愣,只見面前的路被一隻伸出的手擋住,那袖口伸出的手裡拿著一支玉簫。

白玉有暇,內有青色幽絲。

這麼識別性的玉簫,這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來者已經越過他坐在伽螢這一桌落座。

“芙蓉滿城聞香來……不及美人一笑開,眼波才動惹人猜,不介意我湊個桌吧?”

伽螢抖抖耳朵。

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彩虹屁。

一陣香風伴這人落座飄入鼻尖,算不上濃郁卻忽略不去,清新得像原野裡的風,有些桀驁。

伽螢才側過頭向不請自來的人望來,羽冠玉面,脂粉浮華里養出來的風流客,偏偏一身清貴風雅氣質壓下紅塵的俗,反倒別有一番超脫魅力。

兩人對視,伽螢已經收回視線,這人還盯著伽螢的眉眼瞧個不停,越瞧越是滿意的模樣。

直到察覺到一道不善的注視,一轉眸視野裡又撞入一張叫人靈感爆棚的臉。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君玉皛嘆息,話語一轉說道:“實不相瞞,我有個朋友……”

“不,你沒有。”伽螢道。

中途打斷人話語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何況這白玉臺還是君玉皛的地盤,旁觀客人等著看君玉皛發作。

哪裡想到君玉皛不怒反笑,語調比剛剛更雀躍兩分,“怎麼沒有,我那朋友不僅生得極美,身份也是如雷貫耳,品性更不用說,最是純粹不過了。”

明知道對方說的是誰,被盯著的伽螢神色如常,還能平靜的給伽藍夾一筷子菜到他碗裡。

換誰被這廝彩虹屁禍害數年,都能在這人嘴巴下保持淡定。

這一筷子菜夾得伽藍臉上有了笑,也讓君玉皛臉上的笑消失。

“巫燭。”

伽螢抬眼。

君玉皛歪頭,“我那朋友叫巫燭,你可知道是誰了?”

“巫漠少主!”這聲不是伽螢說的,出自旁觀的客人。

雖然大陸上大家都稱呼巫漠少主,卻不代表不知道‘巫燭’這個名字。只是稱呼稱號比稱呼名字更表示尊重。好比在外,大家都稱君玉皛‘玉蟬少君’一樣。

“伽螢。”伽螢對君玉皛說。

君玉皛先是一愣,神色間有一晃而過的迷惑,隨即睜圓眼睛,“原來是你。”

伽螢:“過了。”演得用力過猛。

君玉皛卻站起來,玉簫直指伽螢,委屈得眼角薄薄的面板都泛起一片薄紅,“你瞞得我好苦!”

活生生一出負心好戲。

眾人眼神微妙瞧向伽螢三人。

被負心的玉蟬少君,負人心的神秘女子,某第三者的冷漠男子。

伽·被小三·藍放下筷子。

寒風掠過。

喀嚓。

一截玉簫裂開、落地。

君玉皛的視線從伽螢臉上回到自己手裡的殘缺的玉簫。

旁觀看熱鬧的眾人渾身生冷,急急收回視線,默契安靜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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