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京市作為華國首都,繁華程度自然沒話說。

這次伽螢和伽藍兩人結伴輕裝過來,身邊連個多餘的人都沒帶。

阮亞作為伽藍的首席秘書,知道伽藍要出門去朝京市還申請過要一起前往,不過被伽藍拒絕了。

伽藍說一不二,連這次去朝京市做什麼都沒跟阮亞說清楚,被拒絕的阮亞也沒別的辦法,只能用微微幽怨的目光給兩人定了票,連送他們去機場的機會都沒給。

行程很順利的到達朝京市,伽螢下了飛機就接到電話,和接機的陶鏡染碰上面。

伽螢也沒想到陶鏡染會親自來接,其實派個助理就行了。

接機場不是交流的好場所,雙方簡單的交流的幾句就去了停車上,上了車之後才算徹底放鬆。

伽螢摘下頭上的帽子和口罩,旁邊的伽藍也一樣。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也在網上多次看過兩人的相貌,乍一眼看到真人還是被兩人的相貌氣質震了震。

陶鏡染是個藝術家,對於‘美’的欣賞和理解比常人更敏感深刻。

這就讓初次見面的他對兄妹兩有了直接的好感。

簡單來說就是個看臉的,長得好的人就是有優勢。

陶鏡染問:“兩位訂酒店了嗎?”

伽螢點頭。

陶鏡染遺憾道:“原來想邀請兩位去寒舍居住,老師想必會很高興。”

伽螢道:“下次有機會的話。”

這次來朝京市在伽螢的計劃裡有好幾件事要辦,不方便住在別人家敘舊。而且,她知道的領地意識很強,正常情況下都不喜歡在別人的地盤上過夜。

陶鏡染沒有強求。

幾句話的交流,雙方對對方的印象都不錯,並沒有隔閡代溝。

本來按照陶鏡染的安排是先送伽螢兩人去酒店休息,明天再談事敘舊。

不過明天還有別的安排的伽螢跟陶鏡染一番說明,陶鏡染就讓司機開車轉向。

其實兩人的合約不需要怎麼再細談,電子版本已經簽訂,現實紙張版本也就是走個形式,各自留個底件。

到達住所之前,陶鏡染先打了個電話給老師。

等伽螢兩人跟陶鏡染一起下車,在他邀請下進了一棟別墅,剛過玄關換鞋,就見仲老先生一臉紅光的衝過來。

‘衝過來’這個詞沒用錯,老人家疾步匆匆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要來找人算賬。

陶鏡染也沒想到老師會這麼激動,就這麼一猶豫間就失去了阻止的機會。

眼看著仲老先生把伽螢抱住,手在伽螢的後背拍了幾下。

陶鏡染若有所感的往伽藍望去,看見這位從見到就少言少語卻存在感十足的伽總臉色好像更冷了點,看老師的眼神也透著幽光。

其實要不是伽螢在他伸手之前,提前有預感的握住他的手,現在仲老先生根本抱不到伽螢。

幸好仲老先生拍了幾下後就鬆開了伽螢,看著伽螢嘆道:“長大了長大了。”

伽螢笑而不語。

這個所謂‘長大了’大概不是說她樣子看起來長大了,意思是她‘懂事了’差不多。

伽螢是知道仲老先生之前對她是有恨鐵不成鋼的不滿的,這份不滿來自蛇谷孤兒做的那些事。

伽螢沒有跟仲老先生仔細解釋這裡面彎彎道道的打算,讓老先生認為她是幡然醒悟也沒什麼。

抱完了伽螢,仲老先生沒有厚此薄彼的轉身又去看伽藍,抬起的手臂在看到伽藍那身高那冷臉又放下來,改為拍拍他的手臂,讚賞的點頭。

伽藍低沉的嗓音平靜的問候,“您好。”

“好,好,不用這麼客氣,和小螢一樣叫我仲爺爺吧。”仲老先生笑道。

陶鏡染用手抬眼鏡,掩飾自己眼睛閃過一絲微妙複雜。

該怎麼說呢,老師這種性格,說好聽了容易愛屋及烏,說不好聽點或者看不懂的人就很容易覺得他太自來熟。

幸好老師年輕和身份地位足以讓他這樣做後,別人大多都是感激的。

好比現在,伽藍雖然姓伽可和伽螢不一樣,顯然跟仲老先生不熟也沒感情,上來就讓人叫爺爺,誰知道人家樂意不樂意。

“仲爺爺。”

伽藍說得毫無勉強也不獻媚,就那麼理所當然的還令人感覺到他的尊重。

仲老先生看他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親近。

伽螢往伽藍看去一眼。

伽藍握著她的手捏了捏。

在仲老先生邀請他們進門吃飯背過身去走前面的時候。

伽藍彎下腰在伽螢耳邊低聲說:“和小螢一樣。”

伽螢好笑。

陶鏡染把這一幕看個正著,眼底浮現一絲古怪。

兄妹兩感情好他是知道的,可姿勢是不是有點太近點了。

從他的視角看,伽藍說悄悄話的嘴唇並沒碰到伽螢的耳朵,可兩者間的氣氛就是哪裡不太對。

這份疑慮沒有持續多久,就在接下來的飯局消沉下去。

飯桌上主要是伽螢和仲老先生在聊。

一開始聊的家裡長短,可伽螢的家庭如何仲老先生也知道的,聊幾句後連仲老先生也察覺到這個話題不好,相反伽螢神色如常還很放鬆,並沒有受影響的樣子,見仲老先生有點尷尬就主動帶動話題換了另一個。

聊起仲老先生最擅長的繪畫,又聊起她對藍鯨接下來發展的計劃。

兩人越聊越和諧,都沒陶鏡染插嘴的地方。

他心裡驚訝,伽螢年紀輕輕竟然能和老師聊得這麼不落下風。

他是知道老師最開始有遷就伽螢意思的,但是後面分明放開了。

按照伽螢所說計劃是打算今年把藍鯨升甲,用的方法聽起來也很可行。

不,應該說絕對可行。

陶鏡染鏡片後雙眼認真看著少女,那目光是欣賞又驚歎的,逐漸升起熱切。

一道如有實質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帶起一抹冰涼,陶鏡染稍微一轉眼就和伽藍對視上。

一看到那張讓九成九同性都會嫉妒的臉,陶鏡染髮現伽藍黑眸涼薄。

這種冷和剛開始見道不太一樣。

透著危險的警告。

來自藝術家敏感神經的直覺。

陶鏡染腦子一轉仔細想想自己做了什麼讓這位不悅了。

很快找到理由。

一時不知道該笑伽藍太緊張,還是疑惑:難道自己的眼神真的過分了?

不管如何,那份熱切的心情在伽藍的警告下還沒沸騰就預先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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