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輕嘆口氣,緩緩站起身。

“我走咯。”

梁芷柔也跟著站了起來,輕輕握住他的手,細若蚊吟道:“種個草莓再走。”

“好啊。”陳路不禁心想還有這種好事?

看到女孩主動仰起雪白的脖頸,他又有些驚訝的說道:“我還以為你要給我種呢。”

“都可以呀。”女孩抿抿嘴,拿食指點了點自己鎖骨下方,“我只是覺得這樣我就不會那麼想你了。”

片刻後,陳路看著自己的傑作,淺笑著回握住女孩的手,“我努力在它消失之前回來。”

梁芷柔聽到後心裡很開心,“好。”

“你乖乖畫畫,等你將來成了大佬,我就去籤售會給你舉旗。”

“好。”

“你生日那天我給陳陌請天假,讓她和林淼淼陪你過。”

梁芷柔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我陪你去機場吧?”

這邊去機場開車要四十分鐘,她想跟陳路多待一會兒。

“算了吧,你來回得多久,而且你肯定捨不得打車回來,到時候浪費的時間更多。”

“好吧。”

梁芷柔沒再多說什麼,想了想,也沒說你早點回來之類的話。

她怕陳路誤會自己在催他。

“走了。”

陳路說完就逃似的關上了門,把女孩那聲好掩蓋了下去。

他怕自己再待久了,心一狠直接大罵一聲去他的公司,誰愛開誰開,老子要先陪女朋友過生日!

那就麻煩了。

......

就幾天而已,沒關係的。陳路說了他會早點回來的。

之前一個人那麼久不也撐過來了。

梁芷柔在心裡安慰了自己幾句,忍住沒追出去去看陳路的背影,只是側身倚在房門上。

剛才的關門聲依舊在她腦海中迴響,周圍安靜到讓她的心彷彿沉到了湖裡,莫名的有些壓抑。

明明出租屋不算太大,東西擺放也有點擁擠,可她總覺得四處都空蕩蕩的,彷彿她的心也空了一塊。

好似心有靈犀一般,陳路並沒有立刻離開,他背靠著房門,思緒久久不能平靜。

剛才的道別彷彿只是序曲,兩個人依舊沒有分別。

如果只是出個差陳路根本不會在乎,但梁芷柔本來就沒過過幾次生日,他這下又要錯過,一想到梁芷柔剛才強裝不在乎的樣子,他的心就像針扎一樣疼。

兩分鐘後,陳路坐到了副駕駛上。

“只要咱們公司還活著,我就不會讓那家工作室再舒舒坦坦的賺到哪怕一分錢。”

這是他見到江超之後的第一句話。

車行駛在去往機場的高架橋上,因為路上並不是很擁擠,所以車開到很快。

江超叼起根菸,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摸摸這邊兜摸摸那邊兜,還是沒找到打火機在哪。

“草!程式組那群b,天天順老子打火機幹嘛!”江超忍不住罵了一句。

原本還在看窗外藍天的陳路轉頭看他,調笑道:“咋了,怎麼咱倆這都去解決問題了,你情緒還是不高啊?”

“鬧矛盾了唄。柳妍說建議我去國外出差,別回來了。”

陳路突然感覺自己更對不起梁芷柔了。

“你那沒事?”江超側頭問道。

“沒事。你如果之前抽空陪一下柳妍,她肯定不會跟你生氣。”陳路有些無語,“她脾氣是不好,但她是挺講道理一個人。你比我清楚。”

江超聞言後槽牙都快咬碎了,鬆開拳頭後又湊到陳路那邊,“哥,不,爹!你開課吧,我跪著聽。”

“爬。”

“你覺得談成的機率有多少?”江超看著前面車的車牌,好奇問道,嘿,sb,真有意思。

必須馬上拿手機拍下來。

“思考這個沒意義。”陳路倚到座椅上,閉目養神,“你要想談成肯定能成,問題是你能接受多大的代價。”

......

杭城離深川並不算特別遠,下午一點起飛的飛機,三點十分就到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兩個人就走進了企鵝公司大樓。

跟在接待人員身後,幾人腳踩在光潔的暖黃色地磚上,清脆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裡不斷迴響。

陳路拉住江超的胳膊,拿腳踩了踩地面,小聲道:“這塊地板磚,沒準就是拿我充的錢買的。”

“那這塊就是我充的。”江超被他帶動,很幼稚的踩到了另一塊地磚上。

他是真沒少花錢,大學的時候每次出去上網,他那幾乎全面板的賬號都會被身邊人圍觀。

“這裝修的真好看。”陳路超朝門外抬了抬下巴,“外面那個噴泉也好看,看著就心情舒暢。”

“咱們公司要是能發展成這樣就好了。”和陳路不同,江超的注意力都在公司規模上。

“別做夢了,現在哪還有那麼大的風口。這種程度不是你運營的好就能做到的。得有機會來,你還得抓得住。”

在接待室坐了沒兩分鐘,負責和他們面談的人員就敲門進來了。

來這麼快啊......

陳路一邊笑著握手,一邊在心裡重新評估這專案對企鵝的重要程度。

這種談判本來就是心理博弈,就像和景區裡賣紀念品的商販砍價一樣。

你知道那六十一個的標價肯定是虛高,比你最高能接受的三十一個還要高一些。你也知道那商販肯定也有一個最低能接受的價格,所以你不僅想把價格砍到三十一個,甚至還會想讓價格儘可能接近商販的底線。

而商販則恰恰相反,他會想讓價格儘量接近你肯給的最高價。

在砍價過程中,你們雙方會不斷丟擲假的底線,直到你說出這價不賣你就不買了。

這就是在揚言威脅談判破裂會是一個雙輸的結局。

你說二十就買,不賣就算了,然後轉身離開。

說這話的時候,也許還會覺得剛才砍出來的三十一個的價格其實可以接受。

而商販可能也會猶豫,覺得賣二十也行,思考猶豫要不要留住你。

這種情況下雙方必然都忍不住想要妥協,又會期望著對方會先妥協。

這就是最簡單的博弈。

“陳總江總年少有為,久仰了。”有點發福的男人說著就掏出自己的名片,依次遞給兩人,“我叫李聞,年初以來公司對外的合作事宜都是我在負責。”

“你好。”陳路笑著回應一句,他有點慶幸自己和《殺戮之塔》現在都還頂著很有流量的名號,不然真不一定能見到這號人物。

畢竟當初企鵝派人去考察的時候,那幾個人都只是有點名號的員工而已。

......

在這之後,陳路和江超被禮貌性的帶著參觀了一下,合了幾張影,才開始討論正經事。

接待室裡的交談聲聽起來細聲細語的,不過江超臉上已經掛滿了不耐煩的情緒。

他總感覺陳路和這個叫李聞的全程都在打哈哈,中間時不時才會談兩句正經事。

“你們可以和我們公司旗下的工作室一起嘗試啊,到時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各自發揮長處,多好的一件事。”李聞柔聲給出了一個看似無比誠懇的建議。

“我們公司的員工大部分都還處於積累經驗的階段,合作能力和慾望都有限。”陳路面帶淺笑,輕聲回應道。

李聞手指輕晃兩下,沒忍住笑道:“哪有你這樣的年輕人,謙虛過頭了啊,積累經驗就做出這種爆款出來,你這話傳出去其他同行還活不活了?”

陳路聞言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像是抓到對方試探出來的觸角,定定注視著面前的男人,“所以我們有獨立做好的能力,只是想要技術。”

對方愣了愣,抬起左手看了眼時間,然後站起身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你們舟車勞頓也累了吧?我訂了酒店,咱們先去吃飯,然後兩位早點休息,咱們明天再談。”

“好。”

幾番友善的交談下來,陳路對這次商談的進展也有了初步的判斷——

今天的談判不是很順利。

好聲好氣的說話並不能代表什麼,談這種事不能看對方的態度如何。

如果光看態度就覺得這次談的很順利,到時候連血是怎麼被吸乾的都不知道。

具體還是要看對方到底給出了什麼條件,可事實證明,對方還是想一口吞下的想法佔大頭,再不濟也是想連人帶錢一起砸進來,拿點控制權再說。

這其實也是好事,不怕人家不貪,就怕人家其實根本看不上,什麼都不想要你的。

那他的底線就可以擺的很清楚了,以技術扶持要挾他接受注資,拿走一小部分股份可以,或者說他巴不得企鵝摻一腳進來,但是控制權免談。

他不在乎多來人分錢,反正總會越賺越多的,但是他和江超必須得有拍板的權利。

......

夜裡。

江超跑進陳路的房間,像個傻子一樣聽他講談判這事的細節。

他其實很有經商的天賦,在這方面進步飛快,跟不上節奏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心沒有陳路和李聞那麼黑。

“媽的,老子有錢歸有錢,這麼好的酒店我真沒住過啊。你要不要去游泳?有泳池的,還有桑拿。”

江超見陳路沒反應,又仰面躺到床上,“剛才我去買菸,路邊的阿姨叫我靚仔哎。”

陳路顯然不感興趣,面無表情道:“完事趕緊爬。”

“趕你爹走幹嘛?你能跟梁芷柔在一起,我當僚機不是立大功?你他媽就這樣對待功臣的?”

“我要跟我女朋友打影片了。”

把礙事的人攆走,陳路感覺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他站到偌大的落地窗前,駐足往外看去。

哪怕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外面依舊燈火通明,四處的高樓大廈亮著五顏六色的光,路上全是來來往往的車輛,從這裡看去像是一群會發光的螞蟻。

視線放空不再聚焦,便只剩各種顏色的光掛在眼簾,像飛蟲一樣四處浮動。

燈火璀璨,很繁華,很熱鬧。

可他卻只覺得孤獨。

靜了一會,他拿起手機給梁芷柔打了個影片電話過去。

心裡暗自感慨科技的偉力。

電話剛打過去沒兩秒就打通了。

“你在幹嘛?”陳路問道,畫面裡的女孩像是剛從河裡撈出來一樣,讓他忍不住皺眉的同時又覺得好笑。

他懷疑梁芷柔聽到電話洗一半就不洗了,頭髮還溼漉漉的往下滴答水,幾滴水珠也緩緩地從她細嫩的臉頰滑落到脖頸。

那身睡衣也被水緊緊粘在她身上,釦子也沒繫好,露出了極小部分惹眼的弧度,她似乎還沒來得及注意這些,只是定定地看著手機。

這憨憨明明那麼容易害羞來著。

在陳路思緒還很繁雜的時候,女孩注視著他的眼睛,緩緩開口:

“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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