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猶不及
不知道是墨雨晴先看到了陳路，還是陳路先看到了墨雨晴。
總之，兩人都愣了一下。
“反正記住催歸催，態度一定要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陳路像是沒看到她似的，繼續把話講完。
然後默默把道具和音響都弄進來，連上電腦，試音。
從頭到尾沒和墨雨晴說一句話。
其他雜項搞完之後，就是測試音響能不能正常使用。
陳路站在電腦前輕敲著手裡的滑鼠，心裡一陣無語。
這都能碰到，真是見了鬼了。
李思年，你真他媽該死。
不過陳路不知道的是，他這舉動對因為這事愁了好幾天的舞蹈社女孩們來說，有如天神下凡一般。
更別說他全程一個人那麼行雲流水輕車熟路的處理好了所有事情。
這群大一學妹眼裡只看到了一個又帥又溫柔，說話也頭頭是道的學長。
在不知情的柳妍心裡，這事就變成了另一個版本。
陳路怎麼知道的？他是主動來幫忙的嗎？
他還打算繼續追墨雨晴？
對這個猜測，她心裡沒底。雖然陳路確實幫了忙，但看在食堂的表現，他似乎是真的死心了。
音響成功放出音樂之後，陳路便默默調小聲音。
“學長太帥了！謝謝你！”幾名女生起鬨喊道。
陳路笑著微微頷首，應付似的說了句加油練習，旋即便轉身離開。
還有其他的小組以及五花八門的問題等著他去解決呢。
唉，當爹難。
看著陳路的背影，墨雨晴微張著小嘴，冷豔的雙眸一眨一眨的。
和她心裡預料的不同，陳路離開之前不僅沒有來找她道歉，甚至沒有跟她說話。
你倒是快來道歉啊！
結果還沒等她緩過神，一個學妹就拿起手機小跑著追了出去。
看著追出去的那個學妹，墨雨晴心也莫名揪緊。
像是有一隻手在抓撓她的心臟，不知為何讓她心裡無比煩躁躁的。
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很快，看到學妹神情有些落寞的回來，她不知為何又鬆了一口氣。
“嗚嗚，沒要到微信。”
“可能並不是沒看上你吧，這麼好的學長應該早就有女朋友了才對。”
“我想起來了，這個學長好像和我們班一個女同學一起散步出過校門.…..我一天下午看到的！”一名女生說罷又撓了撓頭，“但那個女孩看著不咋起眼呀，幹啥都低著頭。”
“可是學長說…他表白剛被拒，沒什麼心思…”要微信的女孩兒小聲嘟囔道。
“開玩笑吧？這麼好的學長都會被人拒絕？那女生是不是傻？”
議論聲此起彼伏。
“好了，繼續練習！”墨雨晴微皺著眉，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柳妍坐著朝墨雨晴靠了靠，對自己無語了半天之後再次小聲說道：“看到沒，你可想好了，勾搭陳路的小白菜可不少！”
“他剛進來第一眼就是看的你，我敢保證你現在低頭還來得及。你真的要小心以後後悔呀...”
“你要是對他有感情，就退一步吧...我不想看到你將來難過的樣子。”
柳妍說這些話，是因為她看得出墨雨晴見到有人要陳路微信時的反感。
在這方面她的段位比尋常人高出太多，不然也拿捏不了之前那麼海王的江超。
說實在的，就連她都搞不懂墨雨晴腦子裡在想什麼，不過她可以確定的是——墨雨晴一定會後悔的。
墨雨晴沒有說話，從她一直在拿手指纏起一圈圈烏黑柔順的頭髮可以看得出她心思很亂。
真的來得及嗎？只要低一次頭就可以？
就能回到以前那樣？
她想起了陳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樣子，想起了自己已經幾天沒有收到的早安和晚安……
這種念頭像糖果一樣，讓墨雨晴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不過那樣是不是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我喜歡他嗎？
墨雨晴沒有想到答案。
她覺得自己好像沒喜歡過任何人。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她似乎下定了決心。
在柳妍些許期待的目光中，墨雨晴貝齒輕咬下唇，緩緩開口：
“不可能。”
墨雨晴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有低過頭。
她要等他道歉。
......
陳路四處折騰了一上午，只覺得現在不少新生真是嬌生慣養的笨蛋。
中午在食堂隨便湊合吃了點，順便打了個電話罵李思年一頓撒完氣，下午又繼續忙活起來。
一聲爹加兩頓海鮮自助，還是值得折騰這麼一下的。
他看著手機上的訊息，思考著後面該去幫哪些小笨蛋解決問題。
話劇社的節目是舞臺劇？
有點意思啊，不怕社死嗎？
陳路有些不理解。
人固有一死，唯獨不能是社死。
他在操場走著，看到遠處當眾貼貼的情侶，替眾多單身狗同志表達了鄙視。
突然一個打扮的奇怪的女孩蹦到了他面前，拿扇子戳了戳他。
“學長好！”
女孩聲音活潑可愛，但是這身cos服讓陳路根本沒認出這號人。
“你誰啊？”陳路問。
“.…..我林淼淼啊。”
陳路後退了幾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遮陽傘，才發現這裡就是話劇社的集合地點。
於是他便坐到了傘下白色的塑膠椅上，尋找著某人的身影。
昨晚梁芷柔說要幫忙，那她應該也在這裡。
沒認出人來讓他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就靈機一動。
“我知道，我說你cos的誰？”
“神裡綾華，好看嗎？買的c服今天剛到，乾脆就穿出來玩了。”林淼淼比著剪刀手露出標誌性的虎牙自拍了一張。
“嗯嗯，好看。”
陳路嘴上誇讚著，實則目光一直在看遠處認真做事的女孩。
梁芷柔梳著長長的馬尾，正認認真真的幫忙佈置著表演用的各種道具，時不時拿手背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林淼淼當然也看出來了，又氣又笑的撅了撅嘴，沒就此多說什麼。
她知道自己雖然身前有些平坦，身材過於“青春活力”了點，但容貌並不差。
不過，誰叫人家梁芷柔長得那麼養眼呢！
陳路就坐在椅子上看著，打算看傻乎乎的梁芷柔什麼時候能發現自己。
然後就像那晚看“正在輸入中...”一樣，十分鐘過去也沒能如願。
都有人在休息了，你倒是偷偷懶啊！
你是不是傻！你是來幫忙的！
你屬牛的嗎？！
梁芷柔也不跟身邊的人聊天，就悶頭幫忙佈置。
又是搬桌子又是泡沫做的各種假景，真不知道這話劇社是要整什麼。
陳路心裡急死了，有些後悔一開始沒上去幫忙。
“你是話劇社的吧？梁芷柔應該是來幫忙的，那你咋在這摸魚？”陳路挑眉問道。
“我身體不太好。”林淼淼輕輕笑笑，沒再多說。
隨口便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是來找梁芷柔的嗎？你咋知道她在這裡的？”
陳路搖搖頭，“嗯？我不知道啊。我是來幫忙的，李思年有事來不了。”
說罷他又清了清嗓子，“你們這邊有什麼問題？”
林淼淼殺人的心都有了。
幫忙…...的？
那你在那裡坐半天，讓我站一邊？！
你禮貌嗎？
你還是個人？
“學長，你來幫忙還在那坐著？我還以為你是來玩的！
你坐的是我的位置！”林淼淼怒氣衝衝懟著陳路，虎牙很明顯。
“哎呀，你這不是有梁芷柔幫你嗎？”
陳路半開玩笑道。
“她對你可真好，兼職那麼忙還有時間抽空幫你。”
如果換傻乎乎的梁芷柔肯定聽不出陳路話裡的意思，但是林淼淼不同。
林淼淼一下子就悟了，被陰陽怪氣了一句的她不知為何非但沒有不高興，臉上反而浮出一抹笑容，“完事我要請她吃大餐的！改善我們的伙食。”
隨即她也看向了那道忙碌的身影，“雖然都是幹活，但這種環境和兼職不一樣的，這也算放鬆。”
陳路微微頷首，不再多說。
估計平白無故請梁芷柔吃什麼，她不一定肯去。
林淼淼這人還真是古靈精怪的。
“她很可憐，但很堅強。”林淼淼臉上的笑意突然消散了。
本來笑嘻嘻的她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嚴肅。
就像變了一個人。
“學長，你好壞啊，叫墨雨晴的那個學姐和梁芷柔應該是咱們學校裡最好看的倆人了。”
陳路眉頭一顫，心裡暗自苦笑。
知道的真夠多的。
“一開始我去幫忙的時候，根本沒看清她長什麼樣子。”陳路實話實說道。
“她不該長這麼好看。”林淼淼拿雙手比出了一個相機，把梁芷柔的身影框了進去，“她很脆弱，恐怕是個人就能輕易傷害到她，所以我不希望亂七八糟的人走進她的生活。
她不顯山漏水，是無比正確的選擇。本來這是一個沒多少人知道的秘密，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於是她又笑著看向陳路，“還好學長好像是個好人。”
“什麼叫好像。”陳路吐槽了一句，心裡對林淼淼也有了大概的判斷。
看來對梁芷柔不錯。
“你如果是見色起意才對她好，不就不是好人了嘛。”林淼淼又拿扇子戳了戳他，“快說！你為什麼要對我們家梁芷柔這麼好！”
“因為她是唯一一個願意等我的女孩子。”林淼淼裝作在開玩笑的樣子時，本來裝作開玩笑的陳路反而認真了起來。
“而且，她還給我糖吃呢。”
看著終於朝這邊走來的梁芷柔，林淼淼情緒莫名變得有些低落，低著頭嘟囔道：“希望你做的比我更好。咱倆可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應該很難再有人能鑽進她心裡了。”
梁芷柔走近之後林淼淼趕緊換了個話題，“你要不要跟她一起來幫忙？我到時候請你們兩個吃飯哦。”
陳路眨了眨眼，“不幫忙的話能不能吃啊？我胃不好，適合吃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