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是沉沒成本
另一邊。
走在街上的墨雨晴吸引了數不清的目光。
和梁芷柔不同，她每天穿的衣服都不帶重樣的。哪怕外面正下著小雨，她還是穿著淺駝色很修身的半高領針織衫外加黑色的長裙。
把她接近完美的腿身比體現的淋漓盡致，加上黑長直的頭髮，莫名有種御姐風。
就算鞋上有些泥濘，因為她纖纖細腰的存在，根本沒有人會去看鞋子。
不過心思細膩的人可能已經看出了這個大小姐並沒有怎麼淋過雨，也沒怎麼在雨天出過門。
跟在她旁邊的柳妍倒是老老實實的穿著厚一點的外套加牛仔褲，即便如此也沒有掩蓋掉她不低的顏值，不過因為跟在墨雨晴身邊，沒有人有空注意到她。
墨雨晴今天有點緊張。
她要向柳妍證明自己沒有陳路照樣可以過的很好。
可是她剛進食堂，看到那一排排的長隊，就已經皺起了眉。
陳路平常幫我買飯也要排這麼長的隊嗎？
墨雨晴沒有細想，其實她根本不差每天點外賣那點錢，但是她就是想較勁似的，一定要自己來食堂買。
快遞也要自己拿，課也要自己搶，班上的事情也要自己處理......
羅列計劃的時候她還是有點羞愧的，因為這對其他人來說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就能完成的事情。
墨雨晴一邊拿紙巾幫柳妍擦著頭髮，一邊帶著對方緩步走出校門。
食堂人多不在食堂吃就是了。
柳妍倒是沒什麼感覺，墨雨晴已經對排隊這件事牴觸的不行，她覺得自己真的要瘋掉了。
人多得要死，各種嬉鬧聲不說，還有很多沒素質的外放土味影片。
吵得她耳朵生疼。
正當她想來到熟悉的餐館時，突然發現了陳路的身影。
只是......他對面正坐著一個女孩子。
一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女孩子。
她沒有和陳路抱怨自己碰到的各種不開心的事情，只是自己默默在那吃著，並且還時不時抬頭偷看一下陳路。
陳路則是一直託著下巴看著她，兩個人沒說幾句話，但是...
為什麼，他們看起來那麼要好啊？
陳路為什麼要和我以外的女孩子吃飯？
他一直以來只會跟我在一塊的...
墨雨晴愣了許久，只覺得心裡悶的厲害。
又氣又惱。
被陳路這樣看著的應該是我啊！
他的溫柔這些年來都只屬於我一個人！！
柳妍發現的要比墨雨晴晚一些，所以當她想拉住墨雨晴的時候，墨雨晴已經走了上去。
那個女孩子仍然在低著頭吃東西， 墨雨晴只是和陳路對視著。
“你在幹什麼？”她沒好氣的問道。
陳路發現柳妍正一臉“我盡力拉住她了”的表情。
雖然陳路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但是對於她在想著幫自己心裡還是感激的。
即使別人出發點就錯了，這種事還是得一碼歸一碼。
“如你所見啊，有什麼問題？”陳路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你不是喜歡我嗎？那你為什麼還要跟別的女生一起吃飯？
這就是你的喜歡？”
因為在外面，所以墨雨晴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聽得出她語氣裡的惱怒。
“我是喜歡你沒有錯，但是我表白的時候也說了，以後不會了。”陳路語氣有些冰冷，連他自己都沒想到。
平常這麼近距離的和墨雨晴對視，多少會讓他心跳加速，但是他此刻一點這種感覺都沒有。
原來這就是心如死灰嗎...
“是你拒絕我的啊，你當時只給了我兩種選擇，要麼繼續給你當舔狗，要麼朋友都別做。”
“如你所見，我選擇了後者，因為我累了。”陳路自嘲一般笑道，“我不是什麼聖人，在知道沒結果的前提下沒道理一直對你好的。”
這冰冷的語氣一下子就刺激到了她，讓她莫名有些想哭。
她搞不懂為什麼，但是眼前就是突然變得很模糊，淚水不停在眼眶打轉。
墨雨晴本想強忍眼淚，露出不屑的笑容，但是奈何她從小都是有什麼情緒就毫無顧忌的釋放出來，等著其他人來哄，所以她演砸了。
到最後只能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行啊，沒問題。你就算跟十個女生一起吃飯也和我沒關係，只要你開心就好。”
隨即她又伸出纖細的手指把被淚水粘在臉頰上的秀髮梳回耳邊，“既然你不接我電話，以後你給我打也別想再打通了。
我一次都不會接的。”
“嗯，好。所以，你來指責我的理由呢？”陳路歪著頭問道。
“你自己也說不出來吧？我們現在連朋友都不是，你管的有點多了。”
聽到這一連串的話墨雨晴有些愣神。
她突然覺得陳路好陌生。
陌生到自己彷彿才第一天認識他。
從陳路對她送出第一束花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年。
如果從她剛認識陳路開始算的話，他們已經認識十幾年了。
但是不管從時候開始回憶起，陳路從來都沒有對她露出過這種表情。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中甚至一點光彩都沒有。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用這麼表情看著我？
那個不管我多生氣也會笑著哄我的陳路到底去哪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沒等墨雨晴自己反應過來，這句話就已經從她嘴邊跑出去了。
“墨雨晴，你要說以前，那我就好好跟你說。”
陳路注視著眼前這個自己深愛了七年的女孩子，“以前你是什麼樣子的？”
“當初，我說請你吃飯，你答應了，然後那天晚上我等了三個小時，等到人家都打烊了，也沒見到你。
後來我問你，你說你忘了。
還記得這事嗎？
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我記得那些人看我的那戲謔的眼神。”
“以前我卑微的跟條狗一樣一直討好你，我換來了什麼？只換來了兩次拒絕。”
“我本來是想做你男朋友的，不是想當你身邊的一條狗。現在...我什麼都不想了，我只想和你保持距離。”
墨雨晴也許是出於對陳路神情如此冷漠的震驚，也可能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還嘴。
總之就沒有出聲，只是自己抹著眼淚。
陳路沒有任何動作，坐在那裡默默看著她。
梨花帶雨啊...原來好看的女孩子哭起來真的是這樣的。
自己喜歡了七年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這樣哭當然會彆扭，但是陳路到底是忍住了。
“妍妍，不在這吃了，我們去買酸菜魚。”墨雨晴紅著眼眶別過臉，帶著哭腔道。
“酸菜魚就在東食堂，我們剛從那裡出來......”
柳妍有些不好意思的湊到墨雨晴耳邊，儘可能小聲說著。
“那我們再回去！”
“別急啊，你愛吃的關東煮在這附近。”
墨雨晴愣住了。
陳路他給我送飯一直都是這樣來回跑的嗎？
柳妍似乎也看出了墨雨晴在想什麼，只是看著她，聳了聳肩。
雖然柳妍猜到了墨雨晴的心中所想，
但是她沒想到陳路身邊都出現別的女孩了，她也發現了陳路的一小小部分不容易，還是沒有自己先低頭的意思。
沒想到墨雨晴仍然扭頭就走。
“你走反了！咱們要去東邊！”
柳妍站在原地看了看毫無動靜的陳路，又看了看氣沖沖走開還走反了反向的墨雨晴。
深深嘆了口氣，隨後便連忙追了上去。
這動作陳路也見過，是自己老媽看到電視劇裡男女主擦肩而過時的表情。
看著一邊抹眼淚一邊離開的女孩，陳路心情有些複雜。
這還是他頭一次把墨雨晴惹哭。
原來她還會因為我流淚嗎？
不過，無所謂了。
我想放下了......
心中反覆默唸多次之後，陳路繼續坐在那裡玩著手機。
只不過這次是在胡亂的點進各種app然後退出來。
畢竟七年太長了，不是那麼容易放下。
雖然過程會很痛苦，就算還會再陣痛個七年...
我也不想回頭了。
我真的沒有想到，花在你身上的青春，居然全是沉沒成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