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兩人因為傍晚淋了雨,不約而同地發了高燒。

“你都燒到三十八度了,早知道還不如不喊你等我......”梁芷柔夾著體溫計,垂下眼眸嘟嘟囔囔。

“回家還怎麼求婚?”陳路完全不在乎,伸手摸了摸女孩額頭,比他燙多了,“五分鐘了,你趕緊看看你多少度。”

其實真發燒都用不了五分鐘,放進去不一會兒溫度就得上來。

長大之後對測體溫的時間就沒那麼講究了,也就小時候想請病假,才恨不得給溫度計捂的越久越好。

什麼哈熱氣,倒著甩......無所不用其極。

梁芷柔聽話的拿出體溫計看一眼,小聲喃喃道:“三十八度六。”

陳路聽罷眼睛都睜大幾分,連忙拿過來看了看。

還真是。

這憨憨怎麼燒得比他還厲害?

別看只是零點幾度的差距,直觀感受那可差太多了,發燒的時候就算只高那麼、度都得難受不少。

看到梁芷柔垂著眼眸的樣子,他心疼地揉了下女孩臉頰。

“不舒服嗎?”

梁芷柔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道:“沒有,就是感覺特別對不起你。”

“我覺得挺好的。”

“哪裡好了?”

“我才剛求完婚咱倆就同甘共苦上了,多有紀念意義。”陳路說話間隨手撩起女孩一縷碎髮,在手指上纏來纏去,“以後肯定能長長久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燒迷糊了,梁芷柔也跟著傻乎乎的笑了笑。

她慢悠悠的從沙發上站起,而後主動趴到陳路背上。

“我們去睡覺吧......”

女孩的話語夾雜著熱氣一起吹到陳路耳朵上,讓他心裡一陣瘙癢。

這憨憨發燒還有喝醉的時候就跟換了個形態似的,膽子大不少。

“等下。”陳路從茶几抽屜裡拿出單反,把梁芷柔左手拉了過來。

“怎麼了?”

“我拍張照片。”

陳路把女孩左手握住,右手拿著相機,一個勁找著角度。

過了好一會兒,梁芷柔才聽見拍照時的咔嚓聲。

這聲音她已經不能再熟悉了,剛認識的時候陳路偶爾還會拍拍花草夕陽,現在一天天只拍她了。

這個人口中最常說的話也從‘這夕陽真好看’,變成了‘這夕陽真好看,你快站那裡,我給你拍張照’。

照片很快就除錯好了。

相框裡,兩人的手十指相扣,彼此手上的戒指全都分外顯眼。

她定睛看了會兒兩人中指上的戒指,心裡的甜蜜簡直快要溢位來,忍不住拿臉蹭了蹭陳路,柔聲道:“我好愛你呀。”

陳路嘴角不爭氣的向上揚起,“我知道。”

“揹我回去好不好~”梁芷柔伸手摟住他。

“好。”

陳路伸手挽住女孩雙腿,起身就把她背了起來。

梁芷柔很輕,輕輕鬆鬆就背起來了,更別說她還像八爪魚似的主動把他纏住,幾乎沒費力氣。

“等咱倆結婚那天你還會揹我嗎?”

“......你不覺得公主抱更好看?”

梁芷柔滿足地笑起來,她昨天還好忐忑呢,沒想到兩個人現在就堂而皇之的討論起結婚的事情了。

和陳路在一起之後她每天都在期待著明天,求完婚就更是如此了。

她期待將來兩人一起念結婚宣誓詞、領結婚證,期待兩人的婚禮,期待屬於他們的小寶寶......

“你怎麼一直笑啊。”陳路見她嘴角一直勾著,忍不住吐槽,絲毫沒發現自從回來之後,他自己的嘴角也根本沒下去過。

“哼。”

梁芷柔哼一聲也不說話,逮住他肩膀就咬一口,“先不回臥室了,我們去陽臺找多多。”

陳路聞言只好從臥室門口折返,揹著女孩往陽臺走。

他當然沒理由拒絕,畢竟這憨憨只在兩種情況下會‘任性’,一是喝醉,再就是像現在這樣發著高燒、腦袋昏昏沉沉的時候了。

彼時多多正趴在欄杆上,獨自一人,哦不,獨自一貓靜靜看著窗外的夜色。

陳路突然覺得這傻貓怪可憐的,決定等它再大一點就讓它去追求一下愛情。

“在幹嘛?”

“喵?”

“好看嗎?”他把戒指舉到多多面前,壞笑著問。

多多歪了歪腦袋,湊上來就想舔。

陳路連忙避開了,這傻貓現在看見什麼都想嘗一口。

不太聰明的樣子。

多多唬起個小臉,眼神變得委屈起來。

“這是我老婆送我的戒指,不能隨便讓你舔的。”陳路耐心解釋,“你已經是隻成熟的小母貓了,出去找別的小公貓送你。”

還沒等多多開口,身後的梁芷柔突然把嘴巴伏在他耳邊,舌尖在他耳朵上舔了一口,小聲道:

“喵~”

“......”

陳路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感覺血液直往下流。

不知道是因為這聲貓叫,還是剛才女孩舌尖的舔舐,他都有些站不穩。

這憨憨現在說話又是那種有氣無力,還夾雜著熱氣的狀態,真心頂不住。

“你一直跟多多玩,你也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我也會喵的。”女孩聲音委委屈屈的。

“好好好,別再學多多說話了,我現在可是個病人。”

陳路很無語,不是你要過來找多多的嗎?

這人居然試圖勾搭他一個病人劇烈運動,良心壞透了。

不多時,女孩應該是困了,老老實實趴在他背後。

把梁芷柔放到床上,陳路長出一口氣,也從旁邊躺下來。

“晚安。”他看著蜷在被子裡的女孩,小聲說道。

梁芷柔聽到這話突然又清醒了一點,主動靠過來貼到他懷裡,整個人都熱乎乎的。

“不想睡。”

“為什麼?”

女孩語氣有些迷糊,“我怕我明天一覺醒來,發現今天這一切全都是夢......”

“不怕,大不了我就再求一次。”

他摸著女孩的臉頰,剛想再說些什麼,才發現梁芷柔已經睡著了。

......

隔天。

陳路和梁芷柔都昏昏沉沉,乾脆請假在家。

江超昨晚因為違規燃放煙花被警察叔叔當場逮捕,寫了份檢討書才放出來。

結果剛出來沒幾個小時就又被喊回去口頭表揚了一頓......

這事還真是湊巧。

他昨天調監控時注意到跟小女孩搭話的中年婦女,見那人一邊打電話一邊盯著小女孩徘徊了得有半個小時,就專門提了一嘴。

從小沒少在警察局寫作業,對這種東西可能天生比較敏感。

警察看著也不對勁,帶回來一審,還真是。

還是團伙作案,一群人本來打算當晚趕緊帶著拐來的孩子出省,然後那個中年婦女看那麼大雨,就想著再去遊樂園碰碰運氣。

剛好全都抓了。

一群警察看他的眼神很是複雜,剛批評人家半天,現在又得誇。

怎麼會有這種事?

陳路下午才起床。

睜開眼的時候,梁芷柔正趴在旁邊,兩條小腿向上翹起,一晃一晃的。

床上攤著期末考試的複習資料,不過這憨憨沒看,眼睛全程直勾勾盯著手機,很專注的樣子。

陳路走過去仔細一瞧,好傢伙,看日曆呢。

“別看了,你再怎麼數也不會少一天的。”他忍不住笑道。

梁芷柔輕嘆口氣,“時間能不能過快點呀。”

“馬上七月了,離你生日也就還有三個月多點,一眨眼的事。”

看到女孩手上的戒指,他突然有些恍惚。

難怪梁芷柔昨晚睡前那麼說,他現在也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兩個人一天前還是男女朋友,現在都已經訂婚了。

他把女孩左手拉過來,注視著自己昨天親手給她戴上去的戒指。

“等會兒我要把它收起來放好。”梁芷柔看起來很是珍惜,摸起來都小心翼翼。

“為啥?”陳路茫然的眨了眨眼。

“捨不得戴呀,我平常還要洗碗洗衣服......”

陳路哼笑一聲,“有啥好捨不得的,這是訂婚戒指,等結婚還得換新的。”

“啊?還要換啊?”梁芷柔小嘴微微張著,“我們到時候將就用這個行不行......”

“結婚要買對戒,到時候在外面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我老婆。”

“好吧。”

聽到對戒,梁芷柔只好勉強答應了。

成雙成對的戒指總歸要更吉利也更好看一點。

“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了,有什麼感想?”陳路側著身子問。

“感想?“

“對啊。“

梁芷柔沉吟一會兒,認真道:“我想當你老婆。”

陳路愣了愣,湊上來把她抱住,嘴巴湊到她耳邊哈了口熱氣,“那你快叫聲老公聽聽。”

“不要,你流氓......”

她連忙把臉埋進枕頭裡。

陳路不服氣,把她手拉起來,輕輕晃動著。

“戒指都戴上了,讓你喊聲老公怎麼就流氓了?”

“我們還、還沒領證呢。”女孩支支吾吾的說。

上午陳路睡著的時候她不是沒試著偷偷喊過老公,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就還有仨月,你跑不了的,到時候非讓你天天喊老公。”陳路手不老實的輕撫起女孩後背,這才發現她身上都是汗。

“你都熱成這樣了,還不開空調?”

“我好得快,但你還沒好呀。”

“你去我房間待著不就好了。”

梁芷柔神情複雜的看著他,無奈的說道:“你房間空調都被你故意弄壞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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