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他髮間的枯葉似乎忍受不住寂寞,飄然離去。只留下一道孤寂的人影,孤零零的坐在樹下。

誰都不知道的是,遠在另一處空間,一間石室當中,一聲聲淒厲至極的嘶叫,從石室內傳了出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這聲音撕心裂肺,由此可見,聲音的主人是何等的悲痛。

石室緊閉,大門上刻畫著一道奇怪的身影——蝠翅,血瞳,長尾!

石室門口,是一條幽暗的走廊,走廊兩側亮著幾盞綠油油的燈火。

兩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石室門口。

這是兩個年輕人,其中一人頭髮極長,不同於黃天的銀白,他的頭髮是雪一樣的白,在肩部位置束成一紮,直達膝彎。

他的眉心有一道印紋,瞳孔呈血紅色,在四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異常妖異。

另一個年輕人更是詭異,他有著三雙耳朵,頭頂上有一對類似山羊的犄角。

他的眼睛裡沒有眼白,漆黑的仿如黑夜。不過“黑夜”之中,偶爾有星光閃爍。

“國師,九妹她這是怎麼了,為何情緒如此激烈?”白髮人看著石室大門,神情有些擔憂。

“我怎麼知道?”六耳國師拿出一根類似蘿蔔的東西,大口啃了起來。

“你不是國師嗎?怎麼會不知道?”白髮人皺眉,顯然對這樣的回答很不滿意。

“得了吧,我是國師,可誰規定,國師必須知道你九妹發瘋的理由?”

六耳國師口中不斷咀嚼,有些含糊的說道:“還別說,你這次送來的棠果還真不錯。”

“這麼大動靜,萬一父王聽到……”白髮人面露擔憂之色。

“得了吧,她剛來的時候,動靜比這大多了。你父王想知道,早就知道了。”六耳國師翻了翻眼皮,有些不以為然。

白髮人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若是被父王知道,九妹的魂魄在這裡……”

說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霍然轉頭,“你剛才說什麼?!”

六耳國師一愣,棠果停在嘴邊,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說了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白髮人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少廢話,將你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得了吧?”

白髮人額頭青筋跳了跳,“最後一句!”

“最後一句?”

六耳國師撓了撓頭,啃了一半的棠果抵在下巴,作深思狀。

“讓我想想……哦,對了,是‘你父王想知道,早就知道了’,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叫‘父王想知道,早就知道了’?”

白髮人死死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你的意思是,他不想知道?!”

“是啊,怎麼了?”六耳國師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髮人突然哈哈一笑:“都說精族通曉天地規則,卻不懂人情世故。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笑後,他神色一冷,問道:“我父王為什麼不想知道?”

六耳國師被他這番舉動弄的更加疑惑,“我怎麼知道……”

“不想知道?好一個不想知道!”

白髮人瞳孔中血光閃爍,“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他已經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你將九妹的魂魄保留了下來,並安放在這裡。國師大人,我說的對不對?”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懊悔。

“我早該想到的,若沒有收容魂魄的容器,在九妹肉身隕落之時,她的天地雙魂就會立刻消散。而你竟然在她死後第一時間就拿出了養魂木,可見你早就有所準備。是誰告訴你九妹要被處死的?九妹雖然犯了錯,可罪不至死,再加上父王對她的寵愛,更不會要她性命。連我們幾個兄弟姐妹都不知道父王要處死她,你是如何知道的?”

六耳國師瞠目結舌,過了好半晌才張了張嘴:“我什麼都沒說……”

“不,你說了!”

“不,我什麼都沒說!”

“別否認,你剛才說了!”

“得了吧,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兩人爭吵了好一陣,白髮人突然一把扯住六耳國師的一根犄角,神色變得極為凝重。

“少廢話,告訴我,父王為什麼允許你保留九妹的魂魄?還是說,這是父王的意思?”

“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我!”

六耳國師揮起手中的棠果,將白髮人的手開啟。

白髮人默然,不過眼神卻劇烈閃動。

“國師大人,我們幾個兄弟姐妹都是你看著長大的,說起來,我們都是你的孩子……”

“得了吧,我還沒成親呢!”他的話還沒說完,六耳國師突然不屑的打斷他。

白髮人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氣,這才勉強壓了下來。

“既然如此,我想九妹也沒必要待在這裡了!”

六耳國師聞言,嚇了一跳,“得了吧,不待在這裡待在哪兒?這裡可是血蝠國最為陰煞之地,對她的魂魄有著極大的好處。”

白髮人的臉色極為難看,他說的這麼明顯了,可這頭六耳吡羊竟然沒聽出來。

“帶到我府上!”

“得了吧,你想讓你的九妹魂飛魄散嗎?”

“不帶出去也可以,只要你將事情的原委告訴我,我就讓九妹繼續待在這裡!”

“什麼原委?我不知道!”

白衣人還想爭辯,這時候,石門裡的叫聲愈發淒厲。

“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白衣人喟然一嘆,然後看著六耳國師,神色痛苦的說道:“國師大人,九妹生前與你最親近,你忍心看她這般?”

“我能有什麼辦法?”

六耳國師也沒了之前的漫不經心,手裡的棠果悄然放了下來。

白衣人似是不忍再聽下去,轉身向廊外走去。

六耳國師搖了搖頭,也跟在了白衣人身後。

“九妹已經十年沒有動靜了,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情緒突然間變得這麼激動……”

白衣人緩緩走著,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無奈。

他們九個兄弟姐妹感情極深,尤其是小九,更是他們幾個兄長的心頭肉,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這讓他這個做大哥的,心裡悲痛不已。

好在知道九妹魂魄尚在的,只有他和五妹,若是被其他兄弟姐妹知道,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

“誰知道呢?”

六耳國師默默咬了一口棠果,漆黑的眼眸有星光閃爍,“可能是感受到自已的孩子了吧……”

白衣人瞪了他一眼,“不許胡說!若是被父王知道,非拔下你的犄角不可。”

“好,好,”六耳國師趕忙搖了搖棠果,“我不說還不行嗎?”

白衣人回頭看了一眼石室的大門,血紅色的瞳孔有些飄忽。

六耳國師呆了一下,平靜說道:“你猜得沒錯,一切都是你父王的意思。”

“為什麼?”

白衣人身子一震,緊緊盯著他。

六耳國師把玩著手中的棠果,解釋道:“還不是因為你九妹的資質,無垢體,那可是了不得的體質啊。”

“無垢體,這是什麼體質,我怎麼從沒聽說過?”白衣人有些疑惑。

“無垢體你沒聽過,但月皇你總該聽過吧?”六耳國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月皇?”白衣人愣了一下,“她是誰?”

可這話剛出口,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大變,“不會是傳說中的那位吧?”

六耳國師點了點頭,有些感慨的說道:“就是月皇!當年月皇睥睨天下,可怕到令萬物驚悚的地步。尤其是上古那場一皇戰五帝,甚至改變了整個深淵的格局。相傳月皇擁有十三聖體,除了傳說中的冥月體之外,還有一個體質,那就是無垢體。而擁有無垢體的人,據說可萬毒不侵。”

“萬毒不侵?”白衣人皺眉,“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吧。”

毒這種東西終歸是小道,一般的毒都能找到解藥,所以在他眼中,萬毒不侵也不是什麼多強大的體質。

六耳國師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反問道:“如果是丹毒呢?”

“丹毒?”白衣人愣了一下,緊接著突然打了個寒顫,眼中閃過震驚之色。

所謂的丹毒,顧名思義,就是丹藥中的毒素。

眾所周知,是藥三分毒。丹藥也不例外,服用多了,就會在體內積聚毒素。

比如增長修為的丹藥,當丹毒積累到一定程度,修為的增長會隨之大大降低,甚至起到反效果。

雖然可以透過修煉化解,但費時費力,影響修士的正常修煉。

這也是為什麼,修士不會一直透過服用丹藥來提高修為的原因。

如果……

如果不會產生丹毒呢?

那是不是意味著,修士可以無限制的,透過服用丹藥來提高修為?

想到這點,白衣人吞了口唾沫。

“既然九妹有如此體質,父親為何還要殺她?”

“不是殺她,是毀去她的肉身!”

六耳國師搖了搖頭,解釋道:“你九妹與人結合,元陰受損,甚至生下了孩子,體質大不如前。你父王不想讓她浪費如此好的體質,所以才毀去了她的肉身。你也知道,魄主肉身,只要你九妹的魂魄還在,一旦重塑肉身,就可以恢復以前的體質,甚至更勝從前。”

白衣人目光閃了閃,問道:“這麼說,將九妹的魂魄放置在這裡,也是父王的意思?”

“不錯!”六耳國師看了看四周,解釋道,“這裡是陰煞之地,陰靈之氣極為濃郁。你九妹在這裡,魂魄不僅不會消散,反而會得到孕養。一旦肉身重塑,體質也會有所提升。在這裡待的時間越長,效果越好。聽你父王的意思,似乎打算讓她待上百年。”

“他有塑體丹嗎?”白衣人神色凝重,“據我所知,塑體丹只有古猿一族的修仙者才有,而且珍貴無比,父王他有自信能夠得到?”

六耳國師搖了搖頭,嘆道:“古猿一族出名的狡詐,你沒察覺到你父王這些年一直悶悶不樂嗎,多半正是為此事煩惱。”

“那他為何瞞著我們?!”白衣人握了握拳,有些惱怒。

“你傻嗎?”六耳國師翻了翻眼皮,“如果他將真相告訴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還不都跑出去與外族結合,以後還有沒有王法了?”

白衣人默然,忽然冷哼一聲。

“我去找他!”

說完,他身子一動,消失在原地。

六耳國師咬了一口棠果。

“你們人類啊,果然是個沉不住氣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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