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女童彷彿早有意料,巋然不動。
黃天面色蒼白,抬頭看向如墨一般的天空,神色驚疑不定。
天道迴圈,因果報應……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胸口傳來劇痛,黃天這才張開有些乾澀的嘴唇,問出了一個連他都不明所以的問題。
“這樣的因果,你背的起嗎?”
“我,求之不得!”
面具上血色線條不斷閃爍,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黃天內心複雜,他忽然感覺,自已和對方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他就像是一個乞丐,每天考慮如何填飽肚子。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卻在考慮如何掀起一場世界之戰。
“還是儘快做決定吧,再晚一些,我也救不了你了。”面具女童提醒道。
黃天猶豫片刻,咬牙說道:“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要回答我三個問題!還有,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面具女童攤了攤手,示意他將問題和條件說出來。
黃天知道自已撐不了多久,不再遲疑,開口問道:“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光明之眼雖然在我兄長身上,卻也可以為我所用。”
女童的回答很簡單,甚至有些答非所問,不過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冥哭雖然得到了光明之眼,但作為光明之眼的真正主人,冥笑也能透過光明之眼,看到冥哭所看到的東西。
他和冥哭有過數次接觸,想來也看到了自已。
以冥笑和剎血誅絕的關係,加上她本身的實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他修煉出了靈竅。只要稍微打探,不難確定自已的身份。
黃天臉上露出一抹苦澀。
他終於知道,當初在鬥靈大會,對自已使用迷魂術的那人,想必也是冥笑無疑。
黃天目光灼灼的看著面具,再次開口問道:“第二個問題,玉牌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玉牌?”女童的聲音有些疑惑,“什麼玉牌?”
黃天一愣,難道她不知道?
或許前兩次的折返與冥笑有關,但第三次的折返,應該只是巧合。
“沒什麼。”
黃天臉上閃過一抹自嘲,同時暗自鬆了口氣。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你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經看出了我的身份,為什麼直到最近才告訴他?”
黃天口中的他,指的當然就是剎血誅絕。
從鬥靈大會第一天,到他與剎血誅絕相見,期間足足過去了一個多月。他不相信,剎血誅絕在得知自已的訊息後,會過那麼久才來。
這一次,面具女童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片刻,這才說道:“你猜的沒錯,其實早在一年前我就注意到你了,當時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經過調查,便確定了你的身份,之所以沒有馬上告知誅絕,只是出於我的一片私心。”
一年前?!
黃天心中一驚,卻聽面具女童輕嘆一聲,解釋道:“至於什麼私心,不是我不告訴你,就算我告訴你,以你現在的境界,也不會明白。況且三個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你還是說一下你的條件吧。”
黃天默然,冷冷說道:“將柏奎給我!”
“可以,”面具女童沒有任何猶豫,“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個條件……”黃天深吸一口氣,“在魔界之門開啟之前,幫我找一個人!”
“找人?”
“沒錯,找人,”黃天說道,“我想以你的手段,找個人應該很簡單吧?”
面具人輕嘆一聲,“以前或許可以,但現在有些麻煩了。不過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留心的。”
“那人姓蘇,叫做蘇淺綠,乳名淺淺、綠兒。十年前在華苑市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搬去了別的城市。”
黃天深吸一口氣,目光有些追憶。
“淺淺,綠兒……我可以答應你,不過需要一些時間,到時候你可別怨我。”
面具人發出一聲低喃,面具上的血色線條微微閃了閃。
黃天此時已經有些壓抑不住傷勢了,他咬了咬牙,有些吃力的說道:“沒關係,只要在魔界之門開啟之前……找到她就可以。”
“成交!”
女童伸手在面具上一點,面具上的血色線條,如水流一般,湧向他的指尖,在她指尖處形成一個血色光球。
“這是我的一絲意念所化,可以化解傀毒。”
話音剛落,失去線條的面具,咔嚓一聲碎裂開來,化成一縷縷白色霧氣,鑽入黃天體內。
黃天只覺一股極其精純的靈力瞬間融入全身,如同沐浴在甘霖雨露,每一寸的體膚,都在歡呼雀躍。
甚至於胸口那團古怪的力量,也被壓制了下去。
紅衣女童癱倒在地,在她身邊有一枚血色珠子,散發著淡淡紅芒。
靜躺了片刻,感到體力恢復了一些,黃天吃力的站了起來。
撿起地上的血珠,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紅衣女童,黃天眼中閃過一抹殺機,但轉瞬間化成苦澀。
似乎是算準了一般,冥笑給他的靈力,只夠他暫時壓制住那股古怪的力量。想要戰鬥,根本不可能,除非他想再次被那種古怪之力折磨。
黃天面露決然之色,轉身向谷外走去。
他不是不想殺了紅衣女童,只是沒有任何把握。
對方的能力太過詭異,尤其是生命力,頑強的彷彿一頭怪物。
萬一殺不死,反將她驚醒,到時候他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四周陷入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嬌小的綠色身影,從山谷的另一側緩緩走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黃天離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走到紅衣女童身邊,綠衣女童輕聲喚了一句。
“小昧?”
沒有反應……
“小昧?”
還是沒有反應。
見此情景,綠衣女童的眼中閃爍起莫名的神采。
這一天,她終於等到了!
綠衣女童舔了舔嘴角,伸出有些顫抖的手,一團綠色熒光在她掌心凝聚。
下一刻,熒光之中突然伸出一條藤蔓,藤蔓的頂端裂開一個花苞。花苞開合間,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倒刺。
“小昧,別怨我!冥笑大人需要的不是我們,而是曾經的墮落神童。既然你不想成為墮落神童,那就讓給姐姐吧!”
說完,花苞猛地張開,一口將紅衣女童吞了進去。
聽著花苞裡傳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感受著滾滾而來的可怕力量,綠衣女童放聲大笑。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