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裡的一幕,黃天並不知道。此時的他,正拿著那枚黑色長針仔細研究著。
隨手一甩,長針射入堅硬的牆壁,只留下不足五分之一。
經過一番試驗,這根長針除了無比堅硬之外,並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單論鋒利程度,甚至比不上普通的低階靈器飛針。
他之前也曾用飛針攻擊過鬼屍,可被攻擊到的鬼屍,連晃都沒晃一下,仍舊漫無目的地走著。
“難道說只有將其煉化,才能看到效果嗎?”
黃天將飛針拔了出來,不是他不想煉化,而是做不到。
他也曾試著滴血認主,可精血滴到飛針之上,竟然沒有半點效果。
無法認主,神識探查不了,普通攻擊效果不明顯,這就是黃天對飛針的瞭解。
猶豫了良久,他終於嘆了口氣,將飛針重新放回木盒。
“算了,以後再研究吧。”
收起木盒,黃天看了看外邊的天色,喃喃道:“是時候離開了。”
他之所以來林雨島,只是想借助這裡濃郁的陰氣,凝鍊第二竅。
如今第二竅已成,他也就沒必要待在這裡了。
最重要的是,和徐座約定的日子也快到了,他必須給對方一個肯定的答覆。
黃天給柏奎下了一個命令,讓其留在這裡繼續修煉。
而他縱身躍起,向慶居城的方向飛去。
盤踞在慶居城的屍王,已經被他殺了,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天,應該會有不少修士湧進林雨島。
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他並沒有展開血蝠之體,而是以普通超一流高手的速度趕路。
果然,隨著距離慶居城越來越近,路上遇到的修士也越來越多。
不過,黃天的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
因為他察覺到,不少修士看向自已的眼神,似乎帶著一絲不尋常的意味。有驚訝,有忌憚,但更多的是貪婪。
終於,黃天停住了身形。他看了一眼飛馳而走的兩個修士,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這兩個修士一看到他,立刻轉身向慶居城的方向飛去。看樣子,明顯是要去通風報信。
“難道我殺了毒娘子的事情暴露了?”
黃天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他忽然想起毒娘子臨死之前的恐嚇,心中不由有了一絲猜測。
雖然林雨島受陰氣影響,傳送玉符無法使用。但機械傀儡還是能將影像傳出去的,只要田家有心調查那具狼型傀儡臨死前的影像,不難查到他的身上。
讓他疑惑的是,田家怎麼這麼快就得知了毒娘子的死訊?
按照他的推測,他和毒娘子來林雨島不過六七天,田家應該不會這麼快察覺才對。
黃天眼睛眯了眯。身子一晃,速度驟然比之前提高了數倍,向剛才離去的兩個修士追了過去。
這兩個修士實力也都不弱,都有著二流高手的修為。不過與放開速度的黃天比,還是差了許多。
沒過多久,黃天就將他們攔了下來。
兩修士看到黃天追來,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煞白,正要分頭逃跑,就見兩道藍色的鎖鏈閃電般射來,將他們牢牢捆住。
“前輩饒命!”
兩修士見狀,忙不迭的討饒。
黃天手一拽,將他們扯到身前。
“說,為何要逃?”
兩修士神色惶恐,其中一名修士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解釋,另一名修士急忙說道:“前輩誤會了,晚輩沒有逃,只是突然想起還有……”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根冰錐射來,瞬間將他的頭顱擊穿。
這名修士眼中閃過一絲後悔,腦袋無力的垂了下去。
另一名修士見狀,頓時嚇得全身發抖。
黃天收回手指,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你的回答和他一樣,那麼,你的下場也會和他一樣。”
“我,我……”
那修士此時已被嚇破了膽,連忙求饒道:“前輩饒命,晚輩真的沒想過要對前輩動手,只是,只是去報信而已……”
“報信?”黃天挑了挑眉,“給誰報信?”
“給我們幫主,是我們幫主想要得到皮君主的懸賞。晚輩只是奉命行事,請前輩饒命……”
“皮君主?懸賞?”
黃天有些疑惑,事情似乎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那修士不敢隱瞞,急忙解釋道:“昨天皮君主發下通緝令,通緝令上說,凡是能殺了前輩,賞千萬紫晶幣以及高階機械傀儡一具。我們幫主想要得到這份懸賞。所以,讓我們留意前輩蹤跡,一旦發現前輩,立刻通知給他。”
“哦?”
黃天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果然不是田家所為,只是他想不通皮淘淘為何要殺自已?
他雖然和皮淘淘有仇,但考慮到自身實力,並沒有對皮淘淘的勢力出手。
他本來計劃,等有了足夠的實力再殺上金山。可是沒想到,他還沒動手,皮淘淘就發出了針對他的通緝令。
“難道說,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忽然,他想到在死亡沼澤中遇到的三隻機械傀儡,心中一動:“還是說,因為我殺了那些傀儡?”
黃天忽然意識到,在靈域,能夠煉製出金丹期傀儡,似乎只有皮淘淘一人。
他之前神識消耗嚴重,意識模糊,沒能想到這一點。
如今看來,自已應該是殺了皮淘淘的傀儡,皮淘淘這是找他報仇來了。
“原來如此……”
黃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若是換成來林雨島之前,他或許還有些忌憚。
可如今,他卻不在乎,雖然仍舊不是皮淘淘的對手,但想要逃走,還是有很大把握的。
手一揮,那名修士直接被拋了出去。
黃天看了一眼慶居城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血色。
新陵城,一名背劍修士站在通往傳送門的廣場上,在他身前,還有十幾個等待傳送的修士。
忽然,一名修士從傳送門的另一頭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叫道:“白髮冰魔出現在林雨島,此時正在趕往慶居城!”
此話一出,整個廣場頓時安靜下來。原本準備傳送的修士,也都停下了腳步。
“白髮冰魔出現在林雨島?走,去看看!”
“你不要命了,白髮冰魔可是榜上高手,你去了不是找死嗎?”
“怕什麼,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他在趕往慶居城,難道說,他準備乘坐傳送陣?”
“快去通知幫主,白髮冰魔來了!”
“高階傀儡,如果被我得到,我也能入榜!”
“千萬紫晶幣,白髮冰魔的首級,是我的!”
……
隨著那名修士的叫嚷,整個廣場頓時陷入一片混亂,而且混亂正以極快的速度席捲整個新陵城。
背劍修士看了一眼傳送門,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將背後的長劍拿在手中,喃喃道:“慶居城嗎,來吧,我等你……”
新陵城一家酒樓之中,幾個中年人同時站起身子,幾柄靈器出現在他們面前,一時間整個酒樓寒氣逼人。
“那人肯定會傳送過來,走,我們去廣場等他!”
盧禮城,一座豪華的建築之中,一個偉岸的身影放下手中的傳信玉符,大手一揮,喝道:“白髮冰魔即將出現在新陵城,傳我命令,四殿齊出,圍殺此人!”
朱庭城,一家簡陋的房間內,一個青年走到門邊,他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一對母女,喃喃道:“青兒,等著我,我們馬上就有晶幣了。”
類似這樣的舉動,發生在靈域各大修士聚集的城池,無數修士瘋狂地趕往新陵城。
慶居城外,黃天靜靜地站在一座孤峰之巔。
他漠然的眸光透過重重陰氣,凝望著不斷從慶居城走出來的修士。
黃天微微垂下眼簾,目光柔和的看著手中的半塊玉牌。
“娘……當年你是否也是這樣被人追殺的……”
手指在玉牌上輕輕摩挲,黃天的眼神越來越柔和,嘴角也微微翹起。
一陣陰風吹過,衣衫獵獵,銀髮飛揚。
“娘,你看看他們,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樣子,多像一群瘋狗……”
黃天抬起頭,再次凝望慶居城的方向,眼中的柔和逐漸冷淡了下去。
“娘,你放心,最遲兩年,我一定將雲天子的腦袋擰下來!”
黃天的聲音很輕,不過話中的堅定卻是千鈞不移。
“至於這群瘋狗……”
黃天握著玉牌的手微微一緊,取出一根細線,將玉牌系在脖子上。
他的眼中血光閃爍,血飲狂刀出現在他手中。與此同時,一對巨大的蝠翅驀然張開。
“就讓兒子將它們屠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