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轉眼即逝。

第二天紅霞氤氳,卻是沒有了之前那般明亮。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大街上行人少了許多。有冒雨急行的普通人,也有閒庭信步的修士。

黃天漫步在大街上,並沒有像其他修士那樣撐開靈力護盾,而是收斂靈力,任由雨水將他打溼。

這一刻,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既視感。

漸漸的,他停下了腳步,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雨中,思緒越飄越遠。

現世的一幕幕在他腦中浮現,最後停在了那個雨天。

那一天,他蹲在一家店面的門口,抽著煙,似乎在等著誰。

黃天眼中露出一絲茫然。

哦,對了,他教訓了一個小胖子,然後從他手中奪回了他送給婷兒的鑰匙扣。

婷兒……

黃天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想要掏出一根菸,卻摸了空。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自嘲的笑了笑。

黃天再次邁開步子,向前方走去,卻是有些躊躇。

往事如雨,落在地上,雖然能留下一點水漬,卻終歸會逐漸消失。

也許這一生,他再也見不到那個天真爛漫的妹妹了。

那一天,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哥哥”,最終被那一扇房門徹底隔絕……

一滴雨水落在黃天身上,卻是被一層薄薄的靈力膜擋住了。

黃天眼神逐漸恢復清明,腳下的步子也變得沉穩,堅定!

四周的雨水,沒有一滴能夠落在他身上。

“站住,今天拍賣會休業,閣下請回吧!”

黃天走到徐家拍賣會場,剛要推門進去,卻被守門的護衛攔住了。

黃天沒看他們,淡淡開口:“我找徐座!”

“徐……”護衛沒反應過來,想要問徐座是誰?可話到嘴邊,他就猛然驚醒。

徐座,那不是他們家主嗎?!

“你……”護衛剛要開口質問,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讓他進來!”

這,這是幫主的聲音!

護衛頓時臉色大變,急忙改口道:“前輩請進!”

說著,他急忙開啟了大門。

黃天也不和他計較,邁步走了進去。

還是那個富麗堂皇的大廳,黃天沒有放開神識,而是一步步向樓梯走去。

剛走到樓梯口,二樓匆匆走來一名黑衣侍女,見黃天已經到了樓梯口,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黃天走上二樓,黑衣侍女向前一步,垂首恭聲道:“請隨我來,幫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儘管知道徐座在哪裡,黃天也沒拒絕,點了點頭,跟在黑衣侍女身後。

兩人走到當時參加交易會的那個大廳,侍女為他推開門,黃天邁步走了進去。

“同修來的好早!”

剛一進門,徐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大廳裡坐著四人,而且四人黃天都認識,徐座,徐柔,還有當時參加交易會的呂婆和麻衣老者。

“何時出發?”黃天直接問道。

徐座開口道:“同修先請坐,習同修還未到,等她來後我們即刻動身。”

黃天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習同修是誰,但他知道,這次前往冰凰森林有六人,如今加上他也不過五人,還少一人,很明顯就是這個習同修。

剛一坐下,耳邊就傳來麻衣老者陰冷的聲音。

“同修十天前大殺四方,好大的威風!”

黃天翻了翻眼皮,卻是理都未理。

這老頭上次見到他,一心想要殺他為自已的徒弟報仇。

如今見到他,卻只是逞逞嘴上功夫,這種人他懶得搭理。

麻衣老者見狀,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倒是一旁的呂婆笑眯眯說道:“黃同修一人戰萬修,我等自愧不如。冰凰森林之行,還望黃同修多多照拂。”

黃天聞言,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好說,同修助我得到冰凰,我自然會多照顧一二。”

呂婆臉上的笑容一僵,不等她開口,麻衣老者譏諷道:“怎麼,還沒進入冰凰森林,就已經將冰凰佔為已有了?閣下未免也太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了。”

黃天臉上露出一道詫異之色,“你們不會也想要冰凰吧?”

麻衣老者聞言,臉色一沉,說道:“冰凰乃是五階靈獸,體內更是孕有冰焰,誰不想要?你難不成想獨吞……”

話還沒說完,黃天突然一拍桌子,怒聲道:“一派胡言!你們這是看我年少,準備合力欺我啊?!”

呂婆臉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皺眉道:“同修這是何意?我們如何欺你了?”

徐座和徐柔默不作聲,俱都饒有興趣的看著幾人爭搶。

他們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現在爭搶,總比到了冰凰森林之後內鬥要好得多。

黃天冷哼一聲,不忿地說道:“你們是水屬性修士嗎?就算得到冰焰,你們能煉化嗎?既然用不上,為何還要和我爭搶,不是欺我又是何意?”

昨晚徐座就告訴他,這次冰凰森林他邀請了三個木屬性的金丹期修士,也就是說,徐座二人替代的是水屬性金丹期修士,而真正的水屬性修士,只有他一個!

“同修此言差矣!”呂婆解釋道,“我們用不上,不代表門下的弟子用不上。”

黃天毫不退讓,不屑的說道:“那就讓他們自已來,沒實力又不想出力,竟然還想覬覦冰凰?我辛辛苦苦跑一趟,能否活著出來尚未可知,僥倖得到的好處,還要拱手送給他們,不是欺我又是什麼?他們當自已是什麼人?又將我當做什麼人?!”

一句句質問,說的呂婆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黃天說的有錯嗎?

似乎沒有……

人家出力,自已的弟子卻坐享其成,似乎真的不太合適。甚至有種讓黃天給自已的弟子做苦力的感覺。

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裡不對。

“沒想到閣下除了修為高深之外,還生有一副好口舌!”

就在這時,麻衣老者冷笑道:“冰凰以及冰焰,對我們而言,是沒有多少用處。但冰凰好歹是我們一起擊殺的,總不能讓我們白白出力吧。”

黃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疑惑問道:“對了,忘了請教閣下是誰?”

“你!”

麻衣老者聞言大怒,殺了他的弟子,之前又說了這麼多,居然不知道他是誰,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無視!

他剛要開口,卻聽徐柔在一旁解釋道:“是奴家疏忽了。黃同修,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仙音島的隱士,尤不屈,尤同修!”

“尤不屈……”黃天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麻衣老者,冷冷說道:“有兩件事,我必須提醒尤同修!”

尤不屈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說!”

黃天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冰凰還未被擊殺,尤同修說這話有些過早。”

尤不屈皺了皺眉,“這不需要閣下提醒,這頭冰凰如今正處在分娩期,實力大損,若是沒有人拖後腿,還是有很大把握將其擊殺的。”

說著,他瞥了一眼黃天,顯然他口中那拖後腿之人,指的正是黃天。

不過,話雖這麼說,他其實也知道,黃天實力比他強。

這一點,從黃天一人獨戰上萬修士就能夠看出來。

他說這話,只是單純的口舌之爭。

分娩期?這一點黃天倒是不知道。不過,想想也是,如果冰凰處於全盛時期,別說徐家二人,就是雲天子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第二,”黃天接著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漠,“還請尤同修認清自已的身份,做好自已應做之事!”

尤不屈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黃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的任務只是催熟黑冰蓮,其他的,無需你操心!”

尤不屈只是金丹初期的高手,這種高手在徐家姐弟面前,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若不是催熟黑冰蓮需要其他金丹期高手出手,徐家姐弟估計也不會找外人合作。

冰凰,那可是五階靈獸,相當於人類元嬰期的存在,雖然處於分娩期,但至少也保留著假嬰級別的實力。

尤其是在冰凰森林之中,一般的非水屬性修士最多隻能發揮出八成的實力,想要戰勝冰凰,至少也應該是假嬰級別的水屬性修士,或是元嬰期級別的其他修士。

而尤不屈一不是水屬性的修士,二隻有金丹初期的修為,在冰凰森林裡,最多隻能發揮出假丹級別的實力。

這種實力的修士,面對冰凰沒有半點作用。

尤不屈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豈能不明白黃天話裡的意思,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惱羞成怒。

“好!好!你很好!”

此時此刻,若不是為了那一片黑冰蓮瓣,他早就拂袖離去了。

黃天掃了二人一眼,淡淡說道:“你們的任務只是催熟黑冰蓮,徐幫主給你們一片蓮瓣已是厚賜,竟然還想覬覦冰凰,簡直是得寸進尺。”

呂婆臉上閃過一絲羞惱。

儘管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確如黃天所說的那般。

之前徐座的盛情邀請,再加上冰焰的誘惑,讓她選擇性的忽略了這個問題。如今被黃天一語道破,這才猛然清醒過來。

在冰凰森林中,他們的價值還真只是催熟黑冰蓮。

“我們是對付不了冰凰,但閣下呢?”尤不屈仍舊不死心,冷冷的質問道。

黃天面無表情的說道:“在這裡,我要殺你,只需一刀!在冰凰森林,我要殺你,如同碾死一隻螻蟻。你信是不信?”

尤不屈一窒,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卻沒有反駁。

黃天在新陵城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一般的金丹中期高手。

如果在冰凰森林之中,他的實力提高兩成,而自已的實力降低兩成,黃天想殺他,的確很簡單。

黃天話雖然這麼說,但他也清楚,這次冰凰森林之行,單靠表面上的實力,想要戰勝冰凰,似乎還不夠。

他如今是二竅化靈期,正常狀態下,可以與金丹中期的修士一戰,使用血蝠之體,可以媲美金丹後期。

考慮到冰凰森林對自已有利,僅僅也是無限接近於金丹後期大圓滿。

三個金丹後期大圓滿挑戰至少假嬰級別的冰凰,不是說不可能,至少是十分勉強。

不過,他也不擔心,既然徐座敢動手,肯定有了一定的把握。

況且,當時他們並沒有考慮到自已。如此說來,把握應該更大才對。

只是他不清楚,徐座的信心來自哪裡?

見眾人沉默,徐座方才抬了抬眼皮,淡淡問道:“說完了?”

沒人開口。

徐座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到時候冰焰就歸……”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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