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律師的大腦在頭骨中徹底焚燒殆盡,魔術師便將這臺機器收了起來,回頭看看虞良:“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打算實話實話,許辭兮有權知情.”

虞良聳聳肩,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可不會打著“為了你好”的旗號對許辭兮進行隱瞞,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愚蠢。

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過多地介入對方的生活。

就算是許辭兮因此悲傷,他能做的也僅僅是報以朋友間的安慰,等待對方自己好起來。

而魔術師聽見虞良的話語卻是臉一黑,立刻就反問:“我問的是關於怪談‘人類’你有什麼打算,這種時候你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居然是我們的創始席女士嗎?你這就有點不專業了嗷.”

虞良:“……”

少有地尷尬了一瞬,隨後他就立刻正色道:“這份律師的記憶僅僅是放在攻略組中的記憶,只能算是一個大框架,我相信還有更細緻的一些內容,比如怪談‘人類’的近況和具體計劃,他們應該是儲存在了別的地方.”

“的確,除了前面那些攻略者記憶以外,後續關於s1的部份只能說是一個大背景,關於s1死後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怎麼提及.”

魔術師點點頭道,“不過根據這段新資訊也不難推測出一些東西來,攻略組一方面會繼續收集小作文,推進重啟的工作,另一方面則是嘗試著尋找s1的下落,畢竟現在的s1還沒有死,可能只是成為了桶人的一部分.”

虞良覺得有道理,點點頭道:“的確,要是能夠找到的話,以攻略組的手段,說不定是可以恢復過來的.”

“這樣的話,貌似我有辦法.”

魔術師又從物品欄中取出來一樣東西,“喏,副本信標.”

這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旗子,底座則是一顆八爪狀的紅寶石,質感極好,一看就知道這東西並不平凡。

“有什麼用處?”虞良問道。

“放置在一個相應的位置,只要附近有副本‘出沒’的跡象,那麼當你下一個副本的期限到來時,你就一定會進入這個副本之中.”

魔術師簡單地介紹道,“這東西非常稀有,並不是有實力就能得到的,還需要運氣非常好,這才能夠從怪談世界中取得.”

他指了指信標下方的那個八爪紅寶石:“這東西是從四維空間中一種獨特生物上取下來的,取用後該生物必將死亡。

它擁有著在一切時空亂流中定下‘錨’的能力,這才能夠製造出這樣的信標來.”

“所以這種生物很稀少?”虞良好奇地問道,作為商人……作家的本能,他有一點想要繁育這種生物。

再不濟,抓了賣錢也行啊。

“當然,早就已經絕種了,可能上賽季還會有一些,這個賽季大概就我手上這麼一個了.”

魔術師將副本信標收好,因為他感覺到這個作家的眼神稍微有一些可怕。

“上賽季還會有嗎?”虞良在心中唸叨著,他好像又連通了一些以前的線索。

那個林仙姑就是憑藉著這東西進入低等級的怪談副本的吧?

作為上賽季的t1,這東西可能並不像現在這麼難以獲得。

而現在,虞良是有些明白怪談“人類”為什麼要阻止他們獲取到記憶了,攻略組的記憶中不僅僅有著攻略者的路徑,還有著s1的蹤跡和下落。

況且薛武斌曾經就是海城聯盟的玩家,有這一條的話,那些怪談“人類”是絕對不會相信海城聯盟的。

“你想要將這個信標放到碼頭,下一個副本進入與桶人相關的副本?”虞良已經判斷出了魔術師的想法。

魔術師並不隱瞞自己的計劃:“沒錯,而且這信標還有一個功能,它是能夠開啟已經被關閉的副本的.”

“關閉的副本……”虞良的心中意有所動,他大概能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有些副本會在一些特殊情況下發生變化,最終演化到無解的層次。

這種副本的話,怪談世界是不會大規模地投入玩家進去送死的,畢竟怪談玩家這種資源還是非常稀缺的。

死一個就少一個,虞良都會替官方心疼。

像是原先的月亮副本,其實已經有了明顯向無解副本演化的趨勢,月亮已經獲得了回溯和修改認知的能力,有兩樣在手,祂基本上立於不敗之地了。

接下來繼續往月亮社群送玩家,可能就只是在給月亮提供養分,幫助祂茁壯成長而已。

這月亮可比兔形神要過分太多了,祂完全不講武德,利用記憶修改將能夠離開副本的正常渠道隱藏起來,要不是秦海建最後告訴虞良,虞良都不知道房間裡的那種盆究竟能夠做什麼。

桶人的副本大概就是這樣一類無解副本的終極形態,至少怪談世界是沒有辦法再管他們了。

早在動物園事件剛出來的時候,桶人就能夠追著紙人們跑,這說明桶人的存在歷史至少有幾十年了,甚至可以說是成為了忘城裡的一種自然災難。

“你一個人進入桶人副本……會不會有些託大了?這個副本里可能已經被這種怪物給徹底填滿了.”

虞良說得比較委婉,“況且仔細想想看,s1那種有根源怪談保護的人都被桶人瞬殺了,要是同時面對多個桶人圍攻的話,恐怕討不了好.”

魔術師笑了一下,並未在意虞良的勸導:“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在此之前,一個人潛入忘城深處尋找怪談‘人類’同樣是危險至極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看向了虞良:“而且我什麼時候說過信標只能給一個人使用了?這種困難副本當然是要一起下啊.”

“嗯沒錯,實在是辛苦你們這些創始席了.”

虞良正色道,臉上浮現出了由衷的欽佩色彩。

魔術師:“……”

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更不會用任何方法區逼迫虞良做什麼,因為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並不是選擇逃避就真的能夠逃避的。

怪談世界會狠狠拷打每一個想著拖延的傢伙,這作家看起來還是太過於年輕了。

“行了,律師屍體的事情差不多結束了,我們該回去了.”

虞良走到了天台邊上,目光再次落在那個擁有著彩色玻璃的教堂上,“你知道那裡是什麼情況嗎?”

“看了攻略組的記憶,你應該猜得到,那就是忘城中倖存者的營地之一.”

魔術師站在高處,隨著虞良一起望向那裡,語氣中露出了些許惋惜,“其中已經有部分人類開始嘗試掌握怪談的力量了,超脫怪談世界的設定來使用怪談力量.”

“聽起來很有生命力,你似乎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了,沒有想過帶這些人離開忘城嗎?”虞良有些好奇魔術師對這些忘城人的看法。

魔術師搖了搖頭:“我說過,他們已經沾染了怪談,並且還不受怪談世界的影響,出現在現實中的他們會很危險.”

“以他們的能力是無法穿越這麼多根源怪談的領地離開忘城的,所以放任不管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嘆了口氣,“不過我在進入忘城的時候還是會給他們帶一些必要的物資,食物種子和藥品之類的,他們有活下去的權利.”

“行吧.”

虞良沒再說什麼,他知道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將這些已經沾染了怪談的人類帶回現實,指不定會惹出什麼大事情來。

假如不能有讓事情變得更好的把握,他是不會主動去改變現狀的,走一步看一步不是他的風格。

有能力的人就會有責任,而有責任的人得對更多人負責,這不近人情,但必須如此做。

可惜了,要是兔形神沒瘋掉的話,天堂夢境可能真的是忘城人的一個好去處。

“我們回去吧,攻略組的記憶中沒有什麼特別關鍵的事情,等會兒可以都告訴其他的創始席.”

魔術師繼續說道,“至於信標和碼頭的事情……先別說,我自己去找碼頭。

我上個月剛進過拓荒本,大概還有一個半月才會進入新副本,要是這一個半月我沒有再出現,就當我被桶人殺死了.”

說到這裡,魔術師非常認真地看著虞良:“假如我被桶人殺死了,千萬不要在碼頭附近出現。

當類似於碼頭的場景降臨之時,趕緊離開,並且一定要離開50千米以上的距離.”

虞良沉默地看著對方,最終嚴肅地點點頭。

看起來是魔術師很清楚自己的危險性,假若魔術師的能力被桶人繼承的話,那麼真的是一場恐怖的災難。

然而與此同時,又只有魔術師才是最適合去探索碼頭所在地的,因為他的能力給他帶來了極佳的安全性。

“還有一件事,想要在這裡設定安全區的話,必須要把怪談‘人類’的事情解決再說.”

魔術師微微皺眉,他也能夠感覺到有些棘手。

怪談“人類”已經發現安全區的位置了,就算不大舉入侵,只需要每天派點攻略組成員來騷擾一下,就能將安全區攪得天翻地覆。

一個“半”就已經讓創始席們如臨大敵,直接殺死了十幾個玩家,攻略組成員再多一些的話,只怕是控制不住局勢。

而這個時候,“之”伸手將空的可樂罐子丟出陰影,然後操控著虞良的陰影慢慢地向著水箱的位置移動過去,因為她記得剛剛魔術師就是從水箱裡面取出可樂來的。

由於影子噬蛇給虞良吐了不少陰影,所以虞良的影子要比正常人龐大很多,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利於“之”的操控。

簡單來說就是原先是小旱廁,現在虞良的影子絕對是豪華大別墅級別的。

虞良瞥了眼嘗試從水箱中拿可樂的“之”,沒有管她,繼續聽著魔術師說話。

“關於這一點,我有一個思路,但不確定是否能夠達成.”

魔術師的腦海中對忘城的全域性都是很有思路的,“早些年忘城的根源怪談和怪談‘人類’確定過協議,井水不犯河水,但最近怪談‘人類’為了重啟,做得有些過火,要是能夠藉助忘城根源怪談來給他們一些壓力,估計就會老實很多.”

說到這裡,魔術師不免嘆了口氣,“不過問題就在於如何才能將一些根源怪談聚集起來?忘城的根源怪談來來往往,和當年的局面已經出現變化了,還有一些根源怪談進入了沉睡期……”

聚集忘城的根源怪談?

虞良眨巴著眼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凝聚到了邊上開水箱的陰影“之”身上,緩緩點頭道:“我倒是有個方法,就是太過危險了.”

“哦?”魔術師察覺到什麼,同樣轉頭看向了陰影“之”,明白對方要做什麼的,於是伸手虛空一劃拉,水箱開啟的同時就掉出來兩三罐的可樂。

虞良看著心滿意足的陰影向著自己的身體移動回來,當即嘆了口氣道:“先放我們回去吧,還需要問問她是怎麼想的.”

轉眼間,魔術師就已經將虞良放回了營帳中,然後他就揮揮手,走出營帳:“我去跟他們說明情況吧,你和她聊著.”

“‘之’姐,我想要問問看,當年你在動物園的時候有沒有見到過那個攻略者?”虞良立馬就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之”是有可能見到過攻略者的,畢竟她也是那個是時代的人。

“沒印象,我只知道有園長.”

之開啟一罐可樂,再開啟自己的遊戲機,“攻略者不關我的事情,要是我能夠跟著你一起回到過去,第一件事肯定是殺了園長.”

說這話的時候,“之”的語氣輕佻,但虞良知道其中蘊含著滿滿的殺意。

雖然“之”成為人以後的性格收斂了很多,但她畢竟還是那個在動物園中肆意折磨其他生靈的根源怪談,對囚禁她的園長有消不了的仇恨。

“可是,園長囚禁你的方法可能是攻略者支的招.”

虞良很是認真地回覆一句。

“之”點開遊戲的手一頓,而後繼續說道:“好,那就把攻略者一起殺了.”

虞良瞥了眼遊戲介面,似乎是個犯罪題材的黑幫遊戲。

好吧破案了,難怪不是“殺”就是“殺”的,就該讓“之”回去玩任天堂的親子游戲的。

而這個時候,營帳外突然傳來了地震一般的動靜,奇異的天光刺穿蒼穹,聲勢駭人。

就在虞良透過營帳的小窗戶緊張地尋找動靜來源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在營地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兒有大帝之姿!”

聲音是李花娘的,結合臺詞,虞良立刻就猜出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鑽寶生了?

好傢伙,還引發了天地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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