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姑娘是為府裡小姐先來的,你們都是府上的老人,見慣了市面,本不該我多言。”

周瑞和幾位賈府的嬤嬤笑道。

“爺們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難道還怕我們聽不進去。”

周瑞聞言,這才嚴肅起來。

“你們都是見過各家高門貴地的人,在府裡是有頭有臉,連公子小姐都得由你們管,給你們體面。

老太太為何派你們來,就是聽說這秦氏厲害,讓你們來瞧一瞧,現在看了,是不是厲害?”

眾婆子紛紛點頭。

“恕我直言,這秦氏比家裡璉二嫂子都要厲害些,對誰都溫和,卻又能把人管的服帖,這手段可不一般。”

“香菱和鶯兒是府裡丫頭最出眾的一等,手段不提,只論容貌,比起那秦氏竟然佔不到上頭。”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這秦氏又賢又有姿色,這鶯兒和香菱恐怕難了。”

眾婆子你一言我一言。

“也就是秦氏懷了身孕,倒是給了鶯兒和香菱的機會,如果能在房中取悅到爺們。

靠著房裡的手段,倒還有一絲希望。”

周瑞雖然是個男人,聽到這些嬤嬤說起話來沒了分寸,連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於是打斷道。

“這就需要幾位嬤嬤去提點鶯兒和香菱,能不能顯出各位的本事,就看這一番。

不然您幾位日後不但臉上無光,到了老太太跟前,也挺不直腰桿了不是。”

眾嬤嬤明白了周瑞的意思。

於是趁著沒離開的這幾日裡,但凡有機會,就拉著香菱和鶯兒,教導她們一些事。

她們經驗老道。

知道年輕人害羞,仗著年輕不容易聽人言。

因此各種手段下來,把香菱和鶯兒嚇得哪敢不認真聽,不認真學,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時間過得快。

周瑞和眾嬤嬤們,在周吉的親送下,原路來原路回。

鶯兒和香菱,眼巴巴的看著賈府的人離去,在這陌生的環境裡,更為不安害怕。

沒有幾日,秦可卿卻忙了起來。

各地的賬冊,執事們都一一送來了將軍府。

遼西走廊的馬市,薛家出人出力出錢出商道,由掌櫃杜松負責,佔四成。

北鎮節度府佔三成,他們的人不提。

金州這邊也佔三成,負責的是丁勝安,還有烏家的么兒烏良。一個是將軍的故舊,一個是將軍的堂兄。

其實這門生意,雖然利益豐厚,但是薛家並沒有賺太多了。

利益的六成都沒了,只剩下四成,除去夥計掌櫃的月錢,各項開支等等,也就是聊勝於無。

不過這門生意薛家還必須貼上臉的做,有時候的生意上,利益並不是第一緊要。

三成的利益,去年為金州帶來了兩千匹馬,今年按照賬冊上的數字,估算今年能帶來兩千七百匹。

一匹馬要精心維護下來,所消耗比三四五個人都要多。

如果不是朝鮮那邊提供了養馬地,有天然的牧場,金州還真的養不起。

而朝廷供應給金州的馬騾,才是屬於軍政的。

這是將軍府上的生意,雖然都補貼給了軍政,但是賬冊還是要分清楚的。

還有人參貿易。

朝鮮每年供給鎮江的一萬斤人參,同樣屬於將軍府的進項,不過李成賢組織百姓到朝鮮挖人參,這又是屬於官府的。

還有商賈們到金州做生意。

門攤稅之類的屬於官府,而金陵二老爺負責的櫃上的生意,利潤則屬於將軍府。

各地田畝,鹽場,漁場,山貨等等,這是官府的。

零零碎碎。

雖然全都花在了軍政上,但是公私還是要分清楚,賬冊上也要分清楚。

將軍拿自己的錢補貼各地,這是將軍的德善。

不然賬冊混為一談,反而還會認為是天經地義。

馮勝之提了幾回,要把將軍馬市走私來的馬,歸於官府馬政管理,雖然的確派了官員管理,但是性子不同。

以前將軍府收入不多,倒還不怎麼複雜。

現在隨著將軍府上的進項多了,原來的人手已經不堪用,後來秦氏開始插手。

府上的收入,本來就該內宅管。

連皇室同樣也是如此。

例如大周的皇莊皇店,也是太妃管理的。

唐清安見秦可卿管的還不錯,比他還要細緻還要耐心,也就不反對她。

“還是得派人去通知二老爺,請他請一些得力的掌櫃夥計來金州,幫助將軍府打理這些。”

執事們在外間聽到夫人的話,紛紛點頭認可。

他們忙得腳不停地,原先還不願意讓別人插手,忙了這兩年,已經巴不得有人來幫忙。

“今年的利潤不能像往年一樣直接交給馮勝之顧應時他們,歸庫的歸庫,哪怕多費了些功夫。”

秦可卿放下手裡的一本冊子,輕放到搬置來的桉几上,上面堆滿了各處送來的賬冊。

這些賬冊,隨後都會送到賬房裡,一一核算校對。

“不管是何處來要,當然也要給,痛痛快快的給,恭恭敬敬的給。

但是得來要才給,不要就不給,咱們辛辛苦苦,雖然都是一心為公,但是也不能當冤大頭。”

眾執事聞言,紛紛笑道早該如此。

一年幾十萬兩銀子的生意,哪裡是一時半會能核對完的,秦可卿連小乾都顧不上。

等執事們退下。

周氏勸戒道,“夫人要保重身子啊,如今可是有身孕在身。”

秦可卿忍著心裡的噁心,強逼自己喝了一碗老母雞枸杞山藥湯,一時間只反胃。

胸還漲的疼。

偏偏那人又不在家。

秦可卿嘆道。

“這事情放下手容易,將軍指派人管起來,到時我再拿回就不容易了。”

聽到夫人的話,周氏也無言。

身孕重要,這些事也重要。

那賈府的嬤嬤倒是厲害,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透水,說起話來拐彎抹角,讓人不敢不仔細。

幾日裡,就把那香菱和鶯兒姑娘調教的變了個人,十足的狐媚子一般。

等將軍回來,能忍受得住?

“唉。”

周氏輕嘆一聲。

以前還覺得她們金州如此狀況,也不比京城的高門貴地差了,不過是沒那個名。

這一回見了半個真主兒,才曉得之間的差別。

不提秦可卿這裡忙碌。

鶯兒和香菱兩人,在府裡沒有定下名分,如果是姨妾,當安排丫鬟才是。

如果是丫鬟,當做起活來,不論是裡間的一等丫鬟,還是外面的粗使丫頭。

將軍走前沒有交代,夫人也不敢做主。

兩人因此很不適應,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每日去夫人處問安,夫人又忙,哪裡還顧得上她們。

打發了她們回自己的院子,也沒安排活兒給她們。

除了吃飯時到夫人處,洗衣打水清掃等雜活,都有婦人們每日來收撿。

閒的無所事事,又心裡不落地,滋味極不好受。

每當金釧兒來看她們時,才能放鬆些,有人說說話寬解寬解,連帶著晴雯也來了幾回。

在賈府時,晴雯雖然心不在賈府,幾人都是常玩的,

而和賈府不同的是。

那時候她們都還是懵懵懂懂的小丫頭,說的話也都是女兒間的小話。

如今金釧兒和晴雯不提,鶯兒和香菱,經過了嬤嬤們幾日的教導,四人說起話來,總會偏到那方面。

就如賈府時,丫鬟們嘴裡不離賈寶玉。

如今在金州,不管是婦人還是丫鬟,嘴裡當然也不離將軍了。

“你這幾年悄悄吃了什麼好的,把這裡補的這麼大。”

鶯兒知道晴雯和金釧兒不同,因此故意玩笑她,希望能和她好起來,多一個人心。

“我哪裡大了。”

晴雯在府裡的幾年裡,不顧旁人的閒言閒語,厚著臉皮的要巴上將軍,早就練的一副水火不侵。

鶯兒的這點話,對她沒有半分動靜,反而拉著香菱笑道。

“我倒是要問問呆兒,你不聲不響的,以前吃的又不多,怎麼長這麼大的。”

呆香菱哪裡是聽了幾年床腳的晴雯的對手。

這些日子她還苦惱的很。

鶯兒看到晴雯的裝扮,非要讓自己和她一起學晴雯,加上那幾日嬤嬤們的手段……

她現在出門都不敢直起腰間,老是覺得像沒穿衣服的感覺。

做了好幾迴夢,夢到自己早上起床後,外衣都沒穿,就穿著抹胸出門了。

然後從夢中驚醒。

又怕又羞。

現在她們三個都是一樣的穿辦,金釧兒也學起了她們,如此一來,倒是都一樣。

香菱又拍掉晴雯的手。

一臉的苦呆。

她們怎麼都變了人似的,還是在賈府裡好,至少大家都手腳老實,嘴上說的話也乾淨。

鶯兒看到香菱的呆樣,內心哀嘆了一聲。

香菱從來就是傻白傻白的,肯定是指望不上她,自己又如何是夫人的對手。

想到嬤嬤的話,是生是死都在夫人一念之間,她就汗毛豎起。

她從小就跟著小姐,雖然是個丫鬟,其實和差一等家裡的小姐也沒什麼區別。

哪裡受過這些驚嚇。

心裡又怨以前那家裡的學徒,又盼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好好的待她。

他還是百戶時,回京城時第一次見太太,正好王夫人也在,準備要發落他,還是自己去跟他說的話。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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