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是不會被騙的。

他可以聆聽旁人的心聲。

就算這個人的心聲被原能影響了,產生了無數的雜音,許承也可以根據雜音的不同,來分析對方的心裡狀態。

斷斷續續的,說明心裡有鬼;

渾渾噩噩的,說明思維陷入了停頓;

如重金屬音樂一般嘈雜,說明情緒暴躁,瀕臨失控;

諸如此類……

就像是一首歌一樣,是可以根據旋律的不同,從中聽出各種各樣的情感的。

剛剛的乘務長就是如此。

在最開始接觸的時候,許承就察覺到自己無法聆聽到乘務長的心聲。

顯然,他是一位超凡者。

心聲的旋律時斷時續,偶爾還會有一些噪音。

顯然,與許承的碰面讓乘務長此刻的壓力不少,且乘務長正在動一些歪心思。

從這一點來分析,自家老太婆所觀測到的“蟲子”,必然與眼前的乘務長有所關聯。

果不其然。

在乘務長轉身倒水的瞬間,許承察覺到了對方心聲中一股明顯的波動。

乘務長下藥了。

從蟲子的規則來看,一旦入夢,便只能任人宰割。

因此多半是安眠藥吧。

真令人感動。

在這個充斥著無數特效能力的超凡世界,竟然還有人會使用如此經典的手段。

真令許承這位老人家感動啊……

許承忍不住樂了。

他端著下了藥的水杯,又跟乘務長聊了幾句,而後點明瞭對方的小九九。

乘務長面不改色。

他有跟許承生硬地聊了幾句,而後轉身,抄起了身後的消防服,勐噼向了許承的腦袋。

唰——!

許承忍不住又樂了。

最近他見過太多太多離奇的特效能力了。

遊客的“危險視覺化”,數學家的“完美圓周率”,還有那隻蟲子的“夢境氣泡糰子”。

在這喧囂嘈雜的世界裡,只有乘務長給許承帶來了簡單粗暴的體驗。

用消防斧砍人。

——這種老電影一般的戰鬥方式,讓許承甚至都有些感動了!

……

飛機上的空間本來就不大。

此刻,乘務長與許承身處的地方更是狹小。

很難揮拳。

可又有什麼必要揮拳呢?

面對著那把向他噼來的消防斧,許承忽然揮出了自己的左手,一把抓住了乘務長的右手手腕。

下落中的消防斧被強行停在了半空,動彈不得。

“唔!”

怪力沿著手腕,傳遞到了乘務長的大腦,讓他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眼前這個老頭子的力氣大得實在有些嚇人!

這已經不是普通超凡者的級別了。

就算對方使用了原能,可自己同樣也正在吸收原能塊,雙方之間的力氣不應該有如此巨大的差距才是。

一瞬間,乘務長的腦海中閃過了數種可能性。

他很清楚自己此刻襲擊的究竟是誰。

那是一群目擊者。

超凡者中的瘋子,也是一群令其他超凡者們無比頭疼的高手。

可在乘務長的情報中,卻並沒有一位“老頭子”的情報,因此乘務長的心中格外沒底。

他該怎麼辦?

再試試看吧,想辦法弄死他!

乘務長的想法就跟他的攻擊方式一樣,都是簡單粗暴的。

他嘗試著抽回自己的右手,卻依舊沒有成功。

許承施加在乘務長手腕上的力量越來越大了,乘務長的小臂上都忍不住暴起了幾根青筋。

可許承依舊紋絲不動。

一計不成,乘務長當即用另一隻左手抓過了右手的消防斧,完成了交換,而後又一次噼向了許承。

可就在下一瞬間——

唰!

消防斧再度停在了半空中。

只是這一次,並不是許承主動將其抓住的,而是乘務長被迫停滯了自己的動作。

因為一股鑽心的劇痛湧了上來。

乘務長的大腦一時間無法完全反應。

而等他的目光下移,便發現許承剛剛抬起了腿,用膝蓋勐擊中了自己的——

下體。

兩人所處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甚至無法並排透過兩個人。

乘務長的一隻手被許承握住了,另一隻手則剛剛抓起了消防斧。

下半身空門大開。

許承一記膝撞,深深地沒入了乘務長的下體。

在意識到了自己究竟遭遇了怎樣的攻擊之後,乘務長的表情終於失控了。

鑽心的劇痛如長矛一般從下方穿刺進了乘務長的身體,並最終抵達了他的大腦,將一切攪得天翻地覆!

真的太痛了。

不,那甚至都已經不是“痛”的級別了,完全超越了人體的生理忍受極限!

乘務長的口中冒出了大量的泡沫,整個人捂住自己的下體,癱倒在了地上。

“呼……”

許承拍了拍手,長舒了一口輕鬆的氣。

他剛才的那一招……很粗俗?

非也。

在自家閨女活躍的地下拳臺上,那些無規則格鬥家們是不可能放棄“下體”這個致命部位的。

這即是“武”或者“技術”所解決的問題之一。

參與地下拳賽的人,往往會選擇側身站立的架勢,或者儘可能地壓低自身的重心,以避免對手攻擊自己的下體。

顯然,這位乘務長並沒有進行過這方面的訓練。

在如此狹窄的環境中,面對貼身的對手,高高舉起自己的兩條胳膊。

——這樣的動作無異於直接投降認輸。

許承低頭問道:“你是哪裡來的?”

乘務長:“……”

他正兩眼上翻,口吐白沫,根本沒有餘力回答許承的問題。

後者無奈,只能過去翻找了一下旁邊乘務長的各種物品,試圖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就在這時,一陣怪異的聲響卻從背後傳入到了許承的耳中。

卡啦卡啦卡啦……

似乎是之前掉在地上的消防斧,又被人重新撿起來的聲音。

在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許承無奈聳了聳肩。

他大約已經猜出了是什麼情況。

無非就是乘務長擁有著某種特效能力,讓他暫時無法從物理層面收到傷害嘛!

許承這一路上已經碰見過不少這種型別的對手了。

面對這樣的特性者,只要尋找到他特效能力的突破口,便可以將其輕鬆解決。

然而,當許承轉過頭來,卻看見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一幕。

乘務長仍舊口吐白沫,右手拿著消防斧,左手捂著自己的下體,表情扭曲且痛苦。

“好痛,好痛啊!”

乘務長尖聲高喊道:

“老東西,我要殺了你!”

……

聞言。

第三次,許承再度樂了。

因為眼前的這位乘務長並沒有展現出什麼特別的特效能力。

下體的傷仍在。

他似乎是單純的依靠了自身的意志力,重新從地上爬了起來。

或許也有一定的超凡力量在影響?

可這種“人”是“人”,而不是什麼液體、火焰、史來姆的感覺——

真的好久不見了。

多麼樸實無華且復古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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