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數學家看見了楚秋。

而根據以往的經驗,除了與楚秋關係緊密的許承之外,只有詭異生物或者類詭異生物才能看見楚秋。

無疑,數學家成為了一隻詭異生物。

或者最起碼的,他已經與某種詭異生物進行了極高強度的融合。

這種狀態下的數學家就跟度假酒店裡的典獄長一樣,嚴格來說已經不算是人了。

他完全就是一隻保留有人類交流能力的詭異生物!

既然如此,那麼剛才數學家所說的話其實就很值得再度琢磨了。

他說了什麼?

他說:有三位固定值迎接他。

同時,數學家也否認了學者身為傲慢固定值的事實。

而如今的情況也簡單明瞭。

被數學家降臨附身的中年人店主渾身冒火,同時又被數學家操控著自己的身體直擊了一下太陽穴,連眼睛裡都充血了。

受了這般重擊,本就不擅長戰鬥的中年人店主當場瀕死。

顯然,數學家並不在意中年人店主的死活,即便對方成為了一具屍體也仍舊可以將其操控。

所以固定值的人選也並不包括中年人店主。

餘下的人裡,跟“超凡”有關的也就那麼幾位。

首先是身處於中年人店主幻象中的許承、學者、會長小姑娘、楚秋;

再就是身處於同一時間不同空間的老爺子、芊芊。

芊芊是後加上的。

因為芊芊本人並未涉足超凡,但她在數學家的計算中卻也算是固定值中的一位。

而學者本人固定值的身份也已經被數學家明確否認過了。

芊芊是“競爭”,許承是“暴力”。

由此可得,那第三位固定值的候選人員應該是:會長小姑娘、老爺子、以及……

楚秋。

數學家真的是能看見楚秋的,因此也要將楚秋列為候選人之一。

可……

如此一來,問題也就應運而生了。

老實說,在許承的想法裡,如今這三位固定值候選即便都是固定值之一,許承也毫不意外。

楚秋的特殊性暫且不論。

無論是會長小姑娘還是老爺子,統統都具備著那種“不會為規則所改變自我”的心態。

誰也無法改變他們,即便是如鋼鐵一般的律法與規則。

在長久的調查之後,許承認為這種心態應該是確認固定值的關鍵。

但是現在,數學家卻說,這三人中僅僅只有一位固定值?

是其他兩人身為固定值的“結果”還沒有誕生?還沒有被計算出來?還是因為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許承思索間,學者早已是按耐不住了。

而且嚴格說來,學者在數學家否認自己身為傲慢固定值的身份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了。

學者不相信。

“你在騙我,或者你壓根就不是數學家!”

學者到底是學者,是那個差點就算計了整個蔚藍超凡世界的人。

他的理智已經逐漸佔據了上風。

這種理智告訴了學者一個更有可能的可能。

那就是眼前的那團火焰並不是數學家!

他不過是一個騙子,借用了數學家的身份,以幫助什麼人來擊敗學者自己!

想到這裡,學者忽然轉身,從背後的黑霧之中抽出了一把血肉利刃。

哪怕已經被打擊至此,可學者依舊是蔚藍之上屈指可數的連結類特性者!

他不僅僅只能砍斷“聯絡”而已。

血肉利刃的規則,是能夠砍斷學者視覺化的一切,連火焰也是如此!

“我要砍死你。”

學者手握血肉利刃,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走向了數學家。

而與此同時,數學家那邊的狀態同樣也發生了變化。

中年人店主瀕死。

周圍的由於中年人店主而出現的原能特性幻境逐漸有了崩潰的趨勢。

而數學家的火焰也趁機熊熊燃起,將中年人店主身體上的每一寸都燃起火焰。

眨眼間,中年人店主就已經成為了一位“火人”。

火人抬起腳,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不,它。

它輕輕握了握自己的手,似乎是在適應這具全新的身體。

“還不錯。”

數學家喃喃道。

他並沒有去管那正在向他走來的數學家,而是將那雙燃著火焰的眸子鎖定在了許承的身邊。

“你是個失敗者。”

——數學家說道。

許承指了指自己,“我?”

“不。”

數學家指向了楚秋,“我說的是你。”

“哎嗨!”

楚秋覺得很有意思。

除了許承之外,其餘能看見楚秋的,基本都是那些無法溝通與交流的詭異生物。

不久前在蘭巴拉瑪大沙漠的時候,數學家大約是看見了楚秋,但很快就被火焰生物拖到了詭異世界中,根本無法進一步瞭解。

現在的數學家竟然主動搭話了!

“真好玩……”

楚秋脫口而出。

而在聽到了楚秋的感嘆之後,數學家的那雙火眼眸子裡閃過了一抹常人難以察覺的驚恐。

這種極為特殊的情感在一瞬間被許承的心聲、會長的機率預測、以及楚秋的原能感知這三方所捕捉到了。

數學家在害怕?

他在怕什麼?

他是在害怕楚秋嗎?

但這一抹肉眼可見的驚恐,很快就隨著火焰的燃燒化作了飛灰。

中年人店主的童孔被火焰徹底燒沒了,只留下了兩個空洞的洞口,已經看不清數學家的視線究竟在看誰了。

“你覺得……這好玩嗎?”

數學家喃喃著。

楚秋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因此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玩。”

“真可怕……”

數學家喃喃著,彷彿是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以求更好地應對楚秋。

他到底為什麼如此恐懼楚秋?

而在同一時間,學者也已經殺到了數學家的眼前。

他高舉手中的血肉利刃,揮刀便砍。

唰——!

一刀,便將數學家的脖子砍斷,燃燒著的頭顱隨即滾落到了地上。

但數學家並沒有死。

他操控著剩下的身體重新拿回了自己的頭,而後將它固定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還記得我的原能特性嗎?”

“火焰不滅,我不死。”

“——而現在我已經成為了火焰本身。”

數學家的語氣平靜,

不知為何,許承總感覺眼前的這位數學家與那個總是以自己女兒為藉口的人渣有所不同。

是因為去過一次詭異世界的緣故嗎?

學者對數學家說:“我要砍死你。”

但數學家卻對學者說:“聽故事吧。”

數學家緊接著又對所有人說:“聽完了故事,然後坦然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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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石橄欖的張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