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發生的事,其實有一種既視感。

某天。

某位熱血漫畫的主角被逼入了絕境,他所要面對的是兩位戰力恐怖的反派角色。

主角看似陷入了絕境。

但在最後一搏之前,主角選擇嘗試去親口說服這兩位反派。

“危機將至。”

主角義正言辭道:

“我們必須去團結所有人!”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們不能總是去掩蓋事情的真相!”

“相信我吧,我一定會率領所有人,改變這令人絕望的結局!”

……

聽起來真的好熱血啊……

兩位反派角色——許承和會長小姑娘,均如是想道。

尤其是會長小姑娘,她甚至衷心希望如此。

可現實到底不是熱血漫畫,必須要將許多棘手的元素考慮其中。

如果詭異生物是那種集結部隊就能對抗的怪物,那麼蔚藍之上的所有超凡者只怕連做夢也會笑醒吧。

詭異生物不是“怪獸”。

它們是規則的具現化,又被本能驅動著。

直至今日,詭異生物對於人類來說依舊存有大量的未解之謎。

但這其中有兩點是可以確定的:

大量原能的波動匯聚,會吸引詭異生物降臨;

人類的大規模恐慌,同樣也會吸引詭異生物降臨;

有關於這兩點,人類早已經透過那場慘烈的血幕戰役證明過了。

在這兩點限制條件之下,人類與詭異生物對抗的方法其實就屈指可數了。

目前看來最可行的,無非就是目擊者們的路子。

維持住自己“唯一目擊者”的身份,以分散的小隊為編制,將一切超凡元素扼殺在萌芽之中。

這樣做雖然只是拖時間的做法,卻也是到目前為止的最優解了。

但學者卻不這麼認為。

他認為,目擊者的做法還可以進一步最佳化。

如何最佳化?

將學者的兩種原能特性相結合,砍斷所有人彼此之間的聯絡!

在學者看來,只要這樣做,便可以徹底的團結所有人,讓蔚藍髮揮出空前強大的力量!

……

“這是什麼歪理?”

身為“反派”之一的肌肉老頭髮言了。

是許承。

他顯然沒有被學者所描繪的種種可能性所吸引。

老實說,許承應該算是一位相當熱愛生活的老頭子,尤其是當他得知自家的老太婆仍舊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之後。

許承喜愛這個世界,喜愛他身邊的一切。

他所經歷了、所見證的、在他身邊所發生的一切的一切,構建了那場名為“許承”的人生。

現在,忽然蹦出來了這麼一個人,叫嚷著要砍斷世上所有人彼此之間的聯絡?

許承不樂意。

“你要團結所有人,這當然好了。”

這其實是一種非常樸素的願望,甚至當初的軍團就是這樣想的。

他們試圖團結起蔚藍之上的所有超凡者,去為人類博得那在詭異面前的最後一絲生機。

可軍團失敗了。

血幕戰役的慘敗讓軍團分崩離析,也讓超凡者們開始思考起他們此前的思路。

最終,三大超凡勢力誕生了。

這三大超凡勢力秉持著各自的理念,試圖“活下去”。

是的,活下去。

面對那瘋狂且離奇的詭異生物,沒有任何一位超凡者有自信說出什麼“拯救蔚藍”之類的大話。

他們只想要活下去。

和自己愛的人一起活下去。

不惜一些代價!不擇一切手段!

可哪怕是其中繼承了軍團初始理念最多的目擊者,也還是認為曾經軍團的理念存在有巨大的錯誤。

面對詭異,光靠“人多”是不會顯得“力量大”的,只是徒增傷亡罷了。

要打個體精英戰才行!

——這是諸多超凡者們認定的一個共通的道理。

也正因如此,當聽聞了學者那略顯天真的想法過後,會長小姑娘頓時“噗嗤”一聲,樂了。

她真的不是什麼好人,因此很樂意去打擊一位天真小朋友的幼稚決心。

“你做不到的,學者。”

會長小姑娘伸出了自己的那隻被血染紅了的右手。

“你想團結所有人去對付詭異,這是不可能的事。”

“血幕戰役的慘劇將會重現,而你將為你的幼稚想法付出代價——代價就是其他人的性命。”

學者忽然反問:“會長,你很在意其他人的性命嗎?”

這是不可能的。

“不在意。”

會長小姑娘老實回答道:“我只在意你這樣做,會降低人類那為數不多的最高勝率。”

即,星辰商會所希望的結局。

人類將付出慘痛的代價,但在那之後將會適應詭異的規則,與詭異共生。

“會長,你是個賭徒——蔚藍之上最瘋狂的賭徒。”

學者沉聲道:“我佩服你。”

“但是你從未想過去做出改變,去改變現階段的一切,將整個賭局徹底掀翻!”

“我想過,而我現在正在去做。”

學者眼中的十字又開始轉動了。

他和會長小姑娘同時轉頭,望向了在場的“第三人”,也就是許承。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老先生,您呢?”

他們其實是想詢問一下許承的意見與理念。

許承的臉色平靜。

他從兜裡掏出來了一包煙,然後抖出了一根,將其點燃。

“嘶……”

用力勐吸一口。

他口中的菸捲隨即開始快速燃燒,大量的白煙從他的嘴裡流了出來。

眨眼的工夫,那捲煙便燃燒到了最末端。

許承將燃燒殆盡的菸捲取下,碾滅之後隨手放進了兜裡。

隨即——

“呼!”

吐出了一大口白煙。

與此同時,學者與會長小姑娘都發現,許承身上的傷口正在快速止血。

是因為那香菸嗎?

不,吸菸應該只是許承的個人愛好,他止血則依靠的是個人體質。

“真誇張……”

學者咧嘴,笑得很勉強。

許承則慢悠悠地走到了學者的身邊,用那寬厚的手掌輕輕搭在了學者的肩膀上。

“小夥子,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您說。”

學者見許承能夠溝通,當然很樂意向對方傳達自己的理念。

許承想了想,微笑著詢問道:“你砍了我的那個倒黴閨女,對吧?”

學者點了點頭。

是的,他為了向許承證明自己理念的正確性,先砍了他身邊最熟悉的人。

芊芊周圍的一切“聯絡”都被學者砍斷了。

於是乎,學者點了點頭。

再於是乎,理所當然的,學者在下一秒飛了出去,飛到了半空之中。

許承揮出了自己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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