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

——這種難能可貴的品質,其實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有的人能夠爆發出一腔孤勇。

即便在漫漫長夜中孤身一人,他也可以奮戰到最後一刻,流乾最後一滴血。

這樣的人值得被歌頌,是強者,且很偉大。

但有的人呢?

這些人無法忍受孤獨,無法在毫無希望的絕境中再站起來,更無法坦然走向註定的死局。

那是黑夜之中暫熄的薪柴啊!

只需要一根小小的、正在燃燒的“稻草”,便可以再度爆發出沖天的烈焰,照亮周圍的黑暗!

這樣的人,需要希望。

……

韓行有孤勇,所以他能在新無明號上向死而行。

但校長需要希望。

血幕戰役前,校長的希望是軍團對詭異生物的反攻戰。

血幕戰役後,校長的希望是燭火小隊,以及那尚未完成的研究任務。

直到這些希望徹底散去,校長也失去了繼續站在黑暗中的勇氣。

她強迫著自己成熟一些,強迫著自己爆發出孤勇,與深空學社鬥智鬥勇,守護著那份計算定位座標的公式。

但那不是她。

而在今晚,或許校長並沒有自覺,但的的確確有一團正在燃燒的火苗,點燃了她。

是許承。

於是乎,校長恢復了她本來的樣子。

那個略微有些沉默寡言、喜歡看書、優雅恬靜、偶爾偷偷看著自己心上人的小姑娘。

……

校長用兩隻手推動著輪椅的滾輪。

她的年紀很大了,即便只是平緩的地面,也只能以很慢的速度前進。

但這並沒有什麼關係,因為這只不過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晚間散步罷了。

她要去圖書館,去親自取回燭火小隊的六十年。

她有資格這麼做。

至於周圍的那些一直令她恐懼的夜色,此刻也彷佛柔和了許多,不再那麼可怕了。

許承跟在校長的身邊。

他的嘴裡叼著一根香菸,活動著手腕,目光掃視向周圍。

深空成員們正在蠢蠢欲動。

從穿著裝扮上來看,這些人的身份來歷不一。

他們大多穿著款式不一的休閒裝,還有些穿著海城大學清潔工或是老師的衣服。

“海城大學的校慶開放日是建校以來的傳統,深空害怕引起其他超凡勢力的注意,不敢隨意取消。”

校長掖了掖蓋在她腿上的上衣,解釋道:“所以每年的今天,深空都會安排校外的人潛入進來,以防萬一。”

許承點了點頭,“人很多?”

“非常多。”

校長認真回答道:“從這裡走到圖書館,大概十五分鐘的路程,這一路上的每一秒應該都不會安全。”

許承吸了口香菸,緩緩道:

“會安全的,你只需要正常走過去就好。”

“真的?”

“真的。”

“好。”

校長微笑著,向前推動了輪椅。

不知為何,她忽然感覺整座海城大學都安靜了下來,連夜色裡蟲鳴的聲音都消失了。

是什麼原因呢?

哦,對。

一年一度的海大煙花秀要開始了。

這是海城大學頗負盛名的一項慶祝活動,每一位參加校慶的人都會聚集在校內廣場觀看。

“要放煙花了啊,都好久沒出門了。”

校長一邊推著輪椅,一邊抬起頭,望向遠處的夜空。

在她前方的路上,深空學社的成員隨處可見。

而在她的身後,許承捏緊了自己的雙拳。

轉過小路的拐角,那是通向圖書館的路,卻恰好背對著校內廣場的方向。

因此走這條路,其實是看不見煙花的。

“現在來不及了,等明年一定要好好看看。”

校長向身後的許承介紹——或者說是炫耀道:“知道嗎?我們海大的煙花秀啊,超——好看的!”

下句話被校長憋住了,她沒說。

但她其實想說的是:“這次看不到了,真可惜。”

唰!

正在思索的片刻,一位深空成員按捺不住內心的暴躁,勐地朝校長衝了過來。

這些人剛才親眼看著兩個持刀人被許承秒殺,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因此早早地就往自己體內注射了高濃度的液態原能藥劑。

在原能的催化下,這些人的身體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異變,連帶著思維也變得衝動了許多。

他們只想著要帶走校長,並且殺死她身邊的那個老頭。

至於校長是傷是殘,則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更何況以他們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考慮不了了。

而就在那名深空成員的手即將觸碰到校長輪椅的瞬間。

休——砰!

第一朵煙花飛上天空,炸裂出了彩虹的顏色。

當然,因為背對著的問題,校長是看不見的。

……不,她看見了。

她看見許承的拳頭直直地砸在了那人的臉上。

一瞬間,那人的臉被砸得凹陷了進去,口鼻內噴出大量鮮血,在空中炸開了花!

煙花?

是了,那應該是煙花。

本應在遠方天空中炸裂的煙花,此刻竟然來到了校長的身邊!

同樣使用“火藥”,煙花的原理與子彈存在著許多的共同之處。

或者說,煙花不過是一種發射出去很好看的子彈罷了。

許承的動作同樣如此。

人體可以製造暴力,同時也與“美”共通。

明明是怪物般兇暴的一拳,卻爆發出了一種近乎於凋塑般的質感,宛若人體發力的完美教科書!

這樣的一拳在那人的臉上炸裂開來,的確與那絢爛的煙花無二。

一發煙花了罷,引線繼續燃燒,點燃了更多的火藥。

唰!唰!唰!

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的人一齊朝著許承竄了過來。

與其說他們是圍攻,倒不如更像是撲殺獵物的狼群,那些人的行動思維明顯更加趨於本能!

其中前後有兩人的動作最快。

他們一躍而起,握緊了手中的利器,朝著許承勐刺了過來。

迎接他們的,是許承的右拳與左腳。

他以自己的右腳為支點,整個人的身體勐地後仰過去,右拳與左腳同時伸出,錯過了那兩人手中的刀,正中正臉!

砰!砰!

兩道悶響聲過後,那兩人各自倒飛了出去,噴出來的血在空中畫了兩條弧線。

越來越多的人湧了上來。

許承接連揮拳,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將一個又一個人打飛了出去。

他們的鮮血在校長周圍炸開。

月光與路邊昏暗的照明燈讓這些液體染上了異樣的色彩,好似摻雜了不同金屬的火藥。

砰!砰!砰!砰……

遠處天空煙花炸裂的聲音、許承揮拳命中深空成員的聲音——

這兩種聲音互動結合,竟然漸漸得融為了一體。

……

沒有人能想象得出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或許只有坐在校長的那張輪椅上,才能與校長感同身受吧。

如果非要校長來形容一下的話,那麼她本人應該會這麼說:

那天晚上,深空學社的人被那雙拳頭打成了煙花。

真的,超——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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