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睡到十點多才起來。小凱似乎也喝多了,一直沒來接我,快中午了他才來,感覺他還沒醒酒。對我說:“靠,昨天喝大了,不像你有人幫喝。”我笑了,對他說:“我也喝多了,才起來。你吃飯沒有?”他搖了搖頭。正好母親給我準備好了飯,於是我倆一起吃了口飯,才去了他親戚那裡。

他侄子家是在一個村子裡,離母親那兒很近,也就三公里的路程,我倆很快就到了。剛進院子,就能聽見大鵝的叫聲,的確養著很多隻鵝。一對夫妻從正屋迎了出來,很是熱情,看來小凱一定又神話我了。小凱介紹這便是他侄兒楊同、侄媳謝英,感覺謝英臉色十分不好,很是虛弱的樣子,我們打過招呼就來到屋裡。

坐好後,楊同便倒了茶給我們倆。還真有些渇了,邊喝茶我邊說:“你們倆位,誰來說說大致的情況吧!”楊同聽了說:“我來說吧。原本我們有個保家仙,就供在我大伯家,很保我們,整個家族都很興旺。可大前年,我媳婦突然生了一場怪病,她總是整夜的失眠,白天時偶爾能睡一會兒,卻也多夢,總夢到各種奇怪的場景。去了很多醫院,也沒確診,只是在醫生建議下吃不同的藥,後來要靠吃安眠藥才能睡一會兒,嚴重時一天要吃幾次。家裡那點積蓄也花得差不多了,人卻一天天虛弱了下去,本來懷孕的她,孩子也流產了。後來就想是不是招了外科,得了邪病。展轉著找到了一個,能看這種病的人。去了後,那人就說我媳婦有仙緣,得立堂口。起初我是有些質異的,但人家說要不好退錢,就相信了。就這樣找了個日子,就去她那裡給立堂口。折騰了一天才立上,收了我們一萬八千八百塊錢。還告訴我們以後不用供保家仙了,都在堂口了,聽信了她的大伯後來把保家仙堂單都升了。立完後我媳婦是能睡著覺了,平靜了有一個月時間。但總夢到一個女的在哭,說什麼想孩子了。有時還會夢到些胡家仙家,說我們沒有良心,不知恩情,聽人胡說八道就信。然後這幾年,我們家族每個人都不是很順利。好點的也就是維持現狀,不好的不進錢,而我是最不好的,幹啥啥賠錢。你進院時也看到了,鵝長得比鴨子大點兒,下蛋不正常下也就算了,個頭也和鴨蛋一樣,沒辦法只能當鴨蛋賣。冬天賣鵝都賣不出去,當鴨子都賣不出去,只能等夏天想辦法賤賣了。這兩年,人家養鵝都掙到錢了,我起早貪黑的賠個一身債。那天聽凱叔說你挺歷害的,就想著有時間請你,給看看是咋回事兒。叔,快幫幫大侄吧!”

我想起進院時見那鵝,長得是不比鴨子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溫室裡養出的半大鵝呢。我想了想對他說:“我試試吧。我得給你好好查查,你堂單供哪屋了?帶我去看看。”小凱也說:“放心吧大侄兒,我這回給你請回高人了。”我看了小凱一眼說:“沒有高人,我努力盡心而為吧!”楊同說:“叔,你謙虛了,我都聽我凱叔說了,你幫了好多人了,堂單在另一個屋子裡供著呢,我這就帶你去。”說著就指了指門,帶路去了供堂單的那間屋子。與此同時,我也讓胡微傳話兒給仙家,去給查下。

我們來到了那間屋子,挺寬蔽的。進屋後正對門,在西面的桌子上供著觀世音菩薩。桌子不高,還沒有人的腰高。然後再往北供的是眼光娘娘的像,堂單則在最靠北的牆上掛著。楊同對我說:“叔,觀世音菩薩的像,和眼光娘娘的像是我母親傳下來的,你看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有什麼講究沒,我們也不是很懂。”我看了看沒說話,來到了堂單前。

堂單寫得很漂亮,上寫著金花教主楊門弟子,看著有很多位仙家,並且仙家的名號也都很大,很響亮,規矩也都對,沒見到不對的地方。感覺寫這堂單的人,也是個經驗十足的老手,沒有任何錯漏。但卻感覺這堂單上,沒有實際仙位,我便開眼去看。這一看,讓我驚訝不已,還頭一次看見這樣的堂口,我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堂單上隱隱的只看到一個仙位有仙家,是一位黃仙,還是個女仙。而其它仙位上都是空的,只有一個名字在那裡。有些黃家仙也在,卻沒在仙位上。我立刻就知道了這不是堂口,確切的說這是一個假堂口。那女仙似乎知到我能見她,有些焦慮的樣子。我也沒多說什麼,對楊同說:“回那屋吧。”她聽見我這樣說,似乎很是驚訝的樣子,愣在了自己仙位上。我對她笑了一下,便和楊同回了原來的屋子裡。

回屋後我告訴楊同:“你的佛像,和眼光娘娘的像,像都沒問題,緣也可供,但你供的位置太低了,比人的腰都矮,這是不敬的,至少你要供到比你胸口略高的位置才行。還有就是眼光娘娘那也不要供酒與葷,因與佛像在一個屋子裡,不太好。況且眼光娘娘是上方仙,不用供酒和葷也沒問題。我現在倒想聽聽,你立堂的詳細過程。”楊同點了點頭,似乎在回憶著。

他抽了支菸後開始對我說:“當天,有個二神也在。那個人讓我媳婦坐在椅子上,她上好香後,二神開始敲鼓唱神調,然後說讓我媳婦報名。可我媳婦也沒什麼感覺,也不知道該報什麼名字。折騰了兩個多小時,也沒報出一名字。這時那女的喝了一大杯白酒,然後突然混身抖動,臉上的肉都在顫抖著。抖了一會兒一個換了個聲音,開始說話。二神趕緊停下鼓,拿了紙和筆,準備記什麼的樣子。這時她以一個女聲說:`我是金花教主楊門寶府報馬黃翠靈,今見弟子竅門不通,故借這家弟馬之口身,來為楊家立堂之事,報上仙家名字。因借它人竅門,一一上身恐有不周,教主特命我為弟馬開示,並報上仙家名號,請起鼓二神聽清記好。’說完見二神點頭答應了,才開始報名。從教主報到青風,全部報完。二神也都記好了,那個女的才不抖了,一個激靈恢復了原樣,也開始用原來的聲音說話了。告訴我堂口仙家都到了,也都報了名字了。她都見了,是我媳婦竅還不通,上不了身,才借她嘴給報了一下。先把堂單寫好,供上後會慢慢給打竅,當竅通了後就行了,也能給別人看病。保家仙就不用供了,都上堂口了。當時大伯也在,很是信解,並偷偷告訴我,這人挺歷害,上身了都。我也信服的不行,就這樣二神寫了堂單給我們,並告訴了我們回來供的方法。”

我聽完後笑了笑,對楊同說:“不太對勁兒,一是、有堂口的人無論是否竅開,仙家當天都可上身報名,有的還會示像。二是、不論怎樣,都不會借點堂師父的竅報名。所以你這堂口不太正常,你的堂口有可能是假的。仙家在給你查,我也看到了點事兒,一會兒也會先處理我見到的事情,你們到時見我自言自語,別吃驚,也別插嘴就好了。”楊同肯定的點著頭,這時他媳婦卻不知為何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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