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2015年的春節。這幾年下來,工廠投進了四百多萬了,卻一直沒有大的起色。我此時心是有些累了,卻沒有了放下的機會。

春節時去看望王姨,王姨問了工廠的事兒。由於母親在,我沒對她說投入多少的事兒。她似乎懂我的意思,沒有點破。只是嘆息了一聲,對我說:“你這也是難免的,那樣提示你還要做。如果現在給人專心看事兒,你將會生活得多麼輕鬆。噯!這就是宿命,無可逃避!”我對王姨說:“既然選擇了,就面對。努力過了,這輩子也就沒遺憾了。宿命中若是註定有此數,我逃也逃不掉。仙家們不也沒過份干預嘛,那就說明有些事兒,有可能是終會發生的,只求有天不累及親人就好。”王姨見我如此回答,也沒說什麼。只問了下胡微的情況,我告訴她還在閉關沒回來,她便和母親說話去了。我卻見母親臉上有了絲憂慮,心中有些許的不舒服了。

正月十六那天,好久不見的堂妹大娟突然打電話。接通後她對我說:“哥,你在哪兒呢?我有點事兒想麻煩你。”我說:“在廠呢,有事兒你就說吧!”她說:“我最近幾天腰總是疼得不行。然後有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上折騰我,總莫名的發火,有時喝完酒還變身,像個精神病一樣。大偉說你現在很厲害,你來我家唄,給我看看。我這腰下不了樓,要能下樓就去找你了。”我回答她說:“行,我一會兒就去。”

大娟和大偉是親兄妹,我這妹妹很多年前就有個堂緣,但前夫家不信,就一直沒立。就如我舅媽一樣,後來得了實病,也離了婚。離婚後,實病越來越重,後來是找王姨給看了,那身體也領不了仙,就說好後給送回山了。自那以後,身體也好起來了,還又結婚了,婚後還生了個大胖小子,這些年一直都挺好的。

到了她家後,我見大偉和李婷也在。妹夫也在家,在廚房準備著飯菜。大娟的確是腰不太敢用力,靠在沙發上都沒站起來。對我說:“哥!我不起來了,腰太疼了。我開玩笑的說:“不是又騙我來喝酒吧?”卻偷偷的開眼去看大娟,這一看我就想發火。李蘭表情有些痛苦的,附在大娟的身上。看見了我,還故意的閉著眼睛,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並輕聲哼唧著。天一對我說:“受傷了。一會你就知道咋回事兒了。”並怪怪的笑著。大偉接過我的話兒說:“看病喝酒是兩件事兒,過年了正好也聚聚。”我硬笑了一下,沒說話,卻在想著天一的話。

我在大娟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對大娟說:“你也不用太緊張,沒事兒的,我也不用上香了。看見她了,是老熟人了,你等我聊聊再說。”大娟聽後,卻一下子眼睛很亮很亮。然後哆嗦了起來,用李蘭的聲音對我說:“到哪兒都有你,我這命咋這麼苦,你又來幹啥?”她這是上身了,也不背大偉他們了。

李蘭的話把我弄笑了,我無可奈何的笑著。對她說:“你也夠執著的,在那家不靈,在這兒又冒出來了。你是覺得有個竅能上就是堂了?也虧你做過碑王,這些都不懂嗎?我真要輕看你了,今兒開始,我也不按輩份和你論了。咋們就按各自身份論,我不喜歡說了不算,糾結磨嘰的人或仙。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她聽完後,顯得有些緊張,卻還在和我爭口道:“我又沒打擾李婷,我就想來大娟這兒串個門,養養傷。我看見她的竅開著,就動了心,就想…就想…。”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吞吞吐吐的,沒說完就把頭低了下去,有些尷尬的樣子。我接過她的話兒說:“就想,這個機會挺好,看能不能在這兒出來,是吧?”她聽後羞澀的點了點頭。

我真的是有些不知該怎麼描述,那一刻我的心情了。我奈住了性子對她說道:“你懂規矩,這不是有沒有竅,有沒有緣的事兒。是你自己無法成堂,你要麼好好呆在哪兒靜修,等待機緣到時自然有你位置。要麼你有能力結緣,請動真正有緣的教主、仙家下山,然後成堂謀自己的職位。你這樣做下去,你是違了規矩,甚至因不停擾人,違了天條。我只是念你修行不易,也念在你是李婷長輩,才一直姑息著你。這不代表,我會一直由著你胡鬧下去。若你屢教不改,我只能按規矩來了。先把你所做所行,抱請主管仙長評審,也會把你的所做所為,報到地府鬼帝處,請他評判。我也可請仙家強收了你,直送地府,我也能以我身直接打散了你,你應該都懂。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才合適呢?”她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眼珠不停的轉著,卻不說話。

我也沒再說什麼,也沒有著急,而是吸著煙,問天一大娟的腰是怎麼回事。天一笑著告訴我:“李蘭沒事兒閒的,去天寶面前得瑟去了,想磨天寶給她做教主,或給她指條路。天寶本沒生氣,而是耐心的勸她要耐心等著,別困在執念裡。她卻不識苦心,在天寶面前撤上了潑,說不行就去天寶身邊,去給大偉當保家仙。給天寶氣得,一腳把她踹到了門外,而這一腳正好踹在了她腰上,就傷到了腰。她沒臉兒在大偉那養傷,就跑這兒來養著來了。哪成想死性不改,看大娟有竅開著,就又動了心思聽。”聽到這兒,我正喝到嘴的茶一口噴了出來。天寶因我爺爺的機緣,也是大偉家的保家仙。天一說這些時並沒有迴避李蘭,所以她也聽到了。只見她在大娟身上顯得更加羞愧,因此大娟的臉也紅得不行,並把頭深深的低下了。

大偉好奇我為何把茶噴了出來,問了我:“怎麼了哥?”我便把李蘭的事兒,對他們小聲說了一遍,弄得大家忍不住笑了起來。李蘭見了更加羞愧,她也因此有些惱火了。大娟開始劇烈的抖動著身體,我知道是李蘭要作妖,一把扣住了大娟的腕口脈門。對李蘭說:“敢做就敢當,還惱羞成怒了?你別逼我真的出手傷了你。”這招果然好用了,大娟不抖了。卻號淘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天寶老爺子下手也太狠了,我現在路都走不了了。我答應不再起想法。好歹也得讓我把傷養好吧?我得有個地兒養傷吧?”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我們聽了,也都被她的情緒感染了。我平復了心情,對她說:“你不用這樣,只要你答應我,你不擾他們,我就做主了,許你在這裡把傷養好。然後你就靜修,等緣到。這期間,你可以助李婷她們。你若再出爾反爾的,我可不念親屬關係了。”她又哭了一會兒,變成了抽泣。對我說:“你若做到,我這次定做到。”我心中感覺她並不會死心,但念其系李婷的長輩,就順水推舟的信了她。

我偷偷請天義迴天寶那兒,給取了紅傷的藥。並對大娟她們說:“先這樣吧,讓她在你這裡把傷養好。她若再磨人,你們找我,那時我就不客氣了。”我其實也是想讓她聽到。她也的確聽到了,又在心中告訴我:“放心,這次我說到做到,絕不再打擾她倆。”她說完就從大娟身上下去了,自己癱坐在沙發的一角。大娟此時突然出了一口長氣,對我說:“哥,我好了,腰也不疼了。”並試著扭了幾下腰,見她果然沒事了。妹夫這時張羅著要開飯,我們就各自就坐,開始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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